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留下喝杯茶?

第一章 留下喝杯茶?

沉舟拖着行李箱,打開了自家的門,家裏並沒有開燈,裏面卻傳來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嬌笑聲。

沒多想,沉舟便打開燈,卻撞見了不該看到的場景。

她老公,唐北城正和一個陌生女人抱在一起,衣服還沒有完全褪盡,顯然事情還沒開始,就被她打斷了。

大概是突如其來的光亮太刺眼,兩人都停下了動作,半眯着眼看向在門口傻站着的沉舟。

那女人像是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略微把衣服攏攏,低聲問着唐北城,“唐總,這…”

相比她,唐北城顯得淡定多了,一手撫摸着那女人的後腦勺,立即就吻了上去,吻得激烈,讓沉舟覺得自己和這裏格格不入。

四下觀察一遍,沉舟壓下頭上的鴨舌帽,灰溜溜地往房間裏跑,本想裝個瞎子,來個眼不見為凈,可唐北城偏偏不如她意。

“等下,把暖氣打開,”唐北城將唇移開,雖是做着那樣的事,臉上依舊是一片冷漠,“別冷到了。”

沉舟明白,後面那句話,不是對她說的。

再次灰溜溜地跑到兩人面前,從茶几上拿過遙控器,把房子裏的空調打開,不一會兒,屋內的寒氣就被驅散了不少,沉舟也覺得身子漸漸暖了起來。

唐北城像是當沉舟不存在一般,繼續對着身下的人繼續剛才的事,沉舟實在沒眼看,用手擋着眼想上樓去。

本來事情可以這樣結束,偏偏沉舟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你戴了那個嗎?”

說出這句話后,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掉,戴沒戴,管她什麼事,反正出了事她不管。

既然此話已經說出口了,沉舟也只能硬着頭皮,從口袋了掏出一個紅色小包裝,扔給了兩人,“這個湊活着用吧。”

唐北城原本就冰冷的氣質,現在更是讓人覺得可怕,一雙陰鷙的眼死死盯着沉舟看,像是要把她看出一個洞來,也不管身下的人怎麼想。

沉舟也心虛,轉身就想離開,卻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

“滾!”唐北城低聲吼道。

她低頭一看,原來是剛剛她扔給唐北城的東西。知道他這是真的生氣了,沉舟也沒敢多留,拿着自己的東西,進了自己的房間,暗示自己,剛剛什麼都沒發生。

連着二十幾個小時沒有休息,匆匆回了國,卻撞見這樣一幕,沉舟真的覺得自己是背到家了。

她和唐北城雖然是夫妻,可一年多了,兩人不曾說過一句話,住在一個屋檐下,見面的次數也屈指可數,有時只能看到他出門的背影。

沉舟安慰自己,反正基本見不到面,大不了以後更加避着他,這事說不定就過去了。漸漸地,沉舟自己也就信了。

長時間的勞累,沉舟幾乎是沾上床就睡著了,自然聽不見樓下穿破雲霄的叫聲。

本應該睡得很沉的她,迷糊之間總覺得身上不舒服,翻了一個身,不知撞到了什麼東西。也沒多想,繼續神遊去了。

使她的睡意消失的,是脖子那邊傳來的痛覺。沉舟緩緩睜開眼,卻覺得眼皮有千斤重,好不容易看清眼前的事物,卻被嚇得腦子頓時清醒。

唐北城正抱着她,頭窩在沉舟的肩上,脖子那邊傳來細密的癢,還有些痛,唐北城沒有意識到沉舟已經醒。

“你在幹嘛?”沉舟有些沙啞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聽到沉舟的話,他自己也愣住了,保持着那個動作。

“去了趟美國,人也跟着開放了,”唐北城將她鬆開,指了指被沉舟抓着的手,嘲諷道,“還是說,這就是你的本性?”

沉舟立馬把手鬆開,強裝作冷靜,“有事嗎?樓下那位已經走了?”

沉舟將手鬆開的那一瞬間,唐北城眼神里流露出來的失落,連他自己都沒來得及發現,就消失了,聽到她的話,原本溫柔的眼神又立刻凌厲起來。

“走了沒走,和你有關係嗎?”唐北城冷聲說道。

沉舟並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加上對現在的他並不熟悉,以為他是真的在問,便認真回道,“走了就走了,沒走,就留下喝杯茶?”

唐北城頓時臉都綠了,沒好氣地回道,“不勞你費心!”突然一下扼住沉舟的下巴,眼神中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如雕塑般的精緻面孔漸漸向她靠近。

面對這樣的美色,沉舟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她和唐北城雖然自小就認識,但在後來就沒了聯繫,再見時,她就已經是他的合法妻子了,卻從未這樣仔細觀察過對方。

“你是不是該向我解釋一下?”唐北城儘力壓制住內心的怒意說道。

沉舟卻愣住了,心道,解釋什麼?不是應該他唐北城向自己解釋剛剛那個女的嗎?雖然她也不想聽。

“解釋什麼?”沉舟瞪着圓溜溜的黑眼睛,無辜地問着。

唐北城猛地將手裏緊攥着的東西往沉舟臉上一扔,“解釋什麼?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口袋裏會有這個玩意!”

沉舟當場就像是被雷劈了,她真的忘記這茬了。回想道這東西的來源,她此刻真希望自己是個啞巴。

“這個…呃…飛機上送的…”自然是假的。

聽了沉舟的解釋,唐北城的臉色愈加陰沉了。冷哼一聲,“你不說我也知道,是和哪個野男人做事,不小心留下來的吧。”

沉舟無言以對,如果把事實真相說出來,她的罪名反而落實了。

看她也不解釋,唐北城就以為她默認了,而自己說的氣話也就是真的了。嫉妒,怒意,一起衝上唐北城的腦子,讓他氣紅了眼。

“好!你沉舟有種!”

扔下這句話,唐北城摔門而去,留下沉舟,不知該如何是好。

等到第二天,沉舟醒來,已經是下午四點,睡了太久的她,到現在腦子還不是很清楚。

把手機開機,幾十條未讀短訊就顯示在手機屏幕,都是在找她,也沒看幾眼,沉舟就撥通了一個號碼。

“哎喲,天哪,你可算是開機了!”電話另一邊傳來浮誇的聲音,沉舟依稀聽到還有女人的說話聲。

“你在哪?”沉舟直接問道。

“還能在哪,美國啊,”許書銘喝了一口酒,對面前的金髮美女使了個媚眼,躲到一旁悄聲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團隊快瘋掉了,我也是佩服你,這樣的典禮你說逃就逃啊。”

許書銘是她的一個前輩,年齡卻大不了她幾歲。這次她和向宇參加頒獎典禮,許書銘也一起去了,說是要蹭兩人的面子,見一些知名音樂人,實際上是擺脫繁重的行程,趁機泡妞。

沉舟聽着許書銘略帶責問的話,無話可說。參加葛迪美音樂盛典,是多少人的夢想,她倒好,說走就走。

沉舟走出房門,到冰箱裏拿出一瓶牛奶慢悠悠地喝了起來,“反正都已經結束了,再說向宇在,出不了問題,聽你這樣說,我要不再躲幾天?”

許書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怎麼突然就走了,向宇找了你好久,你們兩個沒那個啊?”

不說還好,一說沉舟就來氣,對着電話大罵,“你要是現在在我面前,我一定要打你一頓!”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沉舟口袋裏的t,正是許書銘給的。本來她安安靜靜地在酒店裏待着,向宇喊她去他房間一趟,她以為是為接下來的典禮做準備,在去的路上,遇到了從外面回來的許書銘。

問清沉舟的去向,許書銘一臉壞笑着說,“你還真是單純,我出去時看見向宇抱了一大束玫瑰進來,這叫你去,肯定是有情況了。”

許書銘看了下周圍,發現沒人,就悄咪咪地塞給沉舟一個東西,正是那個萬惡之源!

“放心,哥給你兜着,不會讓公司知道的!”還給她使了個堅定的眼神。

而沉舟知道后,連忙回房間收拾東西,趕着最快的一班飛機,連夜回了國,扔下了所有人。

沉舟仰頭喝着牛奶,奶瓶子裏咕嚕咕嚕地冒着泡,剛剛和許書銘通完電話,她只覺得頭更痛了,只想回房間再睡一下。

上樓的時候,一個踏空,整個人就跌倒了,手裏的牛奶瓶子也應聲碎了。整個過程,沉舟都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無法動彈。

等頭那邊傳來強烈的痛覺,沉舟才緩過神,用儘力氣喊着,“劉媽!劉媽!”

過了一會兒,樓上才響起開門的聲音,當她感覺到樓梯正在震動——有人在,頭一歪,昏死過去。

等到沉舟再睜眼,就發現自己已經在醫院了,空氣中瀰漫的消毒水的味道,讓她覺得有些反胃。

想要坐起身來,卻被一道清冷的男聲打斷,“我勸你還是待着比較好,不小心弄到傷口,可就得在醫院待一陣子了。”

沉舟轉身一看,唐北城正坐在病房的一角,眼睛一直盯着手裏的電腦,就算是在和她說話,頭始終不曾抬起。

“劉媽呢?”沉舟的聲音小了許多,怯生生地問道。

“她孫子昨天發燒,請了三天假,回去照顧孫子了。”唐北城依舊冷漠。

沉舟頓時瞭然,“你送我過來的啊。”

“科”地一聲,唐北城把手裏的電腦合上,拿下他那副沉舟不曾見過的眼鏡,“不然是鬼嗎?還是說,你在屋子裏養了男人,而我不知道?”

一句話把沉舟噎得沒有話說,似乎她偷漢子的嫌疑已經定罪了。

“那你呢?”沉默了許久的沉舟突然沉下臉色,面無表情地問道,“光明正大地養女人,有什麼資格說我呢?”

唐北城微微抬起頭,高貴而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在嘴角扯出一抹虛假的笑意,“別忘了,當初是誰要死要活,求着讓你嫁進唐家的。現在當了幾年唐家媳婦,就忘了當初的那番嘴臉了嗎?”

唐北城說完,帶着自己的東西就走了,臨走前扔下一句話,病好了自己回去,少在外面招惹是非。

沉舟也算硬氣,在醫院呆了幾個小時,不顧醫生護士的勸阻,硬是出了院,帶着纏了繃帶的腦袋,晃晃悠悠地打車回了家,卻沒看到唐北城的影子。

過了兩天,許書銘傳來消息,說是去美國的團隊都回來了,準備下一步的活動。沉舟覺得再裝死就不行了,立即回了她的公司——夢影。

在門口接待記者的經紀人一看到她,便放下手裏的工作,拽着她往電梯那邊去,“你要死啊!一聲不響地回國,你知道我們挨了多少罵嗎!”

電梯到了5層,經紀人一路上罵罵咧咧,把她放到一件會議廳里,說是等下一些領導層的人物會過來,讓她等着,隨後就離開了。

會議廳里並沒有人,偌大的房間裏,顯得沉舟特別孤獨。

她曾聽許書銘談過,如果藝人犯了什麼錯,都會被叫到5樓開會,相當於是批鬥。沉舟覺得,這次對她的批鬥,可能會很激烈。

過了大概半小時,四五個人手裏都拿着一個文件夾,在上方坐下,這不禁讓她回憶起當初面試的時候,也是這麼些人對着自己評頭點足。

過程大概有半個小時,這次會議就結束了。站着送完這些人出去后,沉舟覺得心累,雖然沒有罵她,但是加重了她的心理負擔,公司也相對進行處罰。

從裏面出來,就看見了在門口等待的許書銘,笑嘻嘻地遞給她一瓶飲料,“怎麼樣?那些個大叔怎麼罰你了?”

沉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許書銘是五樓的常客,這事在夢影裏面是眾所周知的。

“還好,就是有關於《你不在乎》的活動不能參加。”沉舟甩甩手,和許書銘一起下去了。

《你不在乎》是沉舟和向宇合作的一首歌,也是一舉拿下葛迪美金曲獎的優秀作品。

沉舟兩人正說說笑笑,準備去休息室坐一下,卻不想在那裏遇到了同樣在休息的向宇。

向宇看了兩人一眼,面露疲憊地笑着說道,“坐吧,剛從五樓出來吧。”

面對向宇,沉舟有股說不出來的心虛。她甚至都不確定許書銘說的是不是真的,僅僅因為害怕他的告白,就從美國跑了回來。

許書銘坐下沒過幾分鐘,就因為要趕下一個行程先走了,休息室里只有她和向宇兩個人了。

“你怎麼突然回國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向宇冷不丁問道。

沉舟糾結了一陣,覺得還是要把話說清,有些尷尬地問道,“書銘哥說你那天晚上抱了一大束玫瑰,我以為…”

向宇一開始沒聽明白,隨後就懂了她的意思,只好苦笑着說,“那是粉絲送的,沒想送給你。”

其實那是他跑了兩個街區,好不容易買到的。

氣氛頓時有些奇怪,卻也不奇怪。

向宇,其實是她的前男友,也是初戀。兩人原來都在一家小公司做練習生,沉舟承認,當初的她,真的很迷戀向宇的才華,那幾年,兩人真的很幸福。

後來,那公司受到沉舟的父親,沉可期的打壓,倒閉了。也就是那個時候,沉舟嫁給了唐北城,沒有留給向宇一句話,沉舟就這樣消失在了他的視野。等她進入夢影后,才知道向宇也在這裏。

他沒有問沉舟一句關於當初的事,沉舟也裝傻,用朋友的身份掩蓋兩人的曖昧,但向宇似乎並不滿足於此。

兩天之後沉舟才有行程,在這裏獃著也沒事,就要走了,向宇執意要送她出去,實在拗不過,兩人就並排往外走了。

見外面寒冷,而沉舟向來為了外觀穿得單薄,向宇很自然地就解下自己的圍巾,套在了沉舟的脖子上。

沉舟覺得彆扭,伸手去解,卻被向宇一把按住。

這一幕,偏偏讓唐北城看到了。

唐北城剛從車上下來,一身筆挺的西裝把他的身形襯得更加完美。在夢影里,好看的人很多,唐北城在裏面並不遜色,反而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大概是他那股與生俱來的氣質起了作用。

唐北城身後跟着一個秘書,大步往裏走,就在門口撞見了兩人過於親昵的動作。

沉舟很快就注意到了唐北城的視線,連忙將手收回,不知為何,沉舟有種當場被抓現行的感覺。

向宇的經紀人很快就從裏面出來,小跑着到了唐北城的跟前,見向宇也在,連忙拉着他走到唐北城面前,“快,這是唐總,”接着又一臉諂媚地對唐北城說道,“唐總,這就是向宇,前幾天剛獲得葛迪美金曲獎,他做您的代言人一定沒錯!”

等到經紀人把話說完,唐北城的視線才從沉舟臉上轉移到向宇,極為輕佻地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輕聲說道,“見過了。”

向宇的表情就顯得僵硬很多,他對陌生人都是一臉溫和,可對唐北城,連假笑都做不出來。

他伸出手,畢恭畢敬地說道,“唐總好,我叫向宇。”

經紀人也不含糊,連忙說道,“唐總,我們進去詳談關於這次的合作吧,向宇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唐北城盯着向宇看了一會兒,面無表情地又看向沉舟,“我覺得,可以換一個人。”

頓時,經紀人,向宇等人齊齊看向沉舟,而沉舟又盯着唐北城,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您開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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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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