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受傷
在徵得年父年母放同意後年一念就以給安逸王做飯的理由住到了王府去,雖然只是名義上的,但每日還得做一兩道菜,原本王府的廚子見她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多有不服,年一念第一天進王爺府的廚房就被刁難了。
王爺一餐多少道菜都是有規定的,幾道葷菜幾道素菜幾道點心,所以廚房也有劃分,白案紅案分得清清楚楚,兩邊人都不願意要年一念,互相推脫來推脫去。
白案大師傅周鐵柱說:“我們白案揉面需要力氣,這小姑娘細胳膊細腿的,不適合到我們這邊來。”
“那我們這邊也需要力氣啊。”紅案的大師傅開口說道:“周鐵柱,揉面你們可以給那小姑娘揉好啊。”
管家王福看着他們推脫來推脫去,準備開口訓斥的時候年一念動了,她直接走到了白案那邊拿起一團面開始揉面,動作熟練力道足夠,然後在眾人的面前直接拉出了龍鬚面,麵條細如髮絲而不斷。
接着,她又面無表情的走到了紅案那邊,正好有一隻去了毛的鴨放在那邊,拿起菜刀在鴨身上划拉,保證鴨的完整性的同時將骨頭一一抽出來,用骨頭拼出了鴨。
年一念耍了兩下刀,將刀直接插入砧板裏面,銀杏樹做的砧板直接入木三分,冷笑道:“不是我要來這王爺府,而是你們王爺哭着喊着要我來給他做飯,你們有意見完全可以找他去。”
她的視線在眾人身上環視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譏笑,“你們不敢也沒關係,我可以自己找黎衛陽說這件事情,說他們家廚房覺得我是個文弱小姑娘,怕我搶了他們的飯碗,白案紅案都不肯要我。”
“姑娘誤會了。”王福連忙笑道,如果她真的這麼去找王爺說,自己這個大管家不受罰是不可能的,“他們只是怕姑娘吃苦頭,廚房油煙重、有時候還要做些力氣活。”
“是嗎?”年一念笑道,“那是我誤會了,其實我在這邊也呆不長,最長一個月,每日也就是中午的時候來給王爺做一兩道菜,其他時間我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王福笑着點頭應是,“那姑娘今天中午打算給王爺做什麼?”
年一念的視線在那隻鴨和自己剛剛拉好的龍鬚面上停留了一會兒,“我給他個三套鴨湯,你們做自己的就好。”
王大初看着她,心中嘀咕:三套鴨他聽說過,三四年的大師傅都不一定能將這個做的好吃,她一個年輕小姑娘做得出這道菜嗎。
三套鴨難在去骨,對動物結構了如指掌的年一念非常輕鬆的將雞、鴿子的骨頭給去了,哼着歌砸碎取出來的骨頭放到鍋中熬煮,另起一鍋再煸炒花椒和食言來研製雞、鴨、鴿子。
腌制需要時間,這段時間年一念走到了辦案那邊,思考了一下準備做兩個糯米糕,讓廚房幫工幫自己準備了材料后準備開始做。
她先將粘米粉、糯米飯以及白糖、豬油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混合成顆粒狀,然後過篩備用,在刷了豬油的模具裏面倒入一半的糯米飯,再放上豆沙,最後再倒上粉料,放上干桂花就上鍋蒸。
大火蒸煮十五分鐘就好了,鬆軟香甜的桂花糯米糕就這麼做好了,年一念拿起來直接自己吃了一塊,剩下的直接讓廚房幫工給自己收起來,她下午要去找拾遺喝下午茶。
在門外的黎衛陽聽見了覺得自己很生氣,就算是名義上的,她現在也是自己的廚子吧,憑什麼在自己家的廚房、用自己花錢買的材料給別人做好吃的!
她做好桂花糯米糕后就開始做三套鴨,鴿子塞入雞的腹中,雞塞入鴨的腹中,用勁甩了鴨子幾下再放入湯盆裏面,加入自己剛剛用骨頭熬的清湯,再放入乾貝、香菇以及冬筍,上鍋蒸。
“要等蒸的酥爛才能上桌,知道了嗎?”年一念邊擦手邊囑咐看火的幫廚,“要不然精華都煮不出來,吃了也吸收不了營養,其他的就交給你們了,我走了。”
“姑娘慢走。”
黎衛陽看着哼着小調走出來的年一念,上前直接拍上她的肩膀,想要嚇她一下,隨着天旋地轉,他被摔在了地上。
“……黎衛陽你是不是傻的?”年一念看着某個被自己過肩摔摔出去的王爺,伸手將他拉起來,“背後拍我肩膀,你不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嗎。”
安逸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知道,只是許久沒被摔過,給忘記了,“一時間給忘記了,你飯做好了?做了什麼好吃的?”
“三套鴨,順手給拾遺做了個糕點。”年一念在陽光中伸懶腰,如同一隻悠閑的貓咪,“你怎麼來廚房這邊了,沒事情做嗎?”
黎衛陽牽過她的手,“如果我很忙,就證明我手中的那群下屬很沒用。”
“也是。”年一念道,“你之前說的那個稅制改革弄的怎麼樣了?”
“嗯……反對的聲音還是蠻大的,這事情得慢慢來,不着急。”黎衛陽笑眯眯的說道:“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她的房間就在黎衛陽的隔壁,一個院子,年一念忍不住眼角一抽,“王府那麼大,給我單獨安排一個院子會死嗎?”
“真的會死。”黎衛陽認真的說道。
年一念:……
無言以對!她的目光落到了一幅畫上面,掀開畫就看見了一個大洞,連接着黎衛陽和她的房間,忍不住扶額,“你真的是夠了。”
“喜歡你怎麼都不夠的。”黎衛陽彎腰在她的耳邊笑嘻嘻的說道,“晚上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年一念: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夜晚,年一念泡在木桶裏面緩解一天的疲勞,乖乖的上床睡覺,黎衛陽這個人重承諾,說不會對自己做什麼他就不會對自己做什麼,於是就老老實實的睡覺了,只是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有隻大型犬穿得跟個孔雀一樣蹲在自己床邊上,怎麼都覺得有點驚悚,下意識的一拳打去,打青了黎衛陽的一隻眼睛。
黎衛陽上朝的時候,被親哥狠狠的調笑了一番。
稅制改革就像是黎衛陽說的得慢慢來,他一開始只是提交了一個方案上去,等皇上將這件事情提出來后再和諸位大臣‘討論’,將那些因為個人利益不支持的、皇上也默認他弄掉的人一個個給擼下去。
一眨眼時間就轉入到了五月,天氣有些炎熱了起來,年家的小鋪子還差一口氣,正好黎衛陽這邊的事情也還沒解決,年一念就讓年父再稍微拖一拖。
年一念坐在屋檐下面看即將要下雨的天空,扯住一個丫鬟開口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姑娘,快辰時了。”
辰時,也就快七點鐘了,黎衛陽還沒回來?年一念微微顰眉,這天又是快下雨了,忍不住溜達到了王福那邊,“福伯。”
“年姑娘,怎麼了?”王福對這個會做好吃的、面冷心熱的未來女主人還是很有好感的。
“黎衛陽今天去什麼地方了你知道嗎?”
“王爺說今日要去一趟郊外。”王福道:“姑娘有事嗎?”
年一念的眉頭皺的有些厲害了,“沒什麼事情,就是有些不安,郊外?那邊的郊外?具體的地方有嗎?”
“城西郊外的百里亭。”
年一念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后就準備往那邊溜達,王福見她要去,連忙將人喊着:“姑娘,這天都要黑了,城門也馬上要關了,看樣子還要下雨,王爺說不定很快就回來了,你再等等?”
“我還是去看看吧,總有些不安。”
王福還想說什麼就有下人來報,說是王爺回來了,笑着道:“您看我說什麼來着,王爺肯定很快就回來了。”
年一念笑了笑,跟着他一起去迎接黎衛陽,可是看到下來的黎衛陽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上前盯着他不斷滴血的手臂看,咬牙問道:“誰幹的?”
“別那麼生氣嘛。”黎衛陽笑着揉了揉年一念的腦袋,“只是受了點皮外傷,先不說這個了,進去先。”對王福開口說道:“此事不要聲張,拿葯來。”
“是。”
年一念見他臉色還好,身上也只是有些狼狽,並無其他外傷,先將火氣給壓下了,將人給抗進房間,接過王福拿來的葯,撕掉袖子親自給他上藥,“到底怎麼回事?”
“朝中有些人總和我作對,這次我有得到了一些他們貪污的證據,準備去城西郊外拿,結果在半路上遇到了埋伏,我怕證據會被他們銷毀……”
“所以你就在被追殺的時候去拿證據?”年一念冷笑一聲,包紮的手勁大了些,“你的那些小鳥沒和你說那邊會有埋伏嗎!”
“沒料到啊。”他嘆息着說了一聲,將腦袋抵在年一念的懷裏,“早知道和你學些拳腳了。”
年一念:……
“算了吧,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
安逸王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