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城中斗酒
葉清芷緩緩從落腳的客棧走了出來,她打算去城南一帶走走,剛才聽聞客棧的夥計說,城南是這洛陽城販賣藥材書籍最集中的地方。
反正此時的她也閑來無事,正好可以去瞧瞧,看看這神都的藥典與凌雲際的相比如何。
原本她是奉了師命才來這金刀門,這會兒倒是不知道如何自處,想着等這案子水落石出,寫封信給師傅交代一下也算有個交代。
她跟隨南陵老人多年,最清楚自家師傅早已不願在管這些世俗塵事,這次可能是抹不開面子,才叫她前來應付,哪知這金刀門竟然被滅門了,也不知是不是和金雄信中所說的那件關乎天下蒼生的事情有關。
但葉清芷素來獨善其身,不願意理會這些麻煩事,更何況是與官府打交道。因此她也並未向沈靈均言明。只是師命在身,此時金刀門又被滅門,在這當口她也不好一走了之。
此時已是晌午時分,城南的集市已是車水馬龍頗為熱鬧。突然,葉清芷看到前方一群人集聚在一處,。
她隨意掃了一眼,見一片空地上,擺了好幾個酒罈子,正當中一個年約二十五六歲的男子坐在一張高背木椅上。
男子往後斜靠,葉清芷低頭一看,那椅子傾斜的角度已然是支撐不住那人的重量,椅子邊角只是堪堪接觸地面罷了,可是他卻坐的如此的穩當,左腿掛在右腿上晃悠來晃悠去。
葉清芷深諳,這人的功夫可不簡單。
思及此,葉清芷再看那青年男子,三分不羈,五分恣意,自然流露出一份豪爽與洒脫。
他烏黑色的頭髮用一根灰色布帶隨意束起,扎的不是很緊,幾縷頭髮順着他的動作落下,他拿手撩開,一舉一動甚為豪邁,大聲招呼着路人,“來來來,誰贏了爺,這金酒葫蘆就是你的。”
葉清芷才看到他另一隻手擱在旁邊桌上,手裏正把玩着一個小巧的酒葫蘆。只是那葫蘆金光閃閃,一看就是純金所鑄。
那醉漢半眯雙目,看着喝糊塗了,但葉清芷注意到,他眼睛裏偶爾流露出的那絲狡然,證明他可清醒的很。
原來這個人是在與人斗酒,看躺了一地的人也知道了,酒量不是一般的好,他本人隨性中透着一股粗狂,反像是待慣了大氣壯闊的地方,不適合洛陽這樣的小門小戶了。
那醉漢翻了個身,了無生趣的打呵欠,順便往地上踢了踢,“醒了沒,繼續起來喝啊。”
葉清芷視線跟着轉過去,看到上面七零八散的躺了好幾個,醉的沒有神志了都,趴在地上直哼哼。風吹來,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子濃重的酒氣。
葉清芷退開些,厭惡的皺了皺眉頭,嫌棄的瞥了一眼,就繼續往前走。忽然那坐着的男人一個鯉魚打挺竄起身子來,一雙明眸着急忙慌的四處打量,嘴裏嘀咕道:“怎麼又來了,扯呼。”
話音還未落,只見他的人已經如一陣風似的躍出去了好幾丈遠,這矯健的身姿哪還有半絲的醉意。
葉清芷停步,暗道,這人功夫果然不錯。剛思忖完,手臂被一拽,一股子濃烈的酒氣先入鼻,然後耳邊突然響起一句話:“姑娘一看就是菩薩心腸,幫我先照看一下這酒攤子。”
等葉清芷轉頭,身邊早已空空如也,若不是手臂覺得有些被拉的生疼,她可能會以為出現了幻覺。
葉清芷自然不是一個喜歡管閑事的人,而且素不相識,她有何義務去幫這一個酒鬼看個攤子,葉清芷覺得真是莫名其妙,這個人不知所謂。
想罷,腳下都不帶停留的走開了。在她剛走兩步,身後響起一眾急促但並不凌亂的腳步聲。
只聽身後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哎呀,又讓他跑了。”
另一個聲音略顯低沉的聲音道:“看什麼,快追吧。”
就看着一群人從自己身邊匆匆掠過,大約數十人都是身着輕甲,看這模樣可不是府衙的差役,而是這洛陽的城衛。
葉清芷心裏的疑問也是一閃而過,看來剛才那酒鬼可不簡單,居然能搞這麼大陣仗。
不一會人都走光,攤子也就散了。那些酒罈子也被留下的兩三個官兵撤了,只餘下幾個醉鬼躺在地上睡的呼嚕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