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這個模式轉變有點猛
臨江市第一醫院對面的咖啡廳里。
孟傾顏坐在最裏面角落的位置里，戴着墨鏡，穿着高領的外套微微遮擋着臉頰。她正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周圍的人。她很謹慎，似乎很怕遇見熟人。
“張小姐？”
一個中年婦女湊上來輕聲詢問了孟傾顏一句。孟傾顏連忙點頭，示意中年婦女坐下。
中年婦女坐在孟傾顏的對面，看着孟傾顏遮遮擋擋的樣子。好奇地看着孟傾顏，孟傾顏尷尬地抬了抬墨鏡。
“還希望你能理解我，畢竟白血病不是光彩的事情。我的要求已經跟莫先生在電話裏面說的很清楚了，我的一位朋友需要他的骨髓捐獻。”
“可是……”
中年婦女滿臉難色，不安地搓着手掌。
“可是我們家老莫已經答應捐給別人了。這也沒聽說過捐骨髓可以一下子給兩個人的，就這一個我還生怕老莫的身體受不住，兩個更不要說了。要不是那位急救科的醫生人好，我們家也不會同意的。”
孟傾顏聽完中年婦女的話，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微微一笑。
“捐獻兩個人自然是不可能的，至少短時間內不可能。可是同樣是需要您先生捐獻骨髓，您是不是應該從中選擇一個條件好的呢？我的這位朋友願意出價五十萬來感謝莫先生捐獻骨髓。”
“五十萬？”
中年婦人驚愣地看向孟傾顏，孟傾顏肯定地沖她點了點頭。
“沒錯，五十萬。只要你們謝絕另一方骨髓捐獻的事宜，這五十萬馬上就可以打到你們的銀行卡上。”
“可是……可是……”
中年婦人明顯已經心動了起來，可是礙於已經答應的事情。有些猶豫不決。
“大姐……您可想好了。我知道你們家的經濟條件屬於一般，莫先生這一次進急救室，也是因為在工地上幹活的時候不小心受的傷。這工地上的事情危險不說，不小心還能要了命。可是有了這五十萬，莫先生想做點兒小本生意還是綽綽有餘的，您說呢？”
孟傾顏的話動搖着中年婦人的心，她沒急着逼要中年婦人給她答案。而是遞給她一個寫着電話號碼的紙條，站起了身。
“莫先生的傷出院應該就這兩天了。抽取骨髓的話已經在一周之後，我希望在那之前，您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只要點頭，五十萬就是你們的。”
孟傾顏說完，起身走出了咖啡廳。
醫院裏，肖策被調回外科的消息已經人盡皆知。
“你被調回來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說，我以後可以隨時隨地看見你，不用去急救科找你了？”
尹恩菲拽着拽着肖策，看着他白大褂上面的胸牌改成了外科，開心的不得了。
肖策笑着點點頭，看着尹恩菲這麼開心，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給我老老實實的。給你捐獻骨髓的那位病人明天出院，再過一周就是手術安排時間了。我也是為了這個才調回外科的。”
“也就是說，你是為了我咯？愛死你了，肖策！”
尹恩菲佔便宜沒夠，直接撲進肖策的懷裏。雙手很自然地落在了肖策的翹臀上，肖策身子一僵，伸手將她不安分地手抬到了腰部。臉上無奈一笑。
“對了，封峭呢？今天我調回來，這小子應該衝上來迎接我才對啊，難不成有手術？”
肖策好奇地回頭張望走廊。尹恩菲想起封峭，鬆開了肖策，長長地嘆出了一口氣。
“還不是因為冉朵的事情嗎？這小子消沉了好好幾天了，好像是手術還差點兒出了差錯。上面現在只讓他當副手，都不讓他主刀了。”
“這麼嚴重？”
肖策明白像他們這種年輕的外科醫生，能混上主刀有多麼不容易。肖策自己也是一路這麼過來的，所以很清楚這種不易和艱辛。
“我去找他。”
“我也去，我知道他愛在哪兒！”
尹恩菲拉着肖策衝出病房找封峭，一出門就撞上了孟傾顏。
“肖策！我聽說你今天回外科。我剛空下來就來找你，我就猜你一定在小菲這裏。”
孟傾顏一臉燦爛嬌媚的微笑，尹恩菲不否認自己也覺得這張笑臉好看，可是更有敵意。花神婆的警告還在耳邊。
“哦，我……”
“快點兒肖策，一會兒來不及了！”
尹恩菲不由分說地搶拽着肖策離開，肖策只好衝著孟傾顏揮手示意。
“有空聊！”
肖策簡單回應了孟傾顏一句，就被尹恩菲拽走了。孟傾顏準備了一肚子的話，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機會說出來。可孟傾顏依舊微笑地看着肖策和尹恩菲離去的背影，只是目光變得微涼，微笑透着一絲嘲弄。
尹恩菲拖着肖策來到了步行通道旁邊的更衣室。這裏是醫生和護士們統一換制服的地方，裏面有各自的更衣櫃，可以放置自己的私人物品。
平時上班的時候，這裏都是上鎖的。可是現在，卻裂着一道縫隙。
“噓……”
尹恩菲衝著肖策做出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兩個人踮着腳尖小心翼翼地靠近過去，湊在門縫往裏看。
“封峭，這又不是你的錯，受欺騙的人明明是你啊。”
裏面傳來護士張靈的聲音。尹恩菲莫名覺得開心，回頭看了一眼肖策，抿嘴得意一笑。肖策不明白，尹恩菲得意個什麼勁兒。
“我們不進去嗎？”
“你傻呀？沒看見裏面有人嗎？”
“不就是護士長張靈嗎？我們一起進去勸勸啊！”
肖策這個情商真是感人，尹恩菲死死地摁着他，眼神威逼他安靜地看着就好。
已經好幾天了，張靈每天都會抽空安慰封峭，封峭也不排斥，只是也沒有什麼改進。
肖策看尹恩菲一臉八卦的模樣，也好奇地貼上去仔細聽着張靈和封峭到底說些什麼。
“你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你前途一片光明，就因為這點兒挫折要毀掉一切嗎？”
“張靈，你別勸我了，我謝謝你！我知道我自己差勁的很，上大學的時候，我喜歡的女孩就跟校外的鑽石王老五跑了。如今，我好不容易跟我喜歡的女人心意互通，她竟然又……”
封峭音調都是抽泣的，看來確實是很委屈。
“你這算什麼？你至少還跟她心意相通，你們還愛過。可是我呢？”
張靈也開始打苦情牌，不過成功引起了封峭的關注。所謂同病相憐，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你？你咋了？”
“我喜歡的男人不喜歡我！我才覺得我差勁！”
張靈撇過身子坐在封峭身後，地垂下腦袋，看着也傷感了起來。封峭側目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兩人的身份角色互換了起來。變成了封峭來安慰張靈。
“沒有！你哪兒差勁了，是那個男的眼瞎！”
“噗……”
尹恩菲聽見封峭間接罵自己，差點兒笑出聲來。肖策不明所以地低頭看了看她。
“笑什麼？”
“沒什麼，繼續看，噓……”
肖策的八卦基因被尹恩菲調動了出來，兩個人繼續觀察。
張靈也也被封峭逗笑，她抬眼看向封峭，眉眼溫柔。大概封峭從沒見過張靈對自己這麼溫柔的目光，從前不是打罵自己就是調侃自己的。忽然來了這麼一記溫柔殺，封峭磕磕巴巴說不出話來了。
“那要是你，你會喜歡我這樣的女人嗎？”
“我……我……”
“你看，我就知道我自己很差勁，你也看不上我。”
“沒有沒有，我是覺得我自己不行。你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當真？”
看着張靈期待的目光，封峭微微點了點頭。
張靈的臉上綻開微笑，忽然一把抱住封峭，不由分說地親了上去。直接將封峭放倒在地，封峭在下面蹬腿掙扎，嗚咽了一會兒。便放棄了掙扎，甚至還變成了主動。
看着張靈和封峭兩個人在更衣室的地上翻滾，肖策傻眼愣住，滿眼的不可思議。
怎麼就從剛才好好的聊天模式忽然就變成撲倒模式了呢？連個過渡都沒有，這個轉變實在是太快了。
尹恩菲如饑似渴地扒在門縫上使勁兒往裏看，生怕漏掉一點兒生動的細節。整個腦袋幾乎都要探進去了，被肖策伸手拽了出來。
“別看了別看了，我們還是替他們守着點兒吧。萬一一會兒有人過來發現他們，那可不是小事。”
“那你守着，我再看會兒！”
尹恩菲滿臉興奮的表情，轉身要回去，被肖策伸手拽住。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不知道羞人的？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肖策說著自己還紅了臉，因為他的腦海里也不由地出現了剛才張靈撲倒封峭的畫面，喉結不安地上下滑動。
尹恩菲看着肖策微微紅潤的臉頰，抿嘴一笑。
“刺激不？”
“啊？胡說八道什麼，一點兒都不刺激。等他們出來，我得好好教育一下。”
“你這人也太無趣了，這叫情調。以後……我教你啊？”
尹恩菲挑眉色眯眯地看着肖策，肖策跟只受驚的小貓一樣，小心翼翼地朝着牆邊靠了靠，保持與尹恩菲的安全距離。害怕這傢伙的流氓基調再一次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