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真相
漆黑的宿舍內,千束正站在一扇老舊的衣櫃前,手中拿着一張泛黃的報紙。這裏是護士長趙愛芬的房間,從千束進入任務后,便發現這個護士長是個好吃懶做的女人,她從來不值夜班,每天晚上都會回到屋裏緊鎖房門,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而今天晚上,破天荒的,千束髮現她離開了屋子。
因此,在對方離開后,千束立刻潛入進了她的房間,在衣櫃裏找到了這張報紙。
報紙上的時間是三年前,其中有一則醒目的新聞吸引了她的注意。
“人間慘劇!三口之家死於煤氣中毒,六歲男童幸運獲救”
千束打着手電筒,仔細研讀着報紙上的內容。左上角孩子的照片打了馬賽克,但她還是一眼認了出來,這個孩子就是田小波。
原來在三年前,鎮子上的一戶平房曾經發生過煤氣泄漏。鄰居聞到了刺鼻的氣味后報了警,救援人員闖進那戶人家后才發現卧室里的夫妻和長女已經在睡夢中吸入了過多的有害氣體斃命,唯獨小兒子逃過一劫。
值得注意的是,報紙上說,救援人員是在後院的倉庫里找到的小兒子,文字下方還配上了一張現場照片。
看得出來,那間所謂的“倉庫”其實就是個垃圾堆放處,而且案發時間是冬天,這間破破爛爛的棚子根本就無法遮風避雨,把一個年僅六歲的孩子關在這,很明顯,這家人根本是在虐待田小波。
報紙下方的夾層里還塞着幾張診斷記錄,這是田小波獲救后在市醫院的體檢表。資料上顯示,田小波先天營養不足並且患有嚴重的貧血,不僅如此,身上還存在多處挫傷淤青,經診斷,一切傷口均是人為造成的。
千束看著錶格上觸目驚心的診斷,眉頭忍不住皺緊了。即便鐵石心腸如她,也難以理解為什麼會有人能對一個六歲的孩子下這樣的狠手。
千束將表格翻頁,很快又看到了新的線索。這是田小波的病例,在多米尼克手中也有着同樣的一份。只不過不同的是,多米尼克手裏的大部分資料已經被咖啡漬所染,根本看不清上面寫了什麼。而千束手裏的這份,卻是無比清晰。
病患姓名:田小波
年齡:9歲
病症:狂躁抑鬱性精神病,嚴重精神分裂症,存在多重人格。
躁狂抑鬱性精神病周期性反,患者在躁狂期間呈現為興奮狀態,抑鬱期間呈憂鬱抑制狀態,性格脾氣也會因此變得非常古怪,陰晴不定,並且經常會對他人流露出敵意。
而更為恐怖的是,田小波的診斷結果上還表明他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他的言行舉止經常會出現極大的差異,經醫生診斷,似乎在田小波的身體裏,還隱藏着其他三個古怪的人格。
至於最後一張紙上,記錄著簡單的幾行字。而在看完這些后,千束的瞳孔猛地收縮,千年不變的冰冷的面容上,流露出了無比震驚的神情。
“竟然是這樣。”千束將這些資料收進了口袋,推開門從護士長的房間裏跑了出去。與此同時,謝雨軒也趕到了這裏,在看到千束沒事後,他頓時鬆了一口氣。
“雨軒!”見到對方的身影,千束的眼睛再次亮了起來。而謝雨軒顧不上和她多說,抓着千束的手對她說道:“快走,這裏現在很不對勁……”
他話音剛落,二人腳下的場景忽然發生了變化,四周的牆皮不斷脫落,空氣中的血腥氣味也愈發濃烈。剛才這裏明明還是一間宿舍,可轉瞬之間,竟然變成了一間滿是鮮血,散發著惡臭的監獄。
“小心一點。”謝雨軒並沒有流露出過度的驚慌,他拉着千束的手,一邊提醒對方注意腳下,一邊尋找着離開的出口。
“雨軒,田小波有嚴重的精神分裂,並且還伴有暴力傾向。”千束看着對方的側臉,心頭一暖,繼而快速說道:“現在看來,一開始我們都想錯了。這裏根本不是什麼倉山療養院,而是田小波創造的世界。”
她展開了手中的報紙,除了現場救援的照片以外,還有死於煤氣泄露的一家三口的照片。
儘管他們的臉上都有馬賽克,但依稀能辨認出是一個肥胖的中年女子,二十不到的年輕女孩,以及一名四十多歲的男人。
而那名中年女子和年輕女孩,謝雨軒並不陌生。
她們一個是這家醫院的護士長,另一個則是那名叫作錢雪莉的女護士。
至於另外一名陌生的男子,如果沒猜錯的話,他的真實身份便是這家醫院的院長,那名負責暴力殺戮的“厲鬼”。
“果然是這樣。”謝雨軒說道:“所以這幾個人都是田小波受到父母姐姐影響分裂出來的里人格,因此道具也無法檢測出他們身上的厲鬼氣息。至於這些傀儡患者,也都是他分裂出來的其他人格。”
一開始他們進入任務后遇到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何飛,便是最明顯的提示。而那些彩色的藥片,謝雨軒在吃下去以後才反應過來,那根本就是不是什麼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而是糖果。
院長室內的糖果屋,八音盒的樂曲,被裝上發條的傀儡……這些充滿童趣元素都在暗示眾人,幕後的操縱者就是田小波。
“沒錯,在醫院被檢查出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後,田小波曾經被送到真正的倉山療養院接受過治療。我想,他也是在那個時候接觸到了其他的醫護人員以及病人,並且潛意識裏分裂出了更多的人格。”
這一切聽起來似乎不可思議,但在現實世界中,類似的案件也是真實存在的。
是美國史上曾經有一位犯下重罪,結果卻獲判無罪的嫌犯。
因為他是一位患有精分分裂症的病人,多重人格達24個之多。他體內的人格可以互相交談、下棋,互相控制對方的行為,所有的人格都居住在一個大廳中,誰走到大廳中心的一盞聚光燈之下,誰就是現在控制他身體的人格,但這些人格互相都不會知道對方幹了什麼,所以他在接受治療之前的生活是極其混亂的。
而如今,田小波身上也有着一模一樣的癥狀。
“我本以為這次任務只是將我們傳送到了田小波的幻想世界,他本人應該還被關在真正的療養院裏。只要找到方法離開,就能看到真正的田小波。可是剛才,我又發現了這個。”千束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遞給了謝雨軒。
而那張紙上赫然寫着四個大字:死亡證明。
根據證明上的記錄來看,真正的田小波在三年前進入療養院接受治療,但沒過多久,他就因為身體衰弱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