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驚魂時刻(四)
三個小夥伴一驚,雷恩和藍凱斯已經快速地跑了出去,蔣經桐卻頓了一下,找了個矮凳擠到木馬腹部的位置,確保裏面的人就是醒了肯定也出不來,才跟着飛奔出去。
蔣經桐跑出去,就見在剛剛雷恩伏擊第一個綁匪的樓梯平台那兒,四個小夥伴正和一個身材壯碩,目測有190以上的高大綁匪對峙,確切地說是雷恩用槍指着那個綁匪。
幾個小夥伴里最高的是雷恩,但是雷恩也就185左右,雖然高度上沒比那個綁匪矮多少,可是寬度上也就是人家的三分之二,整體看起來雷恩比那個綁匪活脫脫小了倆號。
郎飛和歐陽樂則是灰頭土臉的。
郎飛的嘴角破了;歐陽樂則是按着腹部的位置,今天歐陽樂穿的是淺色的外套裏面是深色的體恤,雖然他捂着腹部的手擋住了不少但是仍能看到一個清晰的腳印形狀。
郎飛的那把亞瑟王之劍、歐陽樂的棒球棍,還有一把蔣經桐認不出的型號的衝鋒槍的散在地面上。
蔣經桐見這情況,應該是小夥伴們已經控場了,就拎着警棍慢慢靠近。
雷恩對着那綁匪說:“把手舉起來,轉過身去!”見蔣經桐在往這邊走,他就說:“去拿繩子!”
然而,就在雷恩和蔣經桐說話的這一刻,舉着手慢慢轉身的綁匪側着身一把抓住雷恩持槍的手往前一拽,重重砸向樓梯扶手。
這一拽,一砸,雷恩的槍就脫了手,人也被綁匪拽着胳膊甩到面前,然後就看着綁匪巨大的手掌一把捏住了雷恩的喉嚨,綁匪力道之大,雷恩的臉瞬間就已經泛紅。
蔣經桐心裏一沉,下意識地就衝過去幫忙。
那邊的小夥伴已經行動了,郎飛反應過來就一下子躥到了綁匪的後背上用手拚命掰綁匪掐着雷恩的那隻手。
綁匪的力氣太大了,郎飛掰不開他的手臂。
歐陽樂則是不管不顧地撞向綁匪,綁匪被他撞得後退了兩步卻依然沒有撒手,反而抬起腳就將歐陽樂踹飛出去。
綁匪腳力之強,歐陽樂被踹得撞向牆壁后捂着被踹的腹部痛得起不來。
藍凱斯也急了,揮着馬鞭就抽向綁匪的手臂。
綁匪被抽疼了,捏着雷恩喉嚨的手鬆了勁兒,他把雷恩甩在地上,揮拳砸向藍凱斯的面門。
面對綁匪巨大的拳頭,藍凱斯嚇得急忙往後退,卻沒站穩,自己絆了自己!
噗通--
藍凱斯摔倒了,但是也因此躲開了綁匪的拳頭--真是不忍直視!
四個小夥伴,一個綁匪,本該是碾壓似的對戰,但是,有時候人多並不代表力量大,一面是孔武有力的綁匪,一面是大部分時間都是讀書、學習、寫論文的大學生,這實力差距真是太明顯了。
所以,當蔣經桐跑過去的時候,四個小夥伴已經倒下三個,還有一個掛在綁匪的背上,目測也堅持不住了,因為綁匪帶着身後的郎飛重重地撞向了牆壁,郎飛被撞得差了氣兒,再沒力氣掛在綁匪身上摔落地面。
蔣經桐已經跑到近前卻並沒有收住腳步而是藉著奔跑的衝勁兒,在即將撞向綁匪的瞬間一個蹲身,用腳鏟向綁匪的膝彎--其實這是一招武術動作叫做掃腿。
綁匪被蔣經桐這一記掃腿掃得倒退了幾步,恰巧絆到了剛剛被自己絆倒的藍凱斯,整個人失去平衡仰面摔倒,壓在了藍凱斯的身上!
藍凱斯正要從地上爬起,結果被綁匪這一壓,又躺回地面險些閉過氣去,頭磕到了地面,一陣眩暈。
雷恩見綁匪被放倒,顧不得再揉脖子順氣,整個人飛撲過去,壓向綁匪,那邊的郎飛和歐陽樂也像反應過來一樣紛紛撲過來用體重壓制綁匪--呃,這個時候,大家的注意力全在綁匪身上,已經顧不得綁匪身/下還壓着藍凱斯,藍大少這輩子沒這麼狼狽過,還是被四個男人壓,這四個人加起來得七八百斤,藍凱斯這些人壓在最下面,已經要翻白眼了!
他身上的綁匪還瘋狂地踢腿扭動着企圖掀翻壓在他身上的小夥伴們。
蔣經桐見綁匪的力氣太大,小夥伴們幾乎壓不住他,來不及多想就拿着警棍衝過來,綁匪已經因為扭動而露出大半個身子,蔣經桐拿着警棍就朝綁匪的頭就砸了下去!
砰--砰--砰--
三下,綁匪不知道是被砸懵了還是被砸死了,總之是--不動了。
小夥伴們也不敢動,死命地壓着綁匪,等了好一會,大家都怕綁匪又反抗,但是最下面的藍凱斯等不了了,他氣若遊絲地道:“求你們從我身上起來!”
呃--
這句話像是解開了冰凍咒,小夥伴們紛紛從綁匪身上起來,癱到地上,藍凱斯則是推開綁匪的身體--總算是能喘口氣了!
蔣經桐卻是看着沒有任何反應的綁匪發獃--剛剛情況緊急他出手沒輕重,不會是敲死了吧?
這個仿真警棍不知道什麼材質,不知道打不打得死人?
蔣經桐僵在那裏,不敢上前去查看綁匪的情況,他內心幾乎崩潰:不會死了吧,蒼天啊,大地啊,哥啊,嫂子啊,侄子啊--我好像殺人了,啊,我不該跑英國來讀書的,國內多好:欣欣向榮、五穀豐登、安居樂業、四海昇平、合家歡樂、國泰民安--我為毛要發神經跑到英國來讀書啊,國內不能讀法律嗎?嗷嗷啊,哥,我想回家!
其他小夥伴見蔣經桐僵在那兒,盯着綁匪,眼神發飄,也都順着他的眼神去看綁匪。
歐陽樂顫巍巍地道:“他不會死了吧!”
他這麼一說,幾個小夥伴呼啦一下全閃開了,連剛剛被壓的半死的藍凱斯都沒落下,然後眾人都看向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被默認是頭兒的雷恩。
雷恩也有點發毛,因為母親出身自意大利古老的洛克薩尼家族,家族有經營過灰色地帶的生意,雖然父親是美國人,但是母親的家族從小就對他進行過一些體能、槍械、格鬥、逃生方面的訓練,所以在綁架發生后,他能指揮若定地指導小夥伴們逃生,剛剛也能把第一名綁匪弄暈,但是那不代表他敢殺人啊,他才20歲,只是一名大學生,真的不是殺人不眨眼,心黑手狠的人好嗎?
不過看到蔣經桐也眼巴巴地滿含希望地看着他,不知道怎麼雷恩就一咬牙慢慢走過去,輕輕低下/身子,伸出手去探綁匪的鼻息。
然後,放下心對蔣經桐道:“還有呼吸!”
蔣經桐的心這才放下來。
其他小夥伴也不怕了,只要是活人就好!
雷恩去把各人的武器撿回來,然後看着兩把槍尋思一下,還是將手槍塞給蔣經桐--剛剛的戰鬥中,蔣經桐的頭腦清晰不用蠻力,雖然差點搞出人命,鑒於當時的情況還是比較靠譜和值得信任的!
蔣經桐看着雷恩遞過來的槍搖頭--他不想拿槍,剛剛用警棍就差點敲死人,如果拿手/槍這種殺/傷/性武器,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幹出啥事!
雷恩正想說服他,藍凱斯從雷恩手裏把槍接過去了!
雷恩眉頭一皺。
藍凱斯已經說道:“我打過靶,會用!”
雷恩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了。
他過去將大家剛剛被打飛的武器還給了小夥伴們,才對大家道:“綁匪有對講機,會很快發現人不見的,我們的時間有限,得先把這個綁匪也拖到道具室,然後我們就上樓。現在,我們有一把洛克17(手/槍),一把FN-P90(衝鋒/槍),我們已經放倒兩個綁匪,樓上的綁匪不會很多,只要我們計劃好,應該可以拿下!”
於是拿着槍的雷恩和藍凱斯戒備,蔣經桐、歐陽樂和郎飛把這名綁匪身上的東西也搜出來后,一起把這名綁匪也拖回了道具室捆好,又塞入了木馬里,蔣經桐還是沒有忘記用椅子抵住木馬的暗門。
在準備出門之前,蔣經桐又拿了幾根多餘的繩子。
郎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但是也沒來得及問。
幾個小夥伴們在樓梯口集合,小心翼翼地往樓上走去。
到了9樓,發現走廊空蕩蕩的。
9樓是活動中心的禮堂和會議室,平時人就很少,這時候更不會有什麼人,再往上走就是天台了。
之前小夥伴們分析過,天台一定會有綁匪放哨,所以幾個人都緊張起來。
通往天台的門關着,他們無法知道天台上的情況。
這時,一直被雷恩收着的對講機里突然傳出聲音:“F?F你在哪兒?G,你沒找到F嗎?你們在一起嗎?”
小夥伴們被嚇了一跳,想要按關機已經來不及了!
這時候,天台傳來一個不高不低的聲音:“F?G?你們沒下樓嗎?”
小夥伴們面面相覷,雷恩已經關了對講機,衝上去躲在了門后,小夥伴們正想也跟過去,天台的門應聲打開,裏面先探出一截槍管,雷恩從門后閃出拽着槍管用力薅過去,同時用力關門,讓門把綁匪夾住。
他的想法是藉此把槍奪過來,奈何對方的槍也是一柄FN-P90,掛帶掛在對方的脖子上,所以雷恩這一拽,雖然沒能將槍奪下,卻使對方的頭砰地撞到了門框上,再加上雷恩用力關門夾住了對方的身體,對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就被雷恩用槍抵住胸口:“別動,再動我就開槍了。”說著雷恩打開了保險。
綁匪先是被磕又被夾了一下,還沒緩過來,就被抵住胸口,他沒敢再動,歐陽樂上前去把他的槍從脖子上摘了下來,也用槍指着他,往後一步一步退。
蔣經桐、郎飛、藍凱斯跟着走進天台。
雷恩問眼前這麼綁匪:“還有其他人嗎?”
這個綁匪比較瘦小,也就173左右,他戴着毛線帽的頭搖了搖。
雷恩一聲令下,郎飛和蔣經桐一擁而上,將人捆成了粽子放倒。
郎飛終於知道蔣經桐剛剛為什麼多拿幾根繩子了--合著就是為了這樣的情況啊--不得不佩服小夥伴的高瞻遠矚!
蔣經桐捆好了人就去拿郎飛的亞瑟王之劍。
郎飛懵逼:“你幹嘛?”
蔣經桐沒說話,拿起他放到地上的劍,就跑到門那裏,將劍橫着插/入門的把手上。
天台的門是從里往外推的,他這一別,外面的人想進來,難度要大很多!
這時候,雷恩、藍凱斯和歐陽樂已經去搜查天台了。
蔣經桐別好了門回來發現郎飛沖他豎了下拇指,蔣經桐沒說話。
去搜查的小夥伴沒有聲音蔣經桐和郎飛都覺得奇怪,他倆小心地走過去才發現,雷恩他們獃獃地看着面前躺着的一排屍體:
前面幾個是男生,橫七豎八地倒在那裏,有的被爆頭,有的是身體中槍,血流了一地,有的血已經暗紅,有的地方已經乾涸,變成了黑紅色,後面兩個是女生,一個女生仰面的,頭部中槍,血流了一臉,把她的金色的頭髮都染成了紅色,另一個女生則是趴在地上,心口的位置一有個窟窿,血還在流--這讓他們想起了在道具室聽到那個哭喊着求放過的女生。
“他們不是人!”久久,郎飛才憤怒地從嘴裏憋出一句話。
雖然他們知道活動中心被綁匪控制,但是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他們一直是掌握主動權的,連遭遇了三名綁匪都被他們聯手放倒了!
然而想像和現實是不一樣的,知道有綁匪和對抗綁匪到發現綁匪殺害了同學所承受的心理衝擊是完全不同的。
就在幾個人靜默的時刻,突然有細微的響動傳來。
他們其實是站在樓頂安裝中央空調的設備箱的這邊,聲音是從後面傳來的!
小夥伴們迅速進入警戒狀態,雷恩握着FN-P9藍凱斯拿着洛克17其他小夥伴拿着各自的武器,他們小心地轉過空調箱,發現在另一個空調箱後面的地上有三名被綁着手腳的女生。
一個白種人,兩個亞裔,三個女生眼睛都睜得大大的,長發凌亂,手腳被捆,嘴上還貼着膠帶,正眼含淚光、驚愕地看着他們幾個!
這是神馬情況?
雷恩和藍凱斯懵逼,天台怎麼會有同學?
蔣經桐、郎飛、歐陽樂卻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一個女生。
郎飛更是開口叫出聲:“憐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