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反目！
酒足飯飽，眾人在城門口目送光崖等人離開。
瑤雪、何北依、鬼魅兒進入封印玉頸。
噬千魂看着光崖略帶冷漠的神色，便不多問，挪移空間離開。
“千魂，不着急去靈寂泊。”光崖直接傳音。
“有其他地方要去？”噬千魂疑惑。
“之前你提到的死之泉湖，我想去看看。”
“可是可以，不過，魔異王氣沒有留下行蹤。按陳無痕說的，他被關在靈寂神域。”噬千魂猶豫着回答。
頓了頓，光崖皮笑肉不笑：“我想試試幻化王氣之力與魔異王氣遇上會如何。”
噬千魂不語點頭，轉身向忘卻帝都前行。
四周山嶽、溪流、田野、城池不斷變化。四周景色驚愕突變，便是摺疊空間的影響。
“當初，七門怎麼會將空間大陣設在忘卻帝都外圍，實在想不通。”他疑惑問道。
“有人暗中插手，當年傳送過來上百七門弟子，至少也是不死境才能驅動的大陣，七門可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覺。”噬千魂解釋道。
“靈寂泊的人？”光崖猜測。
“或許是，至少魔異王氣確實中了冷俊海的計，被抓了。”噬千魂語氣平淡，並無怒意。
沉思片刻，光崖好奇問道：“當年傳言，是因為有人放走魔異王氣，天魔之主才大發雷霆，難道這也在你預料之中？”
噬千魂聽出他話中意思，大步上前，抬頭盯着他雙眼，漸漸露出笑：“受陳無痕影響，來試探我吧。”光崖不禁撇開目光，她如初遇般，並未生氣，耐心解釋。
“當然是做給外人看的，何況，那時我正在幻游海和鬼帝商議一些事，天時人和，大好機會冷俊海自然不可能放過。”噬千魂語氣平和。
光崖不免驚訝，她連是冷俊海所為都一清二楚，仔細想想，安排豬憐在他身邊，“聖教團”第二高手，恐怕對教中事務了如指掌。
“我不知道陳無痕和你說了什麼，至少讓你起了疑惑。我便告訴你，是為了引出你。”噬千魂略帶嚴肅。
“什麼意思？”光崖不解。
“你體內有幻化王氣之力，魔異王氣要找到你輕而易舉。雖然冒險，值得一試。”噬千魂回憶起來，“不過，出乎我意料，你居然自己跑到帝都來，還混跡在七門弟子中。”說著，她不禁輕笑。
“不光一眼認出我，還直接抓住。若爺爺他們不出手，或是放棄我的性命，你打算帶我走？”光崖看着她。
“我依然會放了你。”說著，她閉上美目，一時間，光崖有些迷惑。
“要讓一個榆木腦袋、死板的正派弟子接受罪大惡極的天魔之主，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你覺得可行嗎？”噬千魂眨着大眼，光崖語塞搖搖頭，難怪，她寧願四年後，隱瞞身份接近自己。
“從那一刻起，你就計劃偶遇，然後引誘我？”光崖緩緩問話。
噬千魂撇開目光：“話別說得這麼難聽，我只是乖乖在緣木鎮修行罷了。也不知道哪個登徒子第一見面就輕薄人家。”她慪氣道。
光崖露出不信的目光：“話又說回來，你怎麼知道我會經過緣木鎮，方圓百里，小鎮多不勝數，稍有偏差就錯過了。”
“我相信姻緣！”噬千魂轉過頭盯着他。
無比熟悉的兩個字，光崖卻難以理解。
“而且，緣木鎮隱藏了魂魄姻緣結，你是姻緣師，一定會被吸引。事實正是如此，不對嗎？”噬千魂露出笑，見他神色嚴肅，便收起。
實在不可思議，一向心思縝密的噬千魂，會相信飄渺虛無，甚至無憑無據的感覺？
“我可被你耍了一路，又是僕人，又是沙包。”光崖不悅道。
回想起來，她不禁撲哧出聲。
見狀，光崖實在笑不出來，語氣一轉：“不過，也多虧你，我遇到了魅兒。”
噬千魂笑意褪去，雖無傷感，卻變得嚴肅。
見她猶豫，光崖也沉下臉。
“知道嗎？唯一出乎我預料的便是，你身邊有如此之多優秀的女子。一直挂念的陳瑤雪，心心念念的花奇兒，不知不覺被吸引的何北依，還有莫名其妙的鬼魅兒...讓我最不敢相信的是鬼帝！我曾窺視過她的姻緣，一直都散亂漂浮着，沒有去向。所以，我才會說這個女人此生無緣！沒想到，會因你改變。決勝城那晚，我才發覺已經看不到她的姻緣紅線，就明白你們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噬千魂再次笑了笑，不過帶有苦澀，光崖明白她的心情。
不過，這次他一定要說出來。
“因為滅天變得畏首畏尾，對我心中有愧，就算奇兒、魅兒、北依她們出現，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非是默許和接受，僅僅是猶豫和愧疚裝作毫不在意，對吧！”光崖一句句說出，噬千魂低頭不語。
“作繭自縛！”光崖上前一步，輕輕抱過她。
“分不清到底是滅天束縛你，還是自己心結難解。我所知的天魔之主可是殺戮果斷，魂魄界的第一人！我一心想追上、超過的魂夢縈大小姐，可是容貌完美、性情刁蠻、古靈精怪、鬼點子多不勝數，讓我頭疼不已的好娘子！我最愛的千魂，可不會隱瞞我，獨自承受孤獨和悲痛，更不會將心意寄托在一個已經死了的混蛋身上！”光崖在她耳邊低語，噬千魂一點一點抱緊他。
四周景色停下，來到忘卻帝都一片山林。
“光崖！”她含糊喊出聲，埋在他肩頭，略帶啜泣，“我...忘不了他！”
“我知道。”光崖輕聲應答。
“一直把你當成他，不斷尋找他的影子。”噬千魂帶着哭腔。
“我清楚。”光崖閉目，苦澀回道。
“和你在一起，我分不清滅天和陳光崖，一遍又一遍說服自己，你就是他，他就是你！”噬千魂哭出了聲。
光崖咬了咬牙，舒緩口氣，回答：“我...明白。”
“結果忘不了他，捨不得你。”噬千魂哭着，聲音低沉。
“不過，我勝了！”光崖沉聲回道。
“什麼？”噬千魂疑惑問道。
“呵呵...有資格與他站上同一高峰‘決戰’！就是我勝了。”光崖竭盡全力穩住，淚花滑下，也竭力保持鎮定。
“我不知道。”噬千魂迷惑搖搖頭。
光崖深吸口氣：“如果有一天，我和滅天，你必須選一個...”噬千魂止住了哭，久久不語。
好一會兒，欲言又止，猶豫片刻，才沉沉念道：“天...”
光崖吐出緊憋的一口氣，緊握的雙拳鬆開，雙目漸漸變化，緩緩鬆開她，退後兩步。
噬千魂低頭，不敢與他對上目光。
“是我認識的，冥頑不靈的魂大小姐！”他勉強笑了笑，噬千魂略微抬頭，看到光崖臉上兩條淚痕和無畏地笑，心中一緊。
“光崖！”她不禁喊道。
“從你同意帶我去死之泉湖我就知道答案。”光崖釋懷般，“要以我的魂魄交換，復活滅天吧。”從光崖口中道出，猶如巨浪震得噬千魂目瞪口呆。
瞪大眼，不敢置信盯着他，全身都止不住地顫抖。難怪，會讓鬼魅兒也進封印玉頸。
“你在說什麼...”
“碧絲蕾娜前輩以身試法救了輕煙，不巧，我發現了。終於明白主宰被稱作神靈的理由。”光崖語氣平靜。
“不是...”噬千魂連忙辯解。
光崖打斷道：“僅僅此刻，我能勝，也算無憾了！”
“光崖，我沒有！”噬千魂慌忙搖頭否認。
“你說謊時，不會露出任何破綻；但提起滅天就會變得異常慌亂，不知道嗎？”光崖點破。
“我從沒這麼想過，光崖你相信...”噬千魂看着他變得通紅的雙目，頓時語塞。
他露出冷笑：“不過，如今我不打算成為他的墊腳石。要達到目的，就下殺手吧，噬千魂！”他神色認真，充滿仇意。
噬千魂呆愣住，難以穩住身形，直直跪坐在地，失神落魄。
光崖竭力忍耐，雙拳捏緊，指甲陷入肉中，也毫無疼痛之感。並非自己本意的話會傷噬千魂更深，卻不得不說。
“你可知米飛大哥離世前問了我什麼？”光崖並未停頓，繼續道，“比起被欺凌、謾罵、徘徊於生死，與心愛之人反目更悲痛欲絕。我比歷代天生都幸運，遇到最愛的女子，也深愛我；也更不幸，她深愛的並非是原本的我，我深愛的她，真心給了前世的我...他們的敵人是世俗、是誤會、是天地。而我的敵人，是我自己，永遠也勝不了逝去的自己！”
噬千魂搖頭，捂住耳朵，不願繼續聽下去。
“此刻的勝，僅僅是過眼雲煙，對我來說卻是永恆！”光崖咬緊牙，勉強擠出話，噬千魂猛低着頭，不敢看他。
“千魂，想找回他就不要心慈手軟。”他的語氣輕而柔，慢慢地，噬千魂微微顫顫抬起頭，卻被嚇得難以喘息。
光崖眼中沒了淚，取而代之是鮮紅的血，漸漸乾涸，血紅雙目無神，彷彿沒了感情的死寂！
“此刻起，陳光崖也死了...”光崖語氣冷而沉，不帶任何感情。
“光...崖...”她獃獃喊道。
他轉過身，走出噬千魂護環，頭也不回離去。
噬千魂害怕，怕他一去不復返。
撕心裂肺大吼：“光崖！”
可惜，他消失了！
突如其來地變化，讓噬千魂瘋狂，不知所措，失魂落魄，漫無目的四處尋找。直到一道身影發現，連忙救起她...
P.S.挺恐怖的一章吧，雖然寫起來心累，還是決定這麼敲。有點中魔，算是讓光崖一直壓抑地感情爆了。看下去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