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許動
“我這把老骨頭啊，怕是快要用到頭了。這不，帶着我孫女到處走走看看領略一下咱們華國的江山。”
唐敬笑呵呵的說著，三言兩語就打消了庄天齊的念想。畢竟，這麼一個企業龍頭的掌門人突然出現在一個小縣城裏，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要知道，這些個有能力的人誰心裏都有着自己的算計。
“呵呵，怎麼會，唐老的身子骨可是硬朗的緊呢。咱們華國的江山如畫，確實值得領略。天齊受教了。”
“庄總也是人中龍鳳，從鄙人這裏受教怕是折煞了老夫。不過，聽說庄總想要打壓霍小兄弟？”
幾句話的功夫，談話的主題就落在了霍天磊的身上。庄天齊也吃不準唐敬對於這個實習生是個什麼態度，只能中肯的進行回應。
“庄某人可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這位實習生無證行醫，而且對象還是我的兒子。且不說這手術是成功了，就單單他無證行醫，越權手術，這兩點怕是不用庄某出手，這位小兄弟也怕是…”
吃飯要吃七分飽，這話嘛，說個三分熟就行了。庄天齊擺明了自己的態度。句句屬實之下，這就對霍天磊有些不利了。
“呵呵，到底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不過，對於霍小兄弟的醫術，老夫應該也是了解幾分的。周副院長話也不假，就在幾個小時之前，老頭子我去鬼門關走了一遭。此時能夠硬朗的站在這裏就是這小兄弟的功勞。霍小兄弟慷慨施救，我這把老骨頭才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
唐敬的態度很明顯，話語中處處表明了這個人他今天是保定了。救命恩人這一條，就足以讓唐老出面力保。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人上了年紀就更加惜命了，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自是不能退讓半分。
就在這兩個巨頭在這裏“談話”的當口，省城第一人民醫院的救護車停在了急診室的門外。幾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快步走了進來，在看到走廊上面堵着一群人的時候，開口了。
“有要事，麻煩讓一讓，讓讓！”
領頭的醫生大概五十歲的樣子，戴着一副金絲邊兒的眼睛，穿着白大褂給人一種十分儒雅的感覺。在其他幾個醫生的努力之下，幾個人這才突破了人群的包圍。
“唉？這不是第一人民醫院的那個什麼什麼專家嘛？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我看過他的演講，他在微創診療方面可是很有權威的。”
一個三十多歲的醫生，看着這個有些眼熟的醫生，想了想這才脫口而出。
“對對對，就是那個微創手術專家，是叫林…林…”
一個小護士似乎也認出來了這個人是誰，結巴了半天都沒想起來人家叫什麼。
“是林青海，林專家。”
這個時候陳童略帶嘲諷的開口說了一句。這邊一群人討論的熱火朝天，另外一邊唐菲在一個小護士的帶領下，走進了一間病房，看到了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霍天磊。掛着的點滴正在一滴一滴的滴落，整個病房十分安靜，看得出來醫院在對待霍天磊上面還是很用心的。
“咦？發生什麼事了嘛？”
聽到樓道裏面嘈雜的聲音，唐菲下意識的出去看了一下。就看到突然來了一群醫生，像是在說著什麼。仔細回想了一下之後，唐菲就想起來了，這似乎是省城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生吧。
想當初為了爺爺的病她什麼醫生沒見過，就連那個國醫聖手吳永忠都曾經請過來為爺爺治病。省城的醫院她都清楚一些，所以略微觀察之後就認出來了這些人。
“唔，省城醫院來人了唉。怕是這個什麼少爺要被接走了。”
唐菲無心的話被躺在病床上的霍天磊聽了進去。
雖然只是休息了一小會兒，但是霍天磊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了。迷迷糊糊的就聽到有人說自己剛剛拼死拼活救下的人要被送走，而自己還利用銀針為對方吊著一口氣，還要進行後續治療呢。怎麼能就這麼讓人把病人接走。
掙扎之下的霍天磊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睜眼就看到白色的天花板。此時的霍天磊還不能動，這次的消耗真的是有點兒太大了，現在他感覺自己對自己的身體根本沒有一丁點兒的支配權利。只能，閉眼儘快恢復。
林青海在看到唐老的時候微微一怔，在他的印象里唐家老爺子的病情似乎很嚴重才對，怎麼現在鮮活的站在這裏？一肚子的疑問還沒來得及被解答，就聽見一邊的庄天齊開口了。
“唐老！”
微微頷首，算是很唐敬打過了招呼，畢竟唐敬的身份擺在那裏了。唐敬只是笑着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林醫生，辛苦你跑一趟了。犬子的情況實在是太嚴重，沒辦法只能把您請過來了。”
庄天齊對林青海還是很客氣的，客套了一下。
“嗯。周副院長，病人現在什麼情況。我也收到了病人的病情報告，病人的情況很危險，現在有沒有脫離危險？”
林青海直接轉身詢問周偉，畢竟在這個小醫院裏面，似乎自己只認識周偉一個人。
他這個人向來都是公事公辦，學醫都是為了治病救人，而且還在不斷的開拓探索新的醫療方法，是個值得尊敬的醫生。不過他從來不曾肯定過中醫，只是一味的鑽研西醫，不斷的研究着。而這也給霍天磊帶來了一些頭疼的問題，這都是后話了。
這樣有醫術又有不醫德的人現在可不多了，雖然可以說對方有些崇洋媚外，側重西醫，不過也好過有些人。像有些醫生，儘是欺世盜名之輩，在其位卻不謀其職，盡打些壞心思。
在周偉的一番解釋之下，林青海清楚了病人現在的情況。便提出想要去看看病人，周偉也沒有多說，帶着林青海就走進了重症監護室，至於尾隨林青海的哪些人都還留在外面，並沒有輕舉妄動。
現在要一切以病人為中心，所以在沒有知道病人的確切情況之下還是別輕舉妄動的好。
“簡直胡鬧，這誰插的銀針？你怎麼能縱容這樣的事存在，這簡直就是置病人於不顧。”
在看到庄澤的時候，林青海就繃著臉。在看到病人身上此時插着不知名的銀針之後，就有些怒了，直接對着周偉就開口了。
“我不會去否認西醫和質疑西醫，因為我本人就是一個中西醫都有涉獵的人。我也希望你不要對所有的中醫都一棒子打死。病人當時的情況你也看到報告了，這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周偉聽到林青海的話，頓時臉色不好看了起來。這個林青海很周偉很大程度上也算是對頭了，林青海向來對中醫沒有什麼好感，不過也沒有開誠佈公的否認。而周偉本身就是一個學習着中醫的人，兩個人湊到一起自然是有火藥味的。
“如果換做是你，當時的情況你有幾成把握搶救成功？”
沒有進行無用的爭辯，周偉拋出來了一個事實。而這個問題，一下子就將林青海噎住了。
如果當時是自己進行搶救，那麼手術成功率也是五五開，只能盡人事聽天命。畢竟最重要的問題是肋骨刺穿了肺葉，而他對於這個情況的處理也只能按部就班，可是病人根本沒有那個時間。一切都是在跟時間賽跑，贏了就搶救成功，輸了就搶救無效。
林青海臉色僵硬，說不出話來。就在兩個人爭論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大吼。
“不許動！”
這一生平地大吼嚇到了一群人，頓時不少人對着霍天磊指手畫腳了起來。不過霍天磊並不理會，而是踉蹌着走進了重症監護室。
“小子，你幹什麼？來人。給我攔住他。”
庄天齊的人想要上前攔住他，不過沒等他的人上前。唐敬便開口了。
“他是一名醫生。”
就這一句話，確實對霍天磊能力的一種肯定，這無關有學歷與否也無關是否有資格行醫。
“可是…”
庄天齊還想說什麼，不過在看到唐敬態度堅定的時候放棄了。
“天磊，你怎麼突然來了？”周偉看到身形踉蹌的霍天磊有些驚訝，不過很快還是伸手扶住了他。
“周副院長，這銀針誰都不能動。病人體內的情況全靠這銀針吊著，不能…動…”
霍天磊吃力的說著，不過很快，他提起來的那股子勁兒就開始渙散。斷斷續續的把話說完之後，向著地上過去。幸好周偉還扯着他一根胳膊，不然就要跟地面來個零距離接觸了。
“該說的我都說了，至於該怎麼做就看你的了。”
看到林青海的目光落在霍天磊的身上，周偉將霍天磊架了起來之後頓了頓抬頭對林青海開口說著。說完之後，周偉便扶着霍天磊向著外面走了過去。
而林青海神色複雜的看着從門走出的兩個人，隨後目光落在了庄澤的身上。最終還是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向外走去隨手關上了監護室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