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古董店遭打劫·受傷住院
本以為“桑梓”古董店的面試會告吹,但桃夭夭沒想到第二天就收到了被錄用的通知。
桃夭夭口語水平不高,工作從打雜做起,日常打掃店內衛生,給古董除除塵,別的工作人員在接待看古董的客戶時侯,為客戶端茶送水。
現在這個社會,珍貴有價值的文物都必需上繳國家,古董店裏面的東西也不全是真的,還有一些本身價值量高的仿古藝術品。
國內的收藏家喜歡收藏有歷史文化價值的真品,但這些真品多藏於博物館內,而古董店的仿品價值多表現在其材質和藝術價值上,多受國外收藏家的親睞。
每天聽着嘰嘰咕咕的外語,桃夭夭腦瓜疼,面試時說自己會努力學習外語,如今只負責打雜,她連學外語的動力都沒有了。
偶爾有國內的所謂收藏家進店來看古董卻很少有人樂意招待,因為在店裏待久了,大家都總結出規律來了:
外國佬對中國文化比較感興趣,好忽悠,而國人收藏家知識淵博,她們忽悠外國收藏家的那些說辭對中國人不管用。而且,中國人經常只看不買,有時候費了很多口舌和時間也賣不出去一件東西。
老闆看到店員們招待國內客戶不情不願,偶爾會吩咐桃夭夭去應付。
今日店裏生意冷淡,桃夭夭打掃完畢坐在櫃枱上看書,另外三個店員,兩個在看小說,一個在靠門邊的位置逛淘寶。
忽然,那位坐在門邊的店員語氣不悅地說:“桃夭夭,有客戶找你!”
桃夭夭有些驚訝,難道是回頭客?立馬放下書跑去接待。
“桃小姐,我來取東西。”來人五十齣頭,戴着頂棕黃色的鴨舌帽,一臉忠實相。桃夭夭確定不認識。
“請問你是?”桃夭夭一臉懵,實在想不起來這位客戶,倒是店門外的那輛豪車有些眼熟。
中年男人從包里取出一張名片遞給桃夭夭:“桃小姐,這是我家老爺的名片。”
桃夭夭接過名片一看,只有照片,沒有人名,但桃夭夭的唇角卻勾起了弧度,眉開眼笑:“原來是白爺爺呀!您請稍等,東西還在,馬上給您包起來!”
照片里那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老頭來了店裏好幾次,都是桃夭夭接待的,那老頭在店裏看了很多東西,桃夭夭給他講說東西的來歷和價值。而那老頭知識經驗豐富,有時候桃夭夭解說思路斷片了他還能給她接上,兩人聊得和諧,就是最後他什麼也沒買。
“好嘞。”
桃夭夭包裝好東西,小心翼翼地交到中年男人手中。
在收銀台付款時,桃夭夭看到中年男人拿出的竟然是黑卡,更驚訝了。原來那位爺爺竟然是位低調的富豪!
客人走後,桃夭夭坐回原位繼續看書,那三位都停止了玩手機,店內一片寂靜。
“這可是咱店裏這個月第一個購買藏品的國人!那隻元青花是店裏少有的真品,標價180萬!桃夭夭,光是這一件東西你都能提成上萬了!”
“發達了,是不是應該有點兒表示?”
三人目光炯炯地盯着桃夭夭,桃夭夭低下頭繼續看書,假裝沒聽見。
說實話,桃夭夭不喜歡她們。她們三人因為學歷高,外語又好,老闆安排任務她們都是接待外商,似乎和外國人交流得多了,性格有些傲,平時對桃夭夭的語氣就像大小姐使喚奴婢一樣,很不客氣。
見桃夭夭不理睬她們,其中一人很不高興:“切,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萬多塊錢嘛!”
“就是!”其他兩人也隨聲附和。
桃夭夭眉毛都沒皺一下,已經自動忽略。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兩年又過去了,桃夭夭即將研究生畢業,但她在古董店的兼職還繼續做着。
這幾年,隨着國家對文物的管制加強,“桑梓”僅有的真品也被國家博物館回購,生意也越做越不景氣,董若曦降低了工資,原來的那三個人都走了,又董若曦又降低招聘要求重新招來了兩個新人。
這兩個女孩都是剛畢業的應屆本科生,一個叫張麗,一個叫徐薇,張麗性格活潑開朗,熱心腸,徐薇性格稍顯內向,但做事很認真,兩人對桃夭夭很客氣,桃夭夭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店裏的員工老大,雖然工資沒見長,但再也不用做以前那些打雜的活兒了,張麗和徐薇都搶着做。
研究生畢業典禮前一天。
下班時間一到,張麗和徐薇各自有約會先走了,剩下桃夭夭還埋在小說堆里。
桃夭夭合上書準備走時發現密碼鎖居然壞了,只能繼續留在店裏,打電話叫了維修工。
電子密碼鎖維修程序複雜,等到店門修好已經是晚上十點,桃夭夭收拾東西準備出門,此時卻進來了一個年輕小伙,一米七八的樣子,高高瘦瘦的,就是皮膚狀態有些憔悴。
“本店已經打烊了,你要買什麼看什麼,請明天再來吧!”
桃夭夭好心好意地說,誰料人家根本就不理睬她,直接走到店裏的高價藏品區挑起來。
桃夭夭看着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急忙撥打了商業區報警電話。
可是,電話還沒按撥出去,桃夭夭就被對方緊緊扼住了手腕。
“想報警?也不看看我是誰!”年輕小伙語氣很暴。
“那你是誰?”很抱歉,桃夭夭還當真不知道他是誰。
“董若曦是我媽!”
“這我倒真沒聽老闆提起過,你說你是老闆的兒子,有憑證嗎?”桃夭夭看着這小子痞里痞氣的,看起來像混社會的,老闆端莊淑雅,一看就是出身在正經家庭的,要是有兒子,最起碼也是接受良好教育的。
“不信你打電話問她!”
桃夭夭還真打電話,只是對方居然關機了,而這個年輕小伙卻囂張地拿了一隻擺在高價區間的玉珽。
這隻玉珽仿自南北朝時期北周武帝用來砸權臣宇文護的那隻玉珽,雖然不是真品,但其材質採用上好的新疆和田青玉,而且雕刻手法高超,獸紋雕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就算沒有歷史文化價值,也有超高的藝術價值。
桃夭夭攔住他的去路;“老闆沒在,你的身份不確定,不能把東西拿走!”
“笑話!將來這整個店都是我的,我想拿什麼就拿什麼!豈容你阻攔?”說罷竟然撞開桃夭夭的手準備出去。
桃夭夭再後退幾步,抵在門口,對着商業區保安亭區方向大喊:“來人啊!抓小偷!”
看到不遠處保安拿着照明燈跑來,年輕小伙急了,眼睛裏似乎要冒出火來,用力將桃夭夭往門側邊一推,快速跑了出去吃。
桃夭夭額頭撞在門上,腦門子轟然一熱,伸手一摸,竟是滿滿一手掌的鮮紅。
保安去追小偷了,桃夭夭慶倖免疫力還勉強算可以,至少是在撥打了120之後才暈過去的。
再次醒來,已經躺在醫院裏,只是這醫院的住院房比起公立人民醫院的要好得多,空氣清新,除了病床,還有沙發,窗台上有綠色盆栽。此時,沙發后靠上搭着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石英石磨砂的晶體紐扣有些眼熟。
桃夭夭摸了摸昨晚被撞到的額頭,“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氣,趕緊將手移開。這傷口雖然已經包紮過了,但只有薄薄一層醫用棉花和貼紙,輕輕一碰還是痛得要命。
正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了,一名戴着口罩的男醫生走進來,臂彎里夾着一隻文件袋。
“桃小姐,感覺怎麼樣?”男醫生邊說邊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張英俊帥氣的臉。
桃夭夭驚訝,這不是……
四年前,每次她受傷,只要是余文睦送她去醫院,幾乎都是這位醫生給她診治的,只是當時她一直沒機會問名字,如今再見,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余文睦離開四年了,第一年,他們還經常短訊聯繫,自從她去巴黎被他放了鴿子之後,後面的三年他們都沒有再聯繫。
每當媽媽問她余文睦什麼時候回來,問他們倆什麼時候結婚。
她只能和媽媽說一切都好,再緩緩,可是過年她都不敢回老家,就怕媽媽看出端倪。
“桃小姐,我想和你聊聊你的情況。”醫生說著,從文件袋裏取出了病例單和一張CT照片。
桃夭夭回過神來,眼角微紅,聲音有些哽咽:“醫生,您請說。”
“是這樣的,你這次頭部受到嚴重撞擊,目前看來還沒有引起失憶和失明。但是你的腦子裏有少量血塊,消散需要較長時間才能消散。在血塊沒有消散之前,可能會不定時引發腦震蕩,甚至……失明,或者記憶力下降。”
桃夭夭沒有表現出難過,反而諷刺的笑了,這人運氣不好的時候喝口水會被嗆到,撞一下就痛得難受就算了,還給以後的生活埋下了不定時炸彈。
“桃小姐,其實也不必太擔心,只要你以後盡量少用腦過度,少過度運動,再結合中醫治療,血塊消散的速度會快很多。”
“好。”桃夭夭似想到了什麼,問,“醫生,我的醫藥費?”
桃夭夭不太明白,她暈倒前打的120,按理說應該是公立醫院才對,卻不知為何自己會躺在私立醫院裏,私立醫院的醫藥費是普通人消費不起的。
“哦,這個你不用擔心,你的醫藥費已經有人預付了,如果不住院太久,後期可能還有不少餘款。”
“住院費一天多少?”
醫生表情呆愣,不可置信地看着桃夭夭,四年前,這姑娘什麼都沒問過,現在怎麼了?
“醫生?”桃夭夭重複問了一遍。
醫生回過神來,淡定地說:“六千。”
桃夭夭一掀被子,爬起來:“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