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柱不周山
辭別玄龜老祖之後,無歸道人便在這洪荒大地之上遊盪起來,同時心中也有了一個目的地,那就是洪荒地標性建築,不周山。
卻說洪荒天地,比之前世,何止大出億萬倍,無歸道人如今以成就金仙道果,飛行速度之快,數日光景便飛出了百萬里之多,卻是連北俱蘆洲都尚未出去,讓他不得不感慨洪荒天地之寬廣。
只見洪荒大地之上,山峰聳立,一座座山峰高聳入雲,草木成蔭,山清水秀,靈氣充沛,但見奇花異草遍地,因為靈氣充沛,再加上洪荒中又都屬先天生靈,那真是剛出生便是真仙,稍加修鍊就是天仙,天賦異稟着修成玄仙者也不在少數,而像無歸道人、妖師鯤鵬這樣的頂尖洪荒大能,一出生便是金仙道果,非尋常生靈可比。
無歸道人一路朝着不周山飛去,路上若是遇上合心意的天材地寶,卻也收羅了一分,不過,不像前世小說中所說,搜刮洪荒,挖地三尺,且不說如此行徑,與他金仙高人的身份不符,就說如此做派,涸澤而漁,卻是斷了天地眾生的機緣,不知道與多少生靈接下因果,無歸道人本身依然是血孽產生,正愁沒有功德積攢,那裏還敢亂結因果。
因此,每每所取的,也是自己所需的那一部分,同時還會施展神通,或是呼風喚雨,或是梳理地脈之氣,償還一地的因果,如此這般,走走停停,走了百年時光,才來到不周山的附近。
而且百年下來,無歸道人發現,自己原本是為了償還因果,才會呼風喚雨,梳理地脈之氣的,可是長年累月的下來,卻是積攢了一點零星的功德,雖然不多,但卻也足以讓無歸道人更加熱切興奮起來,是以行走的速度也更加慢了幾分。
不過天地之道,過猶不及,百年時光下來,無歸道人逐漸感覺到,自己再這麼梳理下去,也不過是徒勞無功的,這才停了下來,趕赴不周山的速度自然也就快了不少。
終於,當來到不周山方圓百萬里之地的時候,目光所過,只見遠處有一座撐天巨山,集黃山之秀麗、峨嵋之壯觀、廬山之靈氣、華山之險峻於一身,東險西奇,北秀南絕,真可謂匯聚了天下名山的精華於一身。立於洪荒天地的中央,散發著一股股濃烈的威壓,讓人止不住的俯身下拜,便是有了金仙修為的無歸道人,看到這座山峰的時候,都忍不住心神顫抖,連忙降下雲頭。
這個由盤古脊樑所化的不周山,如同天柱一般支撐天地,雖然距離盤古開天已經過去了幾百個元會,但是不周山山上所遺留下的威壓,依舊那麼恐怖如斯,撼天震地。
降下雲頭之後,無歸道人這才發現,往不周山前去的人並不在少數,不過和無歸道人一樣,不周山方圓百萬里之遙,卻是沒有一個生靈膽敢飛行,卻是一來,這不周山方圓百萬里之中,威壓甚大,距離不周山越近,威壓也就越大,便是金仙道果的無歸道人都難以承受,可想而知,整個洪荒世界之中,能夠抵擋這股威壓的能有幾個。
至於另一個緣故,卻是因為洪荒天地因盤古而生,為了表示對盤古的尊敬,不周山百萬里之內,不得御空而行,不得妄起爭端,乃是洪荒生靈的共識,因此,若說洪荒天地之中,還有什麼地方能夠算的上樂土的話,怕就是這天地初開,盤古威壓尚未消散的時候的不周山了。
等到後世,不周山上盤古威壓隨着時間一點點消磨之後,那方圓百萬里內的樂土也會逐漸消失,最終,更是因為巫妖大戰,共工的那一撞,這不周山徹底消散在了天地之中,最終,也就化作了廣成子手中的那方翻天印了。
就這樣,無歸道人趕到不周山方圓百萬里的地方時,耗費了百年時光,一步步朝着不周山走來,又耗費了數十年的光景,才終於來到了這不周山的山腳下。
一隻腳踏在這不周山上,無歸道人便感到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這種感覺,蒼涼,浩大,充滿了慈愛,猶如面對整個洪荒天地一般,不過雖然浩大,卻沒有絲毫的壓力,那種感覺,就好似魚兒遊盪在大海之中,小鹿跳躍在叢林之間,雀鳥翱翔於蒼穹之上,嬰兒置身於母體之中。
那是一種回歸,一種眷顧,一種依賴,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這種感覺湧上無歸道人的心頭,讓無歸道人的意識逐漸昏沉過去,在那昏沉之中,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前世,看到了從未見過的父母慘死街頭,看到了養育自己長大的老騙子因病去世,看到了自己小小年紀裝神弄鬼被人戳破欺辱,看到眾生慾念滾滾,憂愁無盡。
那種感覺,好似一根根無形的線一樣,將他的脖子勒住,不斷的收縮,收縮,漸漸的,漸漸的無歸喘不過氣來,臉色通紅,手腳四處亂抓,不住的掙扎,好似隨時都有可能被勒死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張溫和的大手好似從無形之中伸展了出來,輕輕的落在他的肩膀上,在那一瞬間,無歸脖子上的那根無形的絲線,似乎也在一瞬間被解開。
緊接着,無歸看到了那聳立在天地中央的無邊巨人,他的臉上滿是疲倦之色,僅僅是看着,你都能感受到那個人有多麼的疲倦,他太累了,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力氣,可是他還站着,頂天立地,沒有讓這個天地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他好似知道自己的結局是什麼,可是他的眼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恨,憤怒,悲戚,有的,只有慈愛,慈和的看着整個天地,只見他的身軀逐漸化作洪荒天地,身上的每一個部分,都是這天地的一部分,唯有那慈和的目光,始終不變,似乎穿越了時空,落到了無歸的身上,讓無歸道人的心瞬間安定下來,前世的種種,瞬間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