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蓮花現身
在無盡的黑暗森林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漆漆難以看清附近,偶爾穿透的光線成了唯一前進的指向。此時此刻,平靜的叢林中正上演一出,猛虎追少年。可笑的是,獸在苦苦追人,而少年臉上帶着輕鬆,明顯精力不集中,心思遠在別處。
腦海中的聲音接連不斷念着:“混元走位,內抒魂心...記住了嗎?”又一連說了數十句口訣。
“啊!這麼多,怎麼記得了。”光崖苦悶道。
腦海里的聲音頓時無語道:“你小子記憶、天賦未免太差了,短短几句都記不住,是否連不凡的天賦都不及!”
“你冷不防的給我念了一兩盞茶時間,我一邊要逃,一邊還要記,一心兩用,怎麼記得了!”光崖哭笑不得。
“好吧,那便以靈識給你魂魄烙印,直接傳功法口訣吧。”腦海里的聲音嘆息一聲,好似無奈道。
“我!你傻蛋嗎你,不早說。我就不用背經詩一般了。”光崖高興地淚流滿面。
話畢,一道道符文形成的文字不斷地印進了光崖的腦海,這是遠古的字體,光崖一邊跑,腦中過了過,鎮定地點了點頭,說道:“嗯嗯,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果然看不懂,難怪你不直接傳給我,我錯怪你了。”
聲音再度響起:“倘若汝不能憑心領會,便道明汝毫無繼承天生魂之天賦,僅僅擁有天生,無力駕馭天生。”
“既然你這麼說,我還真要拿出實力了。”光崖露出不服輸的神色道。倔強不服的精神對腦海那句話有了反應,他靜下心來認真地閱覽腦海里的文字,看不懂是事實,心裏的苦悶與不甘也消不去。
光崖回憶起蒼天門的日子,他是不能修鍊的。一次遭遇其他園弟子的嘲笑,說自己是廢物,永遠都不可能有所作為。他自己也明白,他是實話實說,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咬咬牙隱忍着。忍氣吞聲帶來的後果,就是變向的助紂為虐。那兩個弟子見光崖不悶不哼,變本加厲,開始嘲笑他父母:生你個天生魂又怎樣,還不是天生廢魂魄,你是廢物,你的父母也是廢物,能在這苟延殘喘,全都是依仗你姐姐。不過,她也快和無忌師兄雙宿雙棲了,你就慢慢鬱鬱而終吧,哈哈哈...那一聲聲*裸地譏笑,讓他失去理智。
頓時不甘忍受,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別人侮辱養育他的父母,和自己最喜歡的瑤雪姐姐。不出兩人所料,一鼓氣和他們打了起來,那兩弟子有理有據,便可肆無忌憚出手。不能修鍊的光崖,哪是兩個都練到了本命境兩魂弟子的對手。自己無力反抗,連連被打了好幾拳,越是反抗越是挨打,最後還是杜飛師兄看見,挺身而出,救了他。
無能的自己便無法在這魂魄界活下去。他再也不想聽到那些話,現在好不容易能感到魂魄之力,或許能修鍊,怎能輕易放棄!既然看不懂,就憑藉自己的領悟,能明白剛剛的傳話多少,算多少,決不能再在讓人看扁!
光崖決心不再逃跑。停下來,轉過身看向不遠處衝來的鋸齒虎,回憶起剛剛聲音地描述:“吸天地氣,吐納日月;運魂之力,轉魂為本;接納魂源,再續武魄...”
至少幾句開頭運轉之法還是能記住,運轉起周身的力量,並未出現和功法裏面相識的魂魄之力,他依舊只是清晰感應不能運轉。便在此刻,光崖感到一股宛如洪荒猛獸一般的神力即將衝破巨大牢籠,那堵禁錮之牆彷彿只剩薄紙一般輕柔易碎,體內的血氣開始翻滾。而面前鋸齒虎的身軀與魂魄之力彷彿漸漸縮小,變得如螞蟻一般不值一提。
鋸齒虎一股腦向前衝刺,追捕了幾盞茶的功夫都未顯疲態,便是二魂妖獸的力量,不是一魂的蠻橫野獸可以相提並論的。正因為才二魂,它還就感覺不到光崖的變化,也許他遇見強大的妖獸會躲避,是因為本能。如果對象不是妖獸,而是一個人,那它在危險沒有降臨時,根本不懂逃走,只有一種天生捕食的本能。
而光崖,此刻的狀態宛如站立在一道關閉的巨門前,衝破了便能震天動地,從此成功踏上修行之道。失敗了,或許永遠止步於此,平平凡凡,數十年之後回歸於塵土,無人問津。
而奇妙的是,在他萬般無奈之際,一股深厚的精華之氣流動,周身似乎充滿了這股力量。光崖慢慢衝擊那道禁錮,隱隱能成功,始終難以擊穿,似乎兩個同境界高手對持,僵持不下。
周身的魂魄之力漸漸顯現出來,自己卻不能控制,眼看那一絲絲的精華之氣即將耗盡,光崖又要回歸於不能修鍊的“無敵”天生魂。他心裏不甘,滿腔不服,甚至氣得眼淚都滲出。幻蓮不顧性命安危猛烈灌輸地精華之氣,難道要白白流失了嗎!他心裏不服,更不會臣服。
也許之後他才想起來這是一種不屈與不甘平凡的精神讓他怒吼。鋸齒虎近在眼前,虎口大開,想一口吞下光崖,把他變成腹中食。慌忙地閃避,讓他倖免一死,左臂在閃避時被虎齒划傷了,在如此情況下能有如此靈敏的反應,實屬難得了。
現在光崖不僅要面臨鋸齒虎蠻橫地狂抓、撕咬,還要面對精華之氣耗盡之前不能突破的壓力。平衡一旦被打破,自己永世不得翻身。一邊閃躲,一邊慌忙地思考,一剎那分心,終究沒有躲過鋸齒虎的利爪,和剛才不同,這次它用尖銳的利爪猛刺而來,光崖一瞬疏忽,被擊了個正中着。就算變強的身體,沒有護環護體,難以抵擋。直接被刺穿,光崖感覺喉嚨一堵,一股鮮紅的血液隨口而出,隨後而至的才是巨大地疼痛,對於十二歲的少年來說,簡直是酷刑。
他咬牙堅持,仍舊忍不住眼中的淚花,落淚大吼咆哮般:“啊...”,這一聲中並不只有痛,還有他無盡的不甘與寧死不屈地呼喊,淚水似乎再難留下。天地不會因為他的死而止步,日月不會因為他的消失而失去光輝和皎潔。能夠見證他的,只有四周一棵棵死氣沉沉的巨木和眼前瘋狂兇殘的鋸齒虎。
一下被鋸齒虎拋了出去,撞到一棵巨木上,光崖連動彈的力氣都流失殆盡。
“剛剛復活醒來又被匕首追殺,剛剛化解了;又遇見鋸齒虎,好不容易有了修鍊的希望,又被鋸齒虎一抓刺穿;這就是我的命!擁有天生,卻不得天生。天生魂難以續存?”一瞬間,種種念頭在光崖腦中一閃而逝,艱難地抬了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鋸齒虎,瞪大的眼珠,張開的大口裏有鋒利的牙,毋庸置疑,下一刻就會吞下他,被鮮血染紅的身體,隨着血的流失,大地似乎正汲取着光崖的生命。時間一秒一晃,一屏一吸地流動,一道白色的光亮從他的身體裏散發刺出...
張着血盆大口正要咬下去的鋸齒虎,被光崖傷口處射出的一道光劍刺中了額中央,瞬間抽搐倒地,掙扎片刻,便死於非命。
光崖半虛着眼,艱難看到,在死寂寧靜之時,自己身體有一道光芒外露。血洞不再流血,一朵妖艷盛開的蓮花正在他身軀上汲取流出的紅血,變得如夢似幻般,沒有原本雪白的高雅,取而代之是紅暈的艷麗,彷彿一個妖嬈萬千的絕代佳人一般婀娜多姿。伴隨着眩暈的嬌艷之美,光崖無能為力,沉沉欲睡,不省人事。
血紅蓮花,是不久前光崖才見過,甚至因為它的潔白聖潔而驚嘆,包裹幻蓮的絢麗和神奇,卻不知當時血氣翻滾和暗暗涌動是何原因,現在他隱約知道了,那是想索取他天生魂的精血,興奮地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