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回想起一個夢
“本來就是你打碎的。”夏青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容隕點頭,“是是是,對對對,就是我打碎的。”
夏青走到他身邊,一把將他手裏的碎片都拋到了地上,“碎都碎了,還撿什麼。”
“你是怕我割傷了手?”容隕得了便宜還順便賣個小乖,蹭到他身邊去,得意的一笑,“青弟,咱兩自幼相伴,我知你的性子是外冷內熱,你是關心我的,對不對?”
夏青的臉莫名其妙的就紅了,他悶悶的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就走掉了。
容隕見他要走,便運氣靈力,將地上的一片碎片往手背上一割,然後誇張的“哎喲”了一聲。
夏青果然就停住了腳步,側過臉去,見他手背上有一道血紅。
這琉璃盞不是尋常的琉璃盞,燒制這琉璃盞的是一鼎名叫天絕地滅爐的神器,這碎片帶有爐中的火氣,割傷了皮膚是會灼痛難耐的,若是不及時處理,火氣就會傷及靈脈。
夏青覺得容隕有病,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出這種傻事,他到底圖什麼?
但是夏青又做不到放任他不管,最終夏青還是把容隕帶到了自己的房間裏,為他上了藥膏,又運功替他逼出了體內的火氣。
“多謝青弟,要不這火氣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你不曉得你修的是水系之法,不能沾這火氣不成?”夏青一邊收拾藥膏,一邊冷冷的問他。
容隕一笑,“曉得自是曉得,不過我若不這麼做,你又怎麼肯為我上藥,運功療傷?”
夏青抬起頭來,定定的看着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容隕也定定的回看他,“我想你。”
夏青垂下眸子,避開他的眼神,“你走吧,我與你再無話可說。”
容隕又道,“我時常懷念從前,你我總在一處,那時你雖也對我冰冷,但至少每日都能與你相見。青弟,你為什麼總避着我?是我做錯了什麼,說錯了什麼?”
“我厭惡你。”
四個字像是閃電一般落在了容隕的心間,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夏青又看着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重複了一遍,“我厭惡你。”
容隕愣了片刻,旋即垂眸一笑,搖了搖頭,“原來如此,既是這樣,我就不在這裏惹你厭惡了。提醒你一句,靈寶天尊在人界歷劫,劫數將近,此劫若不能克,便會灰飛煙滅,不能再登仙界,天尊既是你師父,你去照應一下,總是好的。”
“……多謝。”
“不必。”容隕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夏青等他走遠了,才出了房門,逕自向著人界去了。
……
朝顏顏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自從和冥帝大佬正式建立起泛泛之交的塑料花友誼之後,他就各種自來熟的想方設法為她提升修為,她本人都沒這麼上心,他倒好,每天都跟個教導主任一樣的督促着她。
結果,朝顏顏的修為大大提升,速度驚人,很快就到了寂滅階段。
這個成就也是冥夜沒有料到的,他發現她好像漸漸能駕馭體內那股被封印的真氣了,而且修為每提升一點,就自動解開丹田裏的封印一寸,從丹田裏湧出的真氣都能被她收歸己用。
這就意味着,順利飛升后,她丹田的封印就會完全解除,到那時,最強大的靈力就會噴涌而出,所以能不能飛升對她來說不是最難過的關,而是飛升后,她還能不能駕馭體內的真靈,這才是她要面對的最大困境。
三界四海平定以來,冥夜已經千萬年沒有為什麼事憂心過,但這件事,竟讓他每日都憂心忡忡。
朝顏顏不知道他是為她擔心操心掛心,只覺得這個大佬每天表情都很陰沉的樣子,雖然跟她說話的時候,他從來都不會板著臉,眼底總是帶着幾分和氣的,但是有時候她練功時偷偷瞧他的臉色,總是很不好的。
朝顏顏認為,他是有心事,但是她也不好問是什麼心事,一來她是沒有能力幫他解決的,畢竟大佬都解決不了的事,她一個修仙小渣渣能幫上什麼呢。二來他們也沒熟到那一步,她心裏擔心的是她的紅雲小娘子,也不知道他去哪裏辦事去了,那麼久都不回來,他的身體又不好,會不會出什麼事啊?
這種憂心日漸加劇,到最後她都不能靜心修鍊了。
於是某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裏,朝顏顏半夜睡不着,偷摸着起來,溜出了宮門,想要去找紅雲小娘子。
她手裏可有個尋人找物的神奇戒指呢!那枚戒指指引着她,一路向東,繞來繞去的,把方向感一向糟糕的朝顏顏繞得頭暈目眩,最後翻了一個看似很眼熟的牆頭,戒指帶着她來到了一個看似有點眼熟的房間前面。
由於夜裏視線不好,她又已經暈頭轉向了,就沒多想,上前就一把推開了眼前的大門。
入眼的是兩排幽熒的長明宮燈,燈的那頭有一張巨大的床,柔軟明亮的黑色絲絨被在幽藍的燈火之下顯得詭譎而恐怖。
等等,這個場景怎麼這麼熟悉呢?朝顏顏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好像似乎大概她是在夢裏夢見過這個場景的,那是一個荒誕的夢,大致內容是她和一個男人誰在這床上,之後進來了另外一個她,那個她扔了一把匕首給她,要她自我了斷。
大概就是一個自己把自己給綠瞭然后要自己殺了自己的奇怪的夢。
但是夢中的場景,和眼下的場景真的是十分吻合,可以說基本上完全一致了。
朝顏顏愣了好一會兒,沒有回過神來,她的理智再一次遭受到了嚴峻的挑戰,難道說那個夢根本不是個夢?不然夢中的場景怎麼可能出現在現實里呢?
好奇心驅使着她,一步一步走過那兩排宮燈,向著這個神秘的場景深處一探究竟。
走得越來越近時,她似乎聽到了床那頭傳來什麼聲音,走的更近一些,她看到那床上睡着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