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雞肉味，嘎嘣脆
“聽起來，很厲害。”
輸人不輸陣，心裏雖然害怕，但葉休表面上卻是風輕雲淡：“但你們的實力，貌似不怎麼樣，如果二十八星宿都像你這樣的話，我沒什麼好怕的。”
“嘿嘿，原來你真的傷的很重啊！”
豬哥嘿嘿一笑，憨厚的臉上閃過一絲姦猾的笑意。
葉休不解：“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沒機會了，我要慢慢將你剝皮抽筋，然後再殺光你全家，以慰蛇哥在天之靈。”
豬哥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意。
他先前說那些話，就是想觀察葉休是真傷，還是假傷，如果是假傷，引誘他上當的話，他不介意用背景來嚇嚇對方，和對方談個判，服個軟什麼的；
若果是真傷，那抱歉了，管殺不管埋。
“抱歉了，你可能辦不到！”
葉休搖搖頭，真誠道。
“怎麼，像剛才那一刀，你還能用出來？”
豬哥挑眉笑道：“如果能的話，不用你動手，我直接跳樓自殺。”
雖然他皮糙肉厚，但能挨得住一刀，不見得能挨得住兩刀。
再者說，萬一那一刀瞄準的是他的額頭、眼睛什麼的，他也擋不住啊！
他的臉皮，可沒那麼厚。
“不，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葉休搖搖頭，虛弱道：“殺我之前，你不妨先看看自己的傷口。”
“傷口，傷口怎麼了？”
豬哥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脖子，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只見他的脖子，已經隱隱變成了青黑色，流出的鮮血，腥臭難聞。
“這是……中毒？”
這個詞，真是好陌生啊。
現代社會，還有人用這麼古老的方法。
“嗯，你中毒了，還是鼎鼎大名的鶴頂紅。鶴頂紅你應該聽說過吧？”
葉休淡淡道：“如果你剛才就發現的話，說不定還有救，但你陪我嘮了一會兒嗑，這會兒毒素已經走到你心臟了，嗯，沒救了。”
你在拖延時間，剛好，我也是！
這鶴頂紅毒藥，原本是他為下一次位面任務準備的，沒想到竟然用到了這兒。
不過，也幸好有鶴頂紅，不然，他可就懸了。
“鶴、鶴頂紅？毒藥，不，不可能，怎麼可能？”
豬哥一臉不相信，但身上虛弱、冰冷的感覺，鼻子、眼角滲出的鮮血，正明明白白告訴他，這不是玩笑，而是真的。
“不，不，我不能死，我……怎麼能死呢？對，對，靈主大人會救我的，一定能救我的。”
豬哥抹了一把鼻子上的鮮血，深深看了一眼葉休等人，像是要將這些人的面容，記在腦子裏。
然後，一扭頭，踉蹌向外跑去。
“趙……那個誰，給我追！”
葉休站起身子，朝趙明傑喊了一聲，朝豬哥的方向追去。
趙明傑剛把所有人都放了下來，霍休他們雖然人人身上帶傷，昏迷的昏迷，虛弱的虛弱，但都無性命之虞，反倒是地上被剝了皮的那個警察，則沒救了。
聽到葉休的話，趙明傑沒有猶豫，拔腿向外追去。
毒販已經被葉休和他殺光了，霍隊他們已經沒了危險，估計再過一會兒，警察的支援就到了，當務之急，是先抓住豬哥。
這種畜生，死不足惜，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出了化工廠，方明傑一眼就看到了葉休，葉休招呼道：“這邊。”
方明傑看了一眼，不是來時的方向，而是另一個相反的方向。
“好。”
方明傑應了一聲，追着葉休向遠處跑去。
追了大約十來分鐘的時間，只見前方的葉休忽然停了下來。
方明傑追了上去，疑惑道：“大師，怎麼不追了？”
葉休癱坐在地上，氣喘吁吁道：“追？追什麼追？追誰啊？”
“豬哥啊！”方明傑問道：“難道大師你不是再追他嗎？”
葉休攤攤手，一臉無辜：“誰說我在追他？”
“啥子？”
方明傑一臉懵逼，不是追豬哥，你跑個鬼啊！
葉休解釋道：“哦，我離開，只是不想被人認出來而已。”
他的臉上，滿是血污，再加上霍休等人意識不太清醒，應該認不出他來。
但呆久了，可就難說了。
再加上警察後援就快來了，他不得不離開。
景兮警告過他，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和警察部門、道教協會等的人打交道。
“那我呢？”
你不想和警察打交道，但我是警察，我不怕啊！
“我是為你好。”
葉休喘了口氣，輕聲道：“你以為，你還是警察嗎？你附身的人，是一個毒販，待會警察來了，你怎麼向他們解釋，說你棄暗投明？還是，說你借屍還魂？”
“記住，你已經死了，你只是個鬼。”
方明傑一怔，是啊，他已經死了。
見了他那些兄弟、朋友，他該說什麼，說他是鬼嗎？
想想，都有些好笑！
可是，他卻笑不出來，只覺得有些悲涼。
“該做的，你已經做了，你不欠任何人！”
看到方明傑臉上有些哀傷，葉休想了想，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安慰道。
“你是個好警察。”
“謝謝！”
方明傑一笑，心情好了點兒。
“不必。”
葉休淡淡道：“最主要的是，你的智商，一言難盡，我怕你會泄露我的身份。”
方明傑：“……”
感動沒了，好像打死他，怎麼辦？
不過，打不過，又怎麼辦？
“那……那個豬哥怎麼辦？”
方明傑轉移話題道，他怕再在智商這個問題上糾纏不休，他會氣得魂飛魄散。
葉休輕鬆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他中了我的鶴頂紅，死定了。”
臨了，葉休又補充了一句：“你有空，還是先操心操心你的腦子吧！”
方明傑：“……”
真的很想打人，你們都別攔着我。
“你是不是很想打死他，我幫你啊！”
一個戲謔的聲音，忽然響起。
“好啊！”趙明傑下意識說道，話剛出口，就意識到不對，警惕道：“是誰？出來！”
“這個，趙哥，提醒一句，人在你右邊，你對着前方的空氣，說個什麼勁兒啊！”
葉休幽幽道。
“咳咳……”趙明傑沒理會葉休的調侃，面色凝重道：“是誰？”
幾個人影，從黑暗中緩緩走了出來，戲謔道：“我是幫你的人啊，幫你揍他，這人的嘴，實在太毒了！手，也太欠了，壞了我的好事兒。”
“另外，順便抓個鬼，墊墊肚子，我好餓啊！”
“趙燁，是你？”
葉休眉頭一皺，說話的那個人，正是今天才見過的趙燁。
趙燁身後，跟着五個人，目光獃滯，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一般，其中兩個，葉休見過，正是在清音坊內和他交手的兩個保鏢。
“你們認識！”
方明傑問道，他是鬼，對陰邪之氣感知最為明顯，他能在趙燁以及他身後那些人身上，感到濃濃的死氣和陰氣。
葉休點點頭：“嗯，見過一面，他爸是趙貴。”
“趙貴！”方明傑是洛京本地人，自然知道趙貴。
趙燁一笑：“不錯，趙貴是我爸。”
停了一下，趙燁催促道：“對了，你還揍不揍他，不揍的話，我先吃個甜點，忙了一晚上，肚子有些俄。”
方明傑和葉休一臉懵逼，這麼緊張的關頭，你竟然說你餓了，要不要半個燒烤派對給你啊，忒不敬業了。
但接下來，葉休和方明傑，就見識到了趙燁所說的甜點，是什麼。
只見趙燁勾了勾手，身後一個人將手上的東西扔了過來，葉休這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個人，而是是老熟人。
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室火豬，豬哥。
“路上碰到的，順便帶過來，當飯前甜點了！”
趙燁咧嘴一笑，繼而，他整張嘴順着唇角，一直延伸到耳根，嘴裏露出鋸齒般的牙齒，散發著幽冷的光澤。
“什麼東西？”
方明傑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他感覺到了一種恐懼，從靈魂里散發出來的恐懼。
“這種氣息，是今天早上在清音坊里感受到的那種氣息。”
葉休眉頭一蹙，剛剛，趙燁還和常人無異。
但現在，他卻在對方身上，感到一種極為陰邪的氣息。
比方明傑身上的陰氣，還要重的多。
比方明傑，更像鬼。
殭屍？活死人？
“嗖……”
一條纏繞着黑氣的舌頭，從趙燁嘴裏伸了出來，拍在豬哥的身上，向上一勾。
陰風陣陣，一個虛幻的魂魄，從豬哥身體裏飛了出來。
趙燁舌頭一卷，捲住豬哥的魂魄，向自己嘴裏塞去。
豬哥的魂魄，開始掙扎和慘叫起來，但卻無濟於事，掙脫不開。
在即將塞進嘴裏時，趙燁停了一下，喃喃道：“差點忘了這個。”
說著，趙燁從口袋裏取出一個瓶子，在豬哥的魂魄上灑了幾下。
“孜然！”
葉休眼神不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孜然。
撒完孜然後，趙燁將豬哥的魂魄塞進口中，嚼了起來。
一臉滿足。
口中，豬哥的魂魄還在掙扎，慘叫。
別人或許聽不見，但葉休和方明傑，卻聽得毛骨悚然。
“嘎吱……嘎吱……”
趙燁嚼的津津有味，根本停不下來。
良久，趙燁才吃完，打了個飽嗝，一臉陶醉。
“什麼味？”
葉休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雞肉味，嘎嘣脆。”
趙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