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他是有恃無恐
他倒是一臉坦然“她沒進去。只是來給我送骨頭湯,我們一直在門外。”
彷彿為了印證這個事實,他揚了揚手裏的保溫桶。
骨頭湯……嗬,他不說我倒忘了。
上個月他應酬喝斷片兒,死撐着開車回來,沒被逮到酒駕,卻撞在樹上把手給弄折了。
那天我正在B市參加一個葯企研討會,順便和譚粵銘吃頓飯,接到醫院電話心急如焚,立馬就往回飛,被譚粵銘刷了一千道白眼。
倒是沒想到,趕到醫院時冷露也在。
公司幾位高層正圍着鍾庭噓寒問暖,問起冷露是誰,他告訴人家是他表妹。
我當時就冷冷一笑,並沒有拆穿他。
此間看着他的胳膊,心頭也是擔憂的“好些了嗎?”
他點了點頭,問我有沒有吃晚飯。
我搖一搖頭,他說那就一塊吃吧,陳香做了幾個你愛吃的菜。
陳香是我們家的保姆,年近五十,離異帶孩,性格開朗,並不住別墅裏頭。
鍾庭是個愛清凈的人,不喜歡家裏無端多個外人,索性在別墅附近給她找了房子,她倒也樂得自在,每天定時過來做飯打掃,其餘時間都和附近的大媽一塊兒跳廣場舞。
其實我挺羨慕陳香的,整天無憂無慮,沒事兒和大爺們打打情罵罵俏,生活過得有滋有味,比我開心多了。
桌上的飯菜色香味俱全,我還真有點餓了。
鍾庭幫我乘了一碗湯,添了一碗米飯,我也不說話,接過來就吃。
頭頂的水晶燈明亮耀眼,打在他臉上勾勒出俊逸的曲線,我不時的打量他,他卻不看我。
兩個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吃着,氣氛靜得詭異。
不知他心裏會不會覺得壓抑,我反正挺難受的。
五年的時間裏發生了太多事。
我像瘋婆子一樣哭過鬧過,甚至威逼利誘、以死相挾過,卻什麼也改變不了。
猶記得第一次撞見他和冷露在停車場熱吻,我脫下高跟鞋就朝狗男女扔過去。
幾萬塊的高跟鞋本應砸在三兒身上,最後卻落在為她擋刀的鐘庭身上。
十厘米的細跟啊,就那麼深深扎進他胳膊里,白襯衫瞬間就被血染紅。
冷露尖叫着罵我是瘋子,我卻像個傻逼,頹然坐在地上痛哭不止,被人看了場傷感的冷笑話。
總歸是鬧夠了,痛夠了,人也冷靜了。
有人問都過成這衰樣了幹嘛還不離婚。
是啊,為啥?
千頭萬緒自難梳理,但究其根本,我還愛他,我賊心不死,我渴望奇迹出現他能回心轉意。
正發愣,鍾庭喊了聲秋思,我看着他“什麼事?”
他往我碗裏夾了一塊排骨,語氣是柔和的“你最近瘦了很多,多吃點。”
我問他“你以什麼身份來關心我?”
他認認真真的說“我是你丈夫。”
我覺得特別好笑“那你告訴我哪裏去找生理功能健全,卻五年不碰妻子的丈夫。”
他不再吭聲。沉默許久,他口氣淡然的說“你可以在外面找人,只要別被認識的人知道。”
我冷笑一聲,不再理他。
他向來都是有恃無恐的,他知道我有多愛他,吃定了我不會給他戴綠帽,才會說得這樣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