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人盡可妻的高嶺花
唐北城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接着又露出嘲諷的笑容，“怎麼，想要？”
沉舟向來不喜歡求人，更討厭求他。
“自然是想要的，什麼都可以，吃的玩的，不需要多高級，”沉舟歪着頭，食指不停地摸着辦公桌的桌沿，“當然，我也不會白拿。”
唐北城從手邊抽出一份文件，粗略地看着，漫不經心地問道，“你能給我什麼？”
“這個代言，你花了多少，我全部倒貼給你。”沉舟緊抿着嘴巴，一臉嚴肅。
“呵，”唐北城冷笑，有些玩味地盯着她那張如死水般沉靜的臉，“我沒記錯的話，自你從沉家出走，到現在，沉可期應該沒給你一毛錢吧。”
唐北城站起身來，彎下腰，幾乎和沉舟面對面，見沉舟的臉上還是沒有變化，冷聲道，“你拿什麼倒貼我？”
她並沒有回答，低着頭思忖了半天，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
“唐氏給的代言費大概多少？”
沉舟完全一副商人談判的架勢。
唐北城重新坐下，懶散地回道，“少則幾十萬，多則千萬。”
他知道，沉舟根本拿不出一萬塊。這幾年，她一直沒用唐北城給的錢，靠着夢影給的微薄工資度日，還給了劉媽不少。
積蓄？幾乎為零。
“那麼沉氏集團的百分之二的股份，足夠了。”沉舟輕敲着桌面，“按市值，肯定不止千萬。”
唐北城聽到這句話，立即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那可是你爺爺留給你的，為了個代言，值得嗎？”唐北城眉頭緊鎖。
這沉舟，當真是越來越瘋了。
“留着能幹嘛，又不能換錢，還要被人惦記。”她自然是不捨得，可是除了爺爺留給她的這麼點股份，就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百分之二的股份換你一個代言，唐北城，你不虧了。”沉氏雖然比不得唐氏，但也不算小了，在這裏，不見得有幾家能比得上。
見唐北城的眉頭糾結成一團，沉舟以為他在考慮，便再問了一句，“換不換？”
“不換。”唐北城很肯定地回答，目光也格外犀利，“只要我想，整個沉氏都可以是我的。”
沉舟頓時心煩，一臉吃了屎的表情，問着，“怎樣你才能給我？”
“其實很簡單，”唐北城挑釁地對上了沉舟憤怒的眼神，一臉嘲諷的模樣，“你討好我啊，說不定我一高興，這代言就給你了。”
沉舟被氣得笑了出來，指着唐北城的臉大笑，那尖銳的笑聲，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唐北城強忍着內心的不適，一雙陰鷙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嘲笑他的沉舟。
等沉舟笑完，又恢復成一臉冷漠，諷刺道，“討好你有什麼用，我做的還少嗎？”
唐北城知道她在諷刺當初的事，也頓時低落下來，面對沉舟的質問，他問心有愧。
“剛剛那個女的讓你開心了吧，唐大少爺給了她什麼呀？代言，主角，還是錢啊。”
沉舟見唐北城不回答，以為是默認了，冷哼一聲，不由得在心裏感嘆，當初的高嶺之花，人間白月光，現在也成了人盡可妻的...
沉舟立馬停止了，接下來的話，她自己都覺得狠毒。
她儘可能地平復自己的心情，暗自罵著自己，實在太衝動了。
對於唐北城，她早就沒有愛，也沒有恨了。有時候她甚至慶幸，當初如果不是唐北城的不管不顧，她或許就不會遇到向宇他們了。
“算了算了，你既然不願換，我也不強求，我去找別人吧。”沉舟說著，站起身就要走。
沉默了許久的唐北城，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靈魂，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無力地說道，“找別人可以，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
背對着他的沉舟，完全沒看到他這幅樣子。
唐氏最近沒有別的項目，只有手頭的男士香水，而這又完全由他決定。
他只是希望沉舟不要被騙，而沉舟只聽出了諷刺。
沉舟重重地摔上門，甩身離去。
經過唐北城這一遭，沉舟已經沒有要求人的意思了，不能登台，那就不登吧。
正如向宇說的，來日方長。
此後一段時間倒還平靜，唐北城像是跑到外面住了，劉媽也說沒見到他人。不回最好，她也懶得見。
向宇的行程也越來越緊，這些天在夢影都沒能看到他人。
倒是一向最忙的許書銘一直陪着她。因為太過勞累，他足足吊了兩天的藥水。公司也怕出問題，特意放他休息半個月。
是日晚上，沉舟因為跟着許書銘一起作曲，逗留到了挺晚的時間，本想回去了，卻接到了周姐發來的消息，讓她趕緊去一家KTV。
沉舟也沒多想，以為周姐也在，便匆匆趕了過去。
打開包間的門，偌大的房間裏，一群女人圍着一個金色長發的美男子。
其中，有幾個她見過，是周姐手上不出名的藝人。
她的手還在門的把手上，一臉獃滯地看着這一切。
那個金髮男人看到她，剛想說句什麼，沉舟同時就把門關上，她大概知道周姐是什麼意思了，冷靜地撥通了她的電話。
“嘟”了幾聲，電話接通。
“周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沉舟的語氣並不好。
周姐也是個老江湖，面對沉舟的質問，顯得極其平靜。
“沒什麼意思，不過讓你認識一些人，今後好發展罷了。”
她說著話，眼前仍盯着滾動的顯示屏，相比這些捧不起來的人，她更願意把精力放在有未來的人身上。
“你這樣做，公司那邊知道嗎？人，我不見，這就回去了。”沉舟說完，就想掛電話，面對這一切，她有些心寒。
周姐也被她的語氣惹惱了，冷聲說道，“你以為這圈子那麼好混？那些人里，有多少是自願，甚至求着我去的嗎？都是為了活着，你也別瞧不起誰。”
“那個金頭髮的，是這次唐氏廣告拍攝的導演丹尼爾，要是被他相中，說不定能幫着引薦，還能拿幾個代言，演幾部劇，我也不是讓你獻身，起碼得給人留下些印象。”
經過周姐的解釋，沉舟也緩和了下來，再經她一陣勸，沉舟也改變了原來的想法。
掛掉電話之前，周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小心，保護好自己。”
沉舟又重新進了包廂。
丹尼爾看到她，眼神里閃過一道光芒，嬉笑着說，“你又來啦？”
“丹尼爾先生你好，我叫沉舟。”沉舟保持着商業禮儀，卻提不起一絲精神。
丹尼爾點點頭，“坐吧。”他自然知道，她的來意是什麼。
沉舟也禮貌性地點了下頭，找了個最偏僻的角落坐了下來，看着歡聲笑語的另一端，沉舟只覺得疲憊。
在場的不少人，都對沉舟這冷若冰霜的態度很不滿。
她是高貴，那麼，她們就成什麼了？貼着別人上...算了，這樣形容自己不好。
“丹尼爾先生，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其中一個藝人提議道，其他人也依聲符合。
得到他的同意，那女人也來了勁，抱着沉舟的肩膀，把她往這邊拉，“沉舟啊，一起來玩吧，你也別端着，大家都一樣。”
沉舟立即知道了，這些人對她的敵意，不好拒絕，自然參加了。
玩了幾盤，果真是針對她，真心話大冒險，硬是讓她玩了個遍。
色子一扔，好，又是她。也不等自己選擇，其他人自然地替她抽取了大冒險。
“和在場的異性嘴對嘴喂酒！”那個女人說完，眾人起鬨，而她自己在私下把那張卡牌撕掉了，這一切，沉舟都看在眼裏。
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很不屑地笑了一下。
“對不起，這個遊戲我不想玩了。”沉舟保持着商業假笑，對所有人都致歉，起身準備離開，卻又被幾個女的擋住了去路。
“怎麼？玩不起遊戲啊？”她們挑釁道。
沉舟笑着回答，“玩不起。”
她們那肯就這樣放過她，“不行，今天你不喝下這杯酒，就不能走。”
沉舟面對這樣無理的挑釁，也有些不耐煩，也顧不得周姐跟她一再囑咐的，抓起面前的女人的衣領，那仗勢，像是要打起來。
此時，門突然打開了，眾人去看，都先是被長相驚到了，其次來的，就是心慌了。
沉舟看到來人，不由得一陣頭痛，他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唐北城。
由於被人擋住了，唐北城並沒有看到她，只是略微掃了這包廂一眼，不由得皺起眉頭。
“丹尼爾！”唐北城大吼一聲，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尤其是沉舟，她極少見唐北城這樣發脾氣。
丹尼爾此時正畏縮在一旁，不安地喝着酒。
他本來應該在趕廣告設計的，趁着唐北城不留神，就溜了出來。那些個經紀人倒是比唐北城有本事，一下子就知道了他在哪，還送了這麼多人過來。
“唐城城，別急嘛，玩完這個遊戲，我立馬回去趕設計。”丹尼爾坐在沙發上，十分輕率地發誓。
不等唐北城反應過來，丹尼爾就指着沉舟說道，“過來，喂酒給我，嘴對嘴。”
眾人把她推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