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病危少爺
老紀定睛一看，這不是急診科的何主任嗎，霍天磊明明沒有去請他，為什麼自個兒跑過來了？
“老何，有什麼事情？”見到何主任焦急的樣子，老紀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何主任年紀和老紀相仿，卻是少了幾分猥瑣的感覺，一看就是正直之人。
見到老紀之後，何主任快步迎上來：“老紀，你總算回來了，急診科那邊需要人手幫忙。”
“什麼情況？”老紀問道。
原來剛剛送進來一個車禍重傷者，情況很嚴重，需要馬上手術，但是急診科的幾個主刀又去了市裏面學習，就剩下何主任和幾個實習醫生。
何主任剛好有一台預定的手術，如果老紀不幫忙的話，就沒人帶隊搶救病人了。
老紀跟在何主任後面往急診科走去，霍天磊也跟在後面，引起了何主任的注意。
“老紀，這位是你的實習醫生？”
老紀看了一眼霍天磊，雖然很不想承認霍天磊是他的人，但剛才這小子幫了大忙，就暫且帶着，沒準等會能用得上。
三人剛到急診科便聽到吵吵嚷嚷的聲音，一個年輕人站在病房門口殷指氣使的說道：“如果庄少有個三長兩短，你們縣醫院就等着被調查吧，絕對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何主任和老紀一聽頓時臉色發白，霍天磊則是疑惑道：“庄少是誰？”
老紀瞪了他一眼：“鄉下來的土鱉，連莊少都不知道，市裏面大財閥的公子，是咱們醫院的金主！”
原來庄少他父親庄天齊為縣醫院捐贈了許多先進的醫療器械，才能讓南武縣醫院的醫療水平領先於周邊縣城，吸引不少病人前來就醫。
何主任頓時緊張起來，快步朝急救室裏面走去。
老紀也推了霍天磊一把：“你是來看戲的，還不過去幫忙？”
明明何主任拜託的是他，卻把霍天磊推到最前面，霍天磊倒也不跟他計較，不緊不慢的走進急救室。
剛進門，霍天磊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庄公子的情況很不樂觀，身上的生氣已經所剩無幾，應該是傷到內髒了。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望的極致就是能看到人體的生氣，生氣越強的人，生命力自然就越強，而了無生氣的患者，離死亡也不遠了。
何主任引導幾個醫生對庄公子進行檢查，便離開了急救室，交給老紀接手後面的工作。
檢查結果和霍天磊判斷的相差無幾，病人身上多處骨折，最嚴重的傷勢是一根斷裂的肋骨插進了肺部，引起呼吸系統衰竭。
看着檢查報告，何主任冷汗都流出來了。
“醫生，我家少爺情況怎樣？”方才那個年輕人問道，看樣子他是庄公子的隨從。
老紀有些為難的說道：“全身多處骨折，最嚴重的是一根肋骨斷裂后插入肺部，必須馬上做手術。”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他平時做的都是一些小手術，面對如此複雜的情況，別說他一個人了，就算和何主任一起主刀，成功率也不足一成。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安排手術啊？”見老紀猶猶豫豫，年輕人催促道。
老紀只好打開天窗說亮話：“先生，我們這裏只是個縣醫院，病人的情況有些嚴重，縣醫院條件略顯不足，建議你們轉院。”
只要人不是死在縣醫院的手術台上，老紀和縣醫院就不用背負責任，這個算盤打得好。
可年輕人也不蠢，當即咆哮道：“你當我是傻子？少爺都這樣了，轉院死在路上怎麼辦？”
霍天磊輕輕點了點頭，贊同年輕人的說法，庄公子能活到現在就已經是奇迹了，再隨意搬動的話，隨時可能一命嗚呼。
老紀被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說道：“那我請示一下陳科長和周副院長，院長晚點也會過來。”
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當然要請示上級，如果是一般病人就算了，萬一庄公子有個三長兩短，庄天齊一定會斷掉對縣醫院的援助，到時候這裏就跟一般的基層醫院沒有什麼兩樣了。
就在老紀剛打完電話的時候，病人卻是忽然咳嗽起來，並且吐出大口的血沫，染得呼吸面罩一片紅色。
病床旁邊的儀器也嘀嘀嘀的報警，眾人都是一驚，清楚再不搶救的話，病人恐怕就要一命嗚呼了。
老紀卻遲遲邁不開步伐，如果他動手了，病人卻是沒能搶救回來的話，這責任就要算他頭上。
關鍵時刻，霍天磊快步走到病床旁邊，不是他喜歡出風頭，而是病人身上的生氣即將消失殆盡，身為一個醫生不能見死不救。
“情況很危急，肋骨刺入肺部很深，不取出來的話病人每次呼吸都會使傷口惡化。”霍天磊觀察一番之後說道。
還用你說？老紀不耐煩的看了霍天磊一眼，關鍵是誰有這個能力取出來，如果是市醫院的專家就算了，反正他沒有這能力。
霍天磊沉思一會：“現在手術，誰來做我助手？”
“啥？”
老紀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小子居然想做主刀醫生，還索要一個助手，是不是想出風頭想瘋了。
剛才闌尾炎那種小手術，讓霍天磊胡亂搗鼓一下也不會出什麼岔子，可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是庄天齊的公子，一旦失手可不是鬧着玩的。
年輕人聽到霍天磊要開始手術，迫不及待的問道：“請問你是？”
霍天磊剛張嘴，老紀連忙打斷他的話：“這裏是你胡鬧的地方嗎，我是帶你過來觀察學習的，不是讓你來手術的，出了什麼問題你負擔得起嗎？”
“不會出問題。”不想霍天磊卻是信誓旦旦的說道。
這句話看似狂妄，卻是擲地有聲，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不可抗拒的氣場，讓整個急救室都安靜下來。
深吸了一口氣，年輕人說道：“好，我相信你。”
“可是，他只是個……”老紀頓時慌了，雖說霍天磊搞砸了不用他背主要責任，但他怎麼可能治好庄公子。
年輕人擺了擺手：“不必多說，如果他搞砸了，老爺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