第四百四十一章:疑雲重重
(PS:本章節為二合一大章節)
在蘇宇極具真實性的一通忽悠瞎扯下,自幼生長在美國的且對東方文化幾乎不了解的安娜被唬住了,常言道未知最為可怕,最為神秘,而蘇宇也正是利用對方不了解東方靈異文化這一特點成功讓對方相信了個七七八八。
………
今日是12月19日,距離25日的聖誕節還剩5天,聖誕節在西方是一個傳統節日,地位等同東方春節,既是一年之中最大的一次節日同時也是新年標誌,這在西方人的觀念中地位頗重,每當聖誕來臨時人們都會用各種方式慶祝,大多數公司單位往往會選擇提前幾日放假好讓員工回家與親朋好友共慶聖誕。
可惜這次有些不同,至少對置身於克雷德精神病院的醫生護士們來說是這樣,持續一周的大雪仍未停歇,伴隨着陣陣寒風呼嘯而過,漫天飛舞的雪花亦接連不斷灑向大地,地面積雪厚可沒膝,普通機動車輛現已無法使用,再加之醫院地處偏僻遠離市區,這樣一來便只剩下一種結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年聖誕節眾人就只有在精神病院和那群瘋子一起度過了。
這並非是眾人願意接受的結果,可惜事實擺在面前,大多數醫生、護士、保安人員乃至負責醫院打雜的清潔工皆無可奈何選擇接受現實,話雖如此,這種接受卻屬於被迫,許多工作人員心懷不爽,所以很自然的,懷揣着這種不爽,部分憋着一肚子邪火的值班醫生、護士以及保安看向周圍病患的目光發生了改變,本就不好的態度變得愈發惡劣。
時間,隊長考核任務第二天,下午16.47分。
見自由活動期即將結束,又見晚餐時間即將到達,和安娜告別並叮囑其晚餐后儘快回病房的蘇走出房間,關閉房門,來到大廳,唯恐被卡爾醫生髮現的蘇宇走到一處病人較少的角落,然後隨意坐到一張短凳上開始發獃,但不要誤會,在危機四伏的鬼靈任務中蘇宇怎麼可能會真的發獃?確切的說他在尋找,尋找一個人。
那名偷窺者,那名極有可能和自己一樣是亞洲人的女性偷窺者。
根據推測,由於對方移動速度在自己之上,蘇宇猜測對方當初在逃走時有很大可能認為自己不會看到她,既然如此,按照換位思考角度來分析,那名和自己一樣身穿病患服飾的神秘偷窺者應該不會刻意躲着自己才對,再加之對方的身份應該也是病患,而這樣一來他蘇宇就可以很輕易通過對方的亞籍特徵找到對方。
想到此處,看似發獃的目光不間斷觀察四周,視野中,被限制在2樓大廳的幾十名病患除少數像安娜那樣病情較輕的選擇進入房間獨處外,大多數病人仍習慣待在熱鬧大廳里,唯一讓蘇宇發怵的是今日的醫生和護士心情貌似都不怎麼好,或者可以說除病患外,置身醫院中的所有工作人員都很不開心,尤其是那些權利最大的醫生們,因種種原因途徑大廳的他們多數都表情陰鬱,看向廳中自娛自樂的病患目光亦滿是厭惡。
就如同正是因為有這群瘋子存在才導致他們不開心似的。
不光是這樣,分佈大廳四周的部分保安貌似也不太開心,而這些人表達不開心的行為方式則比醫生護士們更加直接,更加簡單粗暴,有些吵鬧較大的病患無一不被這些人用手中棍棒開始‘教育’,哪怕這是一種無理由毆打病患的行為可路過的醫生們卻無一人制止。
(嗯?)
一開始蘇宇還有些納悶,納悶於今日這些工作人員為何不開心,直到心中一動的他將目光投向右側,投向右側那面掛在牆壁上的大型電子時鐘,蘇宇才恍然大悟……
12月19日,快到西方人的聖誕節了,難怪這群人心中不爽,以如今外面這種天氣環境,這群置身醫院的傢伙十有八九要在這裏過節了。
(狗曰的,自己沒辦法休假回家就拿病人發泄,缺德啊!老子要是有把機槍絕逼把你們這群混蛋全突突了!)
見此情景,哪怕不打算多管閑事且一心也只放在破局存活上的蘇宇都忍不住在心裏大罵這群人混賬,可惜也僅僅只能在心裏過過癮,現實中別說出手教訓了,他甚至連張口罵對方都不敢,畢竟整座醫院皆是這群混蛋們的地盤,在不得罪這群人的情況下他和湯姆以及麥克斯三人都要每日強行接受‘電療’折磨,萬一惹惱了院方,一個不小心就要遭受更加痛苦的折磨和虐待。
而一想到電療,卡爾那張蒼老又帶有和善笑容的臉便情不自禁浮現在腦海,恨得蘇宇牙癢萬分!
值得一提的是,別看蘇宇滿腦子都在胡思亂想,但他的一雙眼睛卻從始至終沒有閑着,他依舊沒有忘記自己在做什麼,亦始終在這處危機四伏的精神病院中按照計劃逐步調查線索,發掘信息,而此刻,他的目標便是那名偷窺者,尋找那名應該是亞籍女性的偷窺者,那名甚至不只是人是鬼的偷窺者。
足足觀察許久,足足觀察數分鐘,接下來,蘇宇的眉頭就這樣緊緊皺了起來,原本頗有把握的自信表情也漸漸轉變成驚愕與狐疑。
因為……
2樓大廳就這麼大,他所處的位置也能看清大廳所有場景,而不久前兩側休息室他亦挨個尋找過,可是……目光搜索了半天,除自己外,他竟是絲毫沒有看到哪怕一名亞籍女性,別說黑頭髮亞籍女性了,甚至連一個黑頭髮的人都沒有看到!?不管是病患還是工作人員皆是如此。
(這是……)
驚愕感和難以抑制的不安感共同冒出,院方規定病人下午只能在2樓活動,偷窺者既然也是病患按理說也應該和自己一樣身處2樓才對,可為什麼?為何他幾乎都逛遍找遍了2樓卻至始至終沒有發現絲毫那人蹤跡?
(難不成對方躲進了其他樓層?有這種可能但可能性不大,畢竟這裏管理嚴格,院方對神經不正常的瘋子們亦是採用暴力監視手段,且印象中除2樓保安較多外其他每一樓曾也都或多或少有安保人員巡視,對方如選擇躲在其他地方巡邏保安會看不到嗎?)
(道理是這樣沒錯,可事實上我找遍2樓卻看又不到對方也無法發現對方蹤跡,除非……)
除非……
除非對方不是人!
終於,憑藉著腦海里的一番分析猜測,許久尋找不到偷窺者蹤跡的蘇宇忍不住心下坎坷,他越來越相信對方是鬼了,而與此同時,也恰恰因越發懷疑對方不是人類之故,緊隨其後的另一個新問題則也不可避免的在腦海里冒出,那便是:
假如,假如對方真是鬼偽裝幻化的話,那麼鬼物的目的是什麼?為何不直接展開殺戮而非要選擇偷偷摸摸做一些他無法理解的事?比如偷聽自己和安娜談話,又比如被發現后快速逃走,其後更是消失不見,這一切的一切在蘇宇看來完全和他印象中的鬼物區別極大,鬼,單靠其強悍的超自然力量就足以殺死大量活人,人類在鬼物面前基本和螞蟻沒區別,況且在他以往所經歷的鬼靈任務中,不管何種鬼物也不管那些鬼物能力如何各異,這些鬼東西在發現活人時皆會無一例外發動攻擊,將活人殺之而後快。
然而為什麼?為什麼那極有可能是鬼物的偷窺者卻……
解釋?硬要說解釋的話以蘇宇的分析思考能力他到也能得出兩種解釋,兩種鬼物為何不攻擊活人以及形式詭異的解釋:
第一,自己想多了,對方其實不是鬼,既然不是鬼那麼一切適用於鬼物的邏輯便行不通了。
第二,某些特殊情況下,鬼靈任務中鬼咒會對鬼進行某種未知限制,最為相近的例子就是那場絕命高考任務,那場任務中所有監考老師全是鬼偽裝的,而這些由鬼偽裝的監考老師也個個具備秒殺活人的能力,但又卻在規則的限制束縛下無法在為期一小時的考試進行期間向考生動手,只能選擇考生交卷和考試結束后。
(兩種猜測,到底哪種是正確的呢?可惡啊……謎團好多,不解開這一問題我就無法進行下一步計劃!)
就這樣,蘇宇就這樣懷着這種複雜到極點的狐疑思緒在原地表情不段變換,深知走錯一步就有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結局的他不敢輕舉妄動,不敢進行下一步計劃,最終,因線索信息實在過少而無法推理分析下去的蘇宇做出了無奈選擇,原本急於解決事件儘早解決事件的他選擇靜觀其變,然後按照事態的發展進行下一步舉動。
(好吧,看來只好如此了。)
一時間,坐在原地的蘇宇思緒起伏,他忽略了周圍病人,忽略了周圍一切,他就這樣沉浸在自我的思考分析中,直到他在心裏打定主意,直到回過神來的蘇宇抬頭望向時鐘,然首先映入眼帘的卻並非時鐘,而是一串道徑直走到他面前的腳步聲和熟悉身影,寬鬆的白色大褂豎立在自己面前擋住了蘇宇視野,見狀,青年下意識抬頭看去,最後看到一張他曾見過的中年人臉孔。
這是……傑拉西斯!
此人正是當初他和湯姆以及麥克斯剛進醫院時在1樓遭遇的那名主任醫師。
沒料到對方會來找自己的蘇宇微微一滯,至於傑拉西斯,雖察覺到青年臉孔流露出的詫異之色,但傑拉西斯卻仍和以往那樣絲毫不在意病人反應,而是一邊觀察着蘇宇一邊用聽起起來還算客氣的語氣當先詢問道:“蘇宇先生,病情恢復的怎麼樣了?卡爾醫生的康復治療應該有效果嗎?”
(恢復的怎麼樣?草擬嗎!老子根本沒病你問我病情恢復的怎麼樣!?)
果然!一聽對方剛一開口就問這種讓人惱火的問題,好不容易平復心情的蘇宇登時大怒!心中瘋狂問候此人全家女性的同時看向中年醫生的目光亦不可避免顯露出些許怒意。
心中憤怒歸心中憤怒,然預料中的破口大罵沒有出現,剛剛蘇宇目光中顯露而出的怒意也在眨眼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平和,無與倫比的平和,徑直站起身,先是禮貌的朝傑拉西斯點了點頭,然後表情謙卑的對其回答道:“啊,是傑拉西斯主任,您好,最近兩天卡爾醫生的治療很有起效,感覺病情也好轉許多。”
常言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識時務的人往往沒有好下場,之前說過,蘇宇很清楚院方是知道他們三個記者都是正常人,但卻又清一色用對待精神病患者的方式來對待他們,原因不言而喻,既然明知道對方是故意,你無論如何解釋如何破口大罵還有什麼用?又什麼意義呢?好漢不吃眼前虧,和湯姆或麥克斯這種僅有一般社會經歷的人不同,在鬼咒空間裏經歷太多的蘇宇當即認清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他選擇服軟,選擇屈服,雖無法避免每日一次的例行‘電療’折磨但至少也不能因得罪對方太厲害從而被懷恨在心的對方報復自己。
如何報復?太簡單了,人家可是在醫院裏權利頗大的醫生主任,只要吩咐卡爾那老混蛋稍稍增加每日電療電壓或是將每日一次的例行‘電療’改為每日兩次,就足以讓蘇宇他們欲仙欲死!
一聽對方這樣回答,又見對方在自己面前比之前恭敬許多,傑拉西斯露出了滿意微笑,同時對蘇宇點頭道:“嗯,看來我這次的例行病患調查沒有白來,蘇宇先生的康復進度確實挺快的。”
啪啪!
言罷,又拍了拍青年肩膀以示鼓勵后,傑拉西斯不在多言,轉身離開……
不過……
或許是錯覺,又或許是恍惚中自己看錯了,當傑拉西斯微笑轉身之際,一直在注視對方的蘇宇無意中看到了一個畫面,一個細節,一個轉瞬即逝且很難被發現的詭異變化:
轉身過程中,蘇宇看到……傑拉西斯的一雙眼睛竟是紅色的!
赤紅之色!不管是瞳孔還是眼白,清一色被近乎血液一樣的紅色充斥!
蘇宇心臟瞬間驟然一緊!
但這一幕來的快去的也快,因為蘇宇所看到的這一幕僅僅只是在對方轉身過程中不小心看到的,轉瞬即逝,由於下一秒傑拉西斯就已轉過身,所以他僅僅只能看到轉瞬一睹。
當傑拉西斯走遠后,雖距離較遠,一直在觀察的對方眼鏡的蘇宇卻又發現對方的眼睛已不在是紅色,而是恢復成以往的正常狀態,直到對方走遠,直到對方乘電梯離開。
(我……眼花了嗎?)
是的,這是傑拉西斯在離開后蘇宇腦海里率先冒出的念頭,他最初曾懷疑自己看錯了,話雖如此,可在經過一番短暫的深入回想后,帥氣青年得出了一個另他毛骨悚然的結論:
剛剛他沒有看花眼,他不認為年紀輕輕的自己會眼神不好使,既然是真的,那麼,傑拉西斯的眼睛又為何會在轉瞬間成為紅色?
印象中,在他身為資深執行者的以往記憶中……就只有鬼的眼睛才會呈現出赤紅色啊!!!
滴答!
頃刻間,蘇宇愣住了,一動不動的愣住了,而在愣住的同時額頭上亦不受控制般浮現出大量冷汗,甚至由於汗液太多導致部分汗珠劃過臉龐不停滴向地面,這一刻,蘇宇如墜冰窖,雖然他目前置身在擁有中央空調的醫院裏,可蘇宇卻感覺目前自己正站在醫院外面的冰天雪地中徹骨冰寒!
青年身體在微微打着擺子,不管怎麼看都像是因太過寒冷所導致。
通過剛剛那一幕蘇宇嚴重懷疑起傑拉西斯的身份問題,不僅如此,緊隨其後的眾多疑點又難以抑制的充斥他的腦海:
(傑拉西斯是鬼偽裝的嗎?那之前的偷窺者又是什麼?能夠神秘消失蹤跡的偷窺者經分析也極有可能是鬼啊?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這他嗎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誰才是鬼?或者說兩者都是鬼!?還是說醫院裏隱藏的鬼數量更多!?)
(不……這不可能,這是一場沒有隊友的單人任務,僅有一名執行者的鬼靈任務內如果真存在兩隻或多隻鬼物這他嗎還有活路?)
(如果鬼僅有一隻,可傑拉西斯的眼睛又為何會呈現出僅有鬼物才具備的赤紅色?還有那偷窺者又為何可以神秘消失蹤跡?)
就這樣,一時間大量難以解釋的謎團就這樣混合著恐懼席捲並覆蓋了蘇宇全身,很明顯,這些謎團和疑問不僅眾多且哪一個都不是他現在可以解釋清楚的,也幸虧蘇宇心志堅定,分析思考能力極強的他還能勉強承受,要是換成一般執行者想必早就被這一系列無法解釋的細節謎團給逼瘋了,死亡壓力下,說不崩潰那是假的。
懷揣大量謎團,甚至預感到死期將近的蘇宇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來到餐廳的,晚餐吃飯時他仍然在這種茫然狀態中像個木偶一樣機械般吃着桌前盤中的土豆泥,而蘇宇的這幅失神模樣也看的同桌的湯姆和麥克斯面面相覷,二人誰都沒有料到之前說獨自散心的蘇宇回來后竟變成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同一時間,偌大的餐廳內,正當蘇宇因太多謎團而魂不守舍心思憂慮之際,正當其他幾十名病患也皆在各自餐桌前埋頭吃飯之際,餐廳某處角落位置,一雙眼睛就這樣在無任何人察覺的情況盯向了青年,目光亦死死鎖定着對一切毫無察覺的蘇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