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疑問重重】
夏桐和肖蒼雲出了四合院,沿着來時的道向回走。
道路兩側喧囂的場面安靜不少,已經到中午,很多人都收攤回家了,偶爾碰到一兩個熟人,肖蒼雲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
夏桐憋了一肚子疑問,終於開口問道:“肖叔叔,我感覺龍叔說話聽不太明白呢。”夏桐想聽聽肖蒼雲是什麼想法。沒想到肖蒼雲呵呵一樂:“估計你這孩子就憋不住,咱們邊走邊說,我倒是想聽聽龍叔哪裏說話不明白了?”
“這個玉辟邪是明朝的嗎?”夏桐直截了當。
肖蒼雲點點頭:“嗯,這點確認無疑,的確是明朝的東西。”
“那為什麼龍叔提起明朝嘉靖皇帝的時候,有些隱晦?”夏桐還是有些不明白。
肖蒼雲嘆口氣:“桐桐啊,這古玩市場,說白了就是和過去的人兒打交道,咱們現在視作珍寶的東西,哪樣不是從死人身上摘下來的?現在盜墓是違法的,可還有很多人冒着生命危險去掘墓地,說白了為的就是死人身旁那點玩意,所以說啊,每樣物什它都有自己的歷史,這東西以前是誰戴過用過,或者隨着誰的屍體下葬的,這些都是有來歷和講究的。”
聽到這裏夏桐有些害怕,她慌忙摸摸胸前有些不自在地說:“哎呀,聽肖叔叔這麼說我都感覺瘮得慌,把以前死人的東西戴在身上怎麼感覺這麼彆扭呢。”
聽到這話,肖蒼雲卻轉過臉,盯着夏桐沉聲說道:“桐桐,你還記得剛才龍叔最後一句話嗎?”
夏桐一愣隨即回過神來:“嗯,我正想問您呢,最後那句話指得是我老公公鍾念祖?”
肖蒼雲慢慢向前走着,天氣炎熱,他擦擦額頭稍許的汗珠:“桐桐,龍叔這句話肯定有緣由的,再說了,你老公公鍾念祖為什麼拚死要拿到這塊玉佩,這裏邊肯定有故事啊。”
“嗯,肖叔叔說得對,我當時就感到特別納悶,受到危險的時候他應該去求救,但卻拚死爬向這塊玉辟邪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現在有些明白了,依照龍叔的說法,難道這塊玉能救老公公的性命?”夏桐恍然大悟。
肖蒼雲沒有搭話,他低頭看着腳下的路,然後又抬起頭來看看昏暗的天空,他的雙眸中有着一股很強烈的擔憂之色。
夏桐正納悶的時候,肖蒼雲站住了,他幾乎是命令似的說道:“桐桐,你一定要記住,這塊玉辟邪無論什麼時候都要戴在身上,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它也許真的能保護你。”
“它……它能保護我?”夏桐摸着玉辟邪更加疑惑,甚至感覺這話有些不着邊際,難道和古玩打交道多了,他們都信這個嗎?
不過肖蒼雲是好意,夏桐自然是點點頭:“我記住了。”隨即她的話鋒一轉:“肖叔叔,您說那個龍叔真是厲害,他也沒見過鍾念祖臨死之前的狀況,怎麼一下就猜出他想寫什麼呢?”
“嗯,這一點不得不佩服他,當時你也同樣向我描述了事情經過,可我卻沒想到那個血字是什麼意思,當時還以為他受到了某種驚嚇,誤以為是鬼魂作怪,所以臨死之時警告大家的。現在看來龍叔說的沒錯,鍾念祖臨死之前想寫的是鬼市,只是那個市字剛剛寫出來一點,他就死去了。”
“嗯,這個情況非常重要,等我回到沙市得儘快通知冷隊長。”
“對了桐桐,自從雅芳去世之後,你阿姨的狀態非常不好,如果你不介意,叔叔希望你能在北京住一晚等明天再走,順便勸勸她。唉,晚年喪女,這種悲痛誰也承受不起啊。”肖蒼雲說道這裏,眼角處又不由自主的濕潤了。
夏桐見肖蒼雲這樣,慌忙輕聲勸慰着:“肖叔叔您別傷心了,今晚我陪陪阿姨,您別這樣了……”
肖蒼雲用力點點頭,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腳步快了起來。夏桐嘆口氣跟在後邊默不作聲,只是又想起龍叔的那番話,她隱隱感覺龍叔似乎隱瞞了什麼,也許他知道一些事情,可為什麼不說出來呢?這個人不管是做事還是說話都很令人捉摸不透,而這位龍叔到底有什麼來歷呢?
晚上,肖蒼雲家中。
夏桐第一次過來,房子是三居室,一間房是肖叔叔和阿姨住,另外一間被改成了書房,裏邊的擱架上擺着一些古玩和字畫,角落處放着一台電腦,估計很久沒人用了,上邊落滿了一些灰塵。另外一間房則是肖雅芳的房間,靠窗子處放着一張單人床,上邊鋪着碎碎的黃色小花,在床尾則擺着一床空調被,應該是成套買的,這花飾和款式都透着淡雅,也許是阿姨幫雅芳選的,在夏桐的心目中,應該是玫瑰花或者牡丹花才符合肖雅芳的心境。
牆壁上掛着雅芳的很多照片,有在海邊照的,還有在世界各地去旅遊時拍的,夏桐嘆口氣,目光挪到一邊。
靠門邊的地方擺了一個高高的柜子,上邊放着一張肖雅芳的照片,黑白的,但笑容卻非常燦爛,此時她在對着夏桐笑,夏桐凝視了良久,她彎腰對着照片拜了三拜,然後將自己買的一束黃色菊花擺在旁邊,心情頓時變得異常沉重。
“唉……”身後傳來一個哀嘆的聲音,夏桐回過頭看到了肖雅芳的媽媽。
原來在潘家園肖家古玩店裏遇到過一次,那時候夏桐就驚嘆,還有保養的這麼好的女人,如果不說年齡,定然以為也就四十多歲,眼睛四周幾乎看不到什麼皺紋,烏黑的捲髮透着貴氣,當時阿姨穿着一件淺藍色的旗袍,將她的身材勾勒的極為完美,如果別人不說,竟然以為是肖雅芳的姐姐呢。
可現在一看卻完全變了樣,身上隨意披着一件衣服,眼睛中的哀傷令人心碎,也許是幾天都沒有梳理了,頭髮如枯草般雜亂無章,夏桐有些心痛慌忙抓住了她的手,聲音里多了一些哽咽:“阿姨,雅芳走了,您要保重身體啊……”
看到和雅芳差不多的年齡,差不多的人兒站住眼前,肖雅芳的媽媽有些恍惚,過了良久之後才反應過來,這是雅芳的大學同學,以前見過的。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緒:“桐桐,你是雅芳最好的朋友,你說,她怎麼就走了,怎麼就撇下我們老倆口走了呀……還說雅芳殺了人,我不信,打死我都不信,她連一個螞蟻都捨不得踩死,她怎麼可能會殺人!一定是他們弄錯了,我的孩子啊,死了還要背負這樣的罪名,我的女兒,我的孩子……”
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幾乎將身體靠在了夏桐身上,淚水入決堤的洪水般肆意流灑,夏桐慌忙去勸,可哪裏能安慰的住,一直到肖叔叔走來,才和夏桐一起將肖阿姨扶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