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驚變
“這位客官，你想買什麼？”
葉休剛走進一家店鋪，便有夥計迎了上來，態度殷勤。
“我找你們老闆。”葉休直接了當道。
夥計猶豫道：“這位客官，您要買什麼找小的就行，我們老闆……”
夥計的話還沒說完，葉休便打斷對方：“我昨天見過你們老闆，我叫葉休，你將我的名字告訴你們老闆就行，其餘的你什麼都不用做。”
葉休來的地方，自然是他昨天打聽到的賣田家小姐銅鏡的店鋪，所以駕輕就熟。當然，昨天接待葉休的，並不是這名夥計。
“客官請稍等，我這就去通知我們老闆。”
夥計見葉休氣度不凡，也不敢狗眼看人低，所以倒了一杯茶后，立馬向樓上走去。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材稍顯肥胖、衣着華貴的中年人急忙從樓上着急忙慌的跑了下來：“葉大人，不只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小的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呵呵，黃老闆，我們又見面了！”葉休笑笑：“今天還有件事，想麻煩黃老闆你？”
黃老闆名黃晟，是這家名為古鑒齋的老闆，昨天接待他的，便是黃晟，他的所有消息，都是從黃晟這兒得到的。
至於黃晟為何如此恭敬，自然是因為是降妖師，降妖師雖然不入官品，但實與官員無異，甚至於比一些官員還要受人尊重，任何人見到都要尊稱一聲大人或者大師。
這當然是因為降妖師本身實力強大，背後又有朝廷撐腰，雖然不管民生，但管的卻是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妖魔鬼怪，自然沒人敢得罪。
所以降妖師調查案情，有時候比官府還要方便許多。
“葉大人樓上請。”黃晟不敢怠慢，急忙側開身子，請葉休上樓：“長安，泡一壺好茶，送到我房間。”
“大人請！”
到了房間后，葉休讓黃晟坐下，直截了當道：“黃老闆，我這次來，仍然有些事想要麻煩黃老闆？”
“不敢，大人請吩咐，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小的萬死不辭。”黃晟拍着胸脯，一臉大義凜然的模樣。
葉休笑笑，自然不會將黃晟的話當真，但也沒必要戳破，將須彌袋中的銅鏡拿出來，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想問問黃老闆，這種銅鏡，是黃老闆你自己鑄造的？還是從那家作坊採購的？”
葉休敢這樣問，自然是因為他可以很確定，黃晟並沒有什麼問題，是活生生的人，身上亦沒有任何妖邪氣息，甚至於整個古鑒齋，都沒有一點妖邪氣息殘留。
所以，肯定不是他們其中某個人在利用銅鏡殺人。
黃晟拿過桌上的銅鏡，看了一眼道：“我們甘泉縣盛產青銅，是有名的銅器之鄉，有很多以冶鑄銅鏡、銅鼎等器物的作坊和鄉鎮，我們古鑒齋的銅鏡，都是從其他地方採購的。至於這種銅鏡，是我們從甘泉最大的……”
然而，就在這時，黃晟的話語戛然而止，一縷詭異的灰氣從桌上的銅鏡中掠出，飛向黃晟。
“好膽。”葉休瞬間便感覺到了異常，手掌如箕，燃燒着漆黑的魔焰，抓向空中的詭異的氣息，“嗤啦”一聲，那縷氣息瞬間被灼燒一空。
“嗬嗬”
便在此時，原本獃滯無神的黃晟，咧着嘴，露出森白的牙齒，忽然撲向葉休。
葉休側身，在黃晟即將撲到他身上時，一隻手掌出現在黃晟的額頭上，黃晟的身形戛然而止，雖然依舊如同野獸一樣瘋狂的掙扎着，但卻始終無法寸進半分，更無法掙脫葉休的禁錮。
畢竟，黃晟只是普通人，雖然現在力氣增大了不少，但仍舊無法對葉休造成任何威脅。
“怎麼回事，難道說黃晟被鏡中的妖物控制了？”葉休略一皺眉，意念一動，精神力直接侵入黃晟的識海。
精神力侵入黃晟識海的一瞬，葉休只覺得對方的識海，一片死寂混沌，不見三魂。
三魂者，“胎光”、“爽靈”、“幽精”，“胎光”主神，“爽靈”主靈，“幽精”主命，故所謂三魂常在身，神靈命不絕，聚三元為一炁，為神魂。三魂不再，則一炁自消，神魂湮滅，便為死人。
所以，嚴格說來，黃晟現在，已然是個死人。
“果然如此，他的神魂早就被鏡中的妖物吞噬了，現在的黃晟只是一個軀殼，我早該想到的。”這些有古怪的銅鏡，既然是從黃晟的店鋪里賣出去的，那麼黃晟作為古鑒齋的主人，必然時常接觸這些銅鏡，被鏡中的妖物吞噬了神魂，也不足為奇。
至於為何黃晟為何沒有像那些人一樣直接死亡，估計是鏡中的妖物想留着黃晟來幫他賣這些銅鏡，故而保留了其一絲神智。
不過現在，估計是葉休的詢問讓鏡中的妖物感覺到了危險，所以立即湮滅了黃晟的神智，並控制黃晟來攻擊他。
葉休實沒想到，這個妖物竟然如此警惕和小心。
“如果黃晟被控制了，那麼店鋪中的其他人，這些人也時常接觸銅鏡，恐怕……”
剛想到這裏，樓下忽然傳來驚呼聲，緊接着有數個急促的腳步聲向樓上奔來。
下一刻，“哐啷”聲中，房門直接被撞開，六個人直接嘶吼着撲向葉休。
不同於黃晟，這六人渾身上下充斥着陰冷的氣息，肢節僵硬，恍若殭屍一樣。
葉休一揮衣袖，勁氣沛然，六人還未近身，便被沛然勁氣撞翻在地。
但那些人又一骨碌爬了起來，繼續悍不畏死的沖向葉休。
“是鏡中那縷灰氣的緣故嗎？”葉休心念微動，他剛才出手，並未留情，那一擊，足以使一個活人臟腑碎裂而亡，畢竟對方神魂湮滅，已經算是死人，對死人手下留情，未免有些愚蠢。
但這些人，受了他一擊，彷彿一點事沒有，應該是方才那縷詭異氣息的作用。
反觀黃晟，雖然同樣失了神智，但並不如眼前這六人詭異和耐揍，應該是那縷灰氣被他摧毀的緣故。
心念轉動間，葉休冷哼一聲，精神力如潮水般湧出，帶着種種惑人心智、迷人心神的力量，在屋內爆開，侵入對方的識海，果然在其識海中見到一縷詭異的灰氣，除此之外，其整個識海一片死寂，空空如也。
“死”葉休輕道一聲，精神力直接爆開，狂暴橫掃而出，瞬間將幾人識海中的詭異灰氣湮滅。
原本沖向葉休的六人和手中不斷掙扎的黃晟，瞬間靜止了下來，而後全部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