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校園殤
一周以後。
蔣經桐與郎飛被雷恩叫到了寢室,一進門蔣經桐和郎飛就聞到滿屋的酒味--歐陽樂仰面躺在床上,地板上橫七豎八地橫着幾個空酒瓶,書桌上、還有他的床頭的地上還有七八瓶或豎或橫着的整瓶的酒。
雷恩讓蔣經桐和郎飛進來,隨手關上門,用下巴點點床上的歐陽樂道:“他已經喝了幾天了,今天又買了這麼多酒,看來還要繼續喝下去,你們勸勸吧!”
蔣經桐皺起眉。
綁架案已經過去一周了,學校也停課一周了。
當時活動中心發生爆炸,警方宣稱是綁匪企圖借爆炸製造混亂逃走,但是綁匪使用的炸藥的威力太強造成了大爆炸和部分樓體坍塌,致使拿到了贖金的綁匪都沒有逃出去--綁匪提前打通了一樓超市的地下室的通道,但是逃到通道里的綁匪被爆炸波及不是被炸得支離破碎就是被坍塌的樓體砸入地下,綁匪團滅……
但是,樓體的坍塌造成被綁匪關在活動中心一樓超市裏的一些師生和超市服務人員被波及而遇難,卡瑞娜是遇難者之一!
當時,歐陽樂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驚呆了,他大腦一片空白,茫然地問:“卡瑞娜在2號教學樓上課,為什麼會在活動中心?”
雖然不忍心,但是蔣經桐還是分析道:“2號教學樓離活動中心不遠,超市在活動中心的一樓,那個時間正好是下午課間,卡瑞娜……可能去買東西或者只是去逛逛,正好遇到綁架……”
……
綁匪死了,當時在活動中心的一些老師、同學、保安和超市的工作人員也有死傷,警方和校方忙碌地安撫遇難者家屬、應對媒體、收拾殘局,學校也宣佈暫時停課,一些本地學生紛紛離校回家暫避。
沒課的歐陽樂沉浸在卡瑞娜死亡的傷痛里開始買醉。
雷恩跟歐陽樂一個寢室,又有了共同逃命的經歷,交情更深一些,歐陽樂消沉的樣子讓雷恩有些擔心,他不願意看到歐陽樂這樣消沉下去,就去找蔣經桐和郎飛勸解一下,雷恩覺得他們都是中國人,應該更容易溝通。
蔣經桐和郎飛看到躺在床上的歐陽樂都有些揪心:歐陽樂在男生中算開朗和注意形象的,但是不過這幾天的光景,他已經憔悴很多,頭髮糾結在一起,臉上也有胡茬,雖然躺在床上閉着眼睛可是仍然能看到他眼下的青黑,衣服也皺皺巴巴、鬆鬆垮垮的。
雷恩微微皺眉地靠在門邊,蔣經桐和郎飛則走近去看床上的歐陽樂。
郎飛推了推他,歐陽樂沒有任何反應,郎飛再推,歐陽樂還是沒反應。
蔣經桐看看床上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是醉過去了的歐陽樂嘆息,他轉頭對雷恩道:“謝謝你找我們過來!”
雷恩看着他一笑:“我以為經過前幾天的事,我們可以算朋友,不需要這麼客氣了!”
蔣經桐勉強地回以一笑打趣:“我們中國是禮儀之邦,我們中國人都是含蓄有禮的!”
雷恩從善如流:“來自禮儀之邦、含蓄有禮的中國人先去解決床上那位吧!”
蔣經桐推推眼鏡轉頭憂心地看着床上的歐陽樂。
歐陽樂的狀態很不好,蔣經桐也沒心情和雷恩打趣或者講中國禮儀,他看郎飛坐到了歐陽樂床上還在鍥而不捨地推歐陽樂,但是歐陽樂就是閉着眼睛沒有任何反應,可蔣經桐從歐陽樂滾動的眼球和顫抖的睫毛可以看出他應該是醒着的,只是不想理人!
蔣經桐示意郎飛別再推歐陽樂,他走過去拉了一把椅子坐到歐陽樂床邊,朝着床上的歐陽樂問道:“歐陽樂,你愛卡瑞娜嗎?”
床上歐陽樂的眼皮輕顫。
蔣經桐心中瞭然,看來他的推斷沒錯,歐陽樂並不是醉過去了,他輕嘆:“卡瑞娜是你的女朋友,她遇難,你傷心、難過、痛苦我們能理解,我們也不想勸你放下或者忘記她,因為卡瑞娜也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也在為她難過。能不能,讓我們陪你醉一場,讓我們一起祭奠卡瑞娜,祭奠那些在這起綁架中遇難的老師和同學?”
雷恩在後面扶額,他就是受不了歐陽樂整日買醉才找蔣經桐和郎飛來的,現在聽蔣經桐的意思還要喝,而且他們還要陪着一起喝?
床上的歐陽樂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雙眸子帶着血絲地看向坐在他床邊的蔣經桐。
蔣經桐與他的視線相對,眼裏是真誠與擔憂。
蔣經桐見歐陽樂沒有反對的意思,就彎腰從歐陽樂床頭的地板上拿起一瓶沒打開的酒遞給歐陽樂,歐陽樂從平躺中起身接過酒擰開瓶蓋仰頭就開始灌,有酒順着他的嘴角滴落,他也不在意,連着灌了幾口才喘口氣地抱着酒瓶靠向床頭。
蔣經桐見他這樣,也沒勸什麼,俯身又拿起兩瓶,一瓶扔給郎飛,一瓶扔給圍觀的雷恩,自己又拿了一瓶。
雷恩條件反射地接了蔣經桐扔來的酒瓶,然後瞅瞅手裏的酒瓶,又瞅瞅蔣經桐,一臉的生無可戀——他明明是找蔣經桐他們來開解歐陽樂的啊!
蔣經桐笑着晃晃自己手裏的酒對雷恩道:“你說的經過前幾天的事,我們是朋友,不需要客氣!”
雷恩深呼吸--蔣經桐這是拿他的話套路他,還套得他無言以對--得,他陪着吧,畢竟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朋友——雷恩也扯了把椅子到歐陽樂床邊坐下,然後擰開了酒瓶的蓋子,向床上的歐陽樂和旁邊的蔣經桐舉起。
郎飛看着手裏滿滿一瓶的酒有點懵逼——他們不是被叫來勸人的嗎?為什麼變成了陪酒?這畫風變的太快了吧!
但是看三個小夥伴都舉着酒看他,他也不好另類不是,於是郎飛也把手裏瓶酒的蓋子擰開。
歐陽樂見幾個小夥伴一副捨命陪君子的架勢,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
蔣經桐對歐陽樂一挑眉,揚了揚酒瓶:“敬卡瑞娜!”說著仰頭就灌了一口。
歐陽樂眼圈一紅,二話沒說跟着仰頭灌。
雷恩和郎飛一見這架勢,彼此對視一眼,都動作一致地仰頭開喝。
男人間的情誼就是這樣——我不會陪你一起流淚,但我可以陪你一起買醉。
蔣經桐見大家都喝了,他又舉起酒:“敬這次綁架案中遇難的老師和同學!”說著繼續仰頭灌。
大家默默舉瓶相陪。
蔣經桐再次舉瓶:“敬我們大難不死!”
小夥伴們跟着再喝!
連續灌了幾大口酒下肚,歐陽樂終於黯啞着嗓子開口:“我不知道那時候卡瑞娜在活動中心!”他的聲音不復平日的輕快,暗啞中帶着濃濃的自責。
小夥伴們沉默了。
過了半晌,雷恩才客觀地道:“當時那個情況,你就是知道又能怎麼樣,衝出去陪着卡瑞娜一起被綁架?還是跟綁匪拚命?綁匪手裏有武器,你赤手空拳,就算你在,也什麼都做不了!”
雷恩的話雖然不中聽,但是卻是事實——他們是手無寸鐵的學生,對方是荷槍實彈的綁匪,兩方遭遇,勝負立分——如果當時歐陽樂知道卡瑞娜也在被綁架的人質中選擇留下,除了一起陪着做人質其實做不了任何事!
郎飛弱弱地問歐陽樂:“你那麼愛卡瑞娜?”
歐陽樂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仰天看天花板:“卡瑞娜是我的女朋友,但我也沒愛她到生死相隨的程度,因為畢業后我要回國,所以和她交往之前我就和卡瑞娜說過我們不會長久的,她說那我們就談一場校園戀,等我回國那天就分手!”歐陽樂的鼻子裏溢出一聲諷刺的輕哼:“我以為我和她最後是分隔兩地,沒想到是陰陽永隔!”說著兩行淚順着歐陽樂的眼角淌下,他抹了一把,又狠狠灌了口酒。
卡瑞娜·阿納斯塔西婭是個很可愛的女生,她是學生會宣傳部的幹事,因為看了幾部中國的影片,對古老神秘的東方人非常好奇,她知道歐陽樂來自東方古國,就總是圍着身為副會長的歐陽樂打聽中國的佚事,好奇而天真,一來二去兩人就熟了,感情慢慢升溫,當卡瑞娜問歐陽樂能不能做她男朋友的時候,歐陽樂很誠實地說,他是來學習的,畢業后他要回中國,卡瑞娜考慮了一下,就說那我們談一場校園戀吧,畢業就分手,讀書的這幾年我們可以快樂地在一起……
歐陽樂還記得卡瑞娜那寶石般碧綠的眼睛裏的熠熠神采,那麼活潑明麗--他就鬼使神差地點頭了--即使明知道兩個人終究要分手!
歐陽樂其實很喜歡卡瑞娜,才會想在她生日那天給她一個驚喜,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卡瑞娜沒有活到20歲生日!
想起兩個人在一起的種種甜蜜親昵,歐陽樂又狠狠灌了一大口酒,濃烈的酒精嗆得他一陣咳嗽,眼淚都咳出來了,又被他很快擦掉!
郎飛看着這樣的歐陽樂,不知道怎麼安慰友人只好陪着喝。
蔣經桐也陪着喝,默默感嘆:心裏的傷口有時候需要曬出來,即使悲傷欲絕,即使疼痛難忍,即使鮮血淋漓,也要讓它曝光--只有這樣它才有機會慢慢結痂癒合,否則只會在心裏流血、化膿、腐爛、變質!
雷恩也默默地陪着喝!
幾口酒下肚,郎飛打開了話匣子,他嘆息:“我以為我和憐奈就夠苦情的了,沒想到……”
郎飛怕刺激歐陽樂,有點不太敢提卡瑞娜的名字,也就不提了直接灌酒。
歐陽樂看看幾個小夥伴,半是回憶半是感慨地道:“你們知道為什麼綁架發生的時候,我知道要藏到那個木馬道具里嗎?”
蔣經桐和雷恩看歐陽樂,兩人臉上都是瞭然的神色!
只有郎飛愣愣地問:“為什麼?”
歐陽樂苦澀地笑了:“因為我和卡瑞娜在那裏約會過!”
郎飛黑線--那個木馬裏面烏漆抹黑的跑到那裏約什麼會--呃,他好像知道了什麼——於是他也瞭然地看了看歐陽樂,對於同胞突然開車,他很無語。
蔣經桐不想歐陽樂沉浸在對卡瑞娜的回憶里,開解歐陽樂是一回事,但是跟他一起追憶的話蔣經桐怕歐陽樂陷到回憶里更加傷心,於是蔣經桐決定換個話題,他轉向郎飛:“你和憐奈怎麼樣了?”
郎飛嘆氣:“從活動中心逃出來那天我不是答應憐奈,如果我們成功逃生就做她男朋友嗎?”
大家點頭啊點頭,尤其是雷恩,對於郎飛在那個危機時刻還泡妹子的行為記憶深刻。
郎飛愁眉不展,把一張陽光帥氣的臉皺成了千溝萬壑:“這幾天憐奈到處堵我,讓我兌現承諾,可當時我是為了鼓勵她才那麼說的,不是真的想做她男朋友!”
雷恩:“Badboy(渣男)!”
郎飛冤枉:“我怎麼就渣男了,雷恩你不知道前因後果不要亂給差評!”
雷恩:“對女士做了承諾,不肯兌現諾言,還躲人,就是渣男!”
郎飛無語,抓了抓頭,猛灌了一口酒:“蒼天啊,大地啊,有人要冤死啦!”
蔣經桐沒搭理呼天搶地的郎飛,而是給雷恩詳細科普了一下郎飛為什麼不能與清水妹子的在一起的前塵往事。
雷恩邊聽邊點頭,待蔣經桐講完,郎飛滿含期望地看着雷恩等着小夥伴修改評價,起碼不能給差評吧。
雷恩:“渣男中的渣男!”
噗--
歐陽樂噴酒。
郎飛沒噴酒,他想噴血:“為什麼我是渣男?”
雷恩分析道:“那些所謂國讎家恨都是借口,如果你真的愛清水憐奈,這些根本不是問題,所謂家裏反對,祖輩與日本人有仇,就是你搪塞清水憐奈的借口,要麼是你根本不喜歡她,要麼就是你認定她喜歡你不會放手,才這樣跟她牽扯不清!”
蔣經桐和歐陽樂都覺得雷恩好像說的很有道理,於是齊齊轉頭看向郎渣男。
郎飛無語,為兩個立場不堅定的同胞氣憤--正想辯解,突然他覺得哪裏不對,他們不是在安慰歐陽樂嗎,為毛變成談論他的感情啦--但是這一頓,他突然開始覺得他有必要想想對清水憐奈的感情——他喜歡清水憐奈嗎,那個看起來有點弱不禁風,纖細軟糯的日本妹子。
歐陽樂看郎飛在思考,舉起酒瓶跟他手裏的酒瓶碰了一下道:“如果你喜歡清水憐奈就別猶豫,珍惜當下比較重要,誰也不知道日後會發生什麼,別想着天長地久、家裏人的意見那麼長遠,不如隨緣!”
這段話是歐陽樂用中文說的,雷恩聽不懂於是提出抗議:“用別人不懂的語言交談是不禮貌的!”說著他疑惑地看向離他比較近的蔣經桐求翻譯。
蔣經桐沒想到熟稔起來的雷恩還挺八卦,就給雷恩翻譯了一下。
雷恩反覆品味着蔣經桐說的“隨緣”,認為這是一種很玄妙的哲學思想。
歐陽樂看着雷恩對中文懵懵懂懂的樣子,覺得有點想笑,又有點溫馨--他和雷恩做室友一年多了,雷恩性情比較冷淡,與他並不親近,但是經歷過這場綁架之後,雷恩變得親切熱情很多,甚至會因為他難過而肯陪着他一起喝酒--他失去了心愛的女朋友卻得到了室友的友情,這是一種另類的補償?
不知怎麼,歐陽樂就升起了戲弄的心思,他朝雷恩說了一句中文:“真傻!”
“整啥!”雷恩大着舌頭念出歐陽樂朝他說的這句中文,以為又是什麼神秘的哲學思想,他轉頭看向蔣經桐求翻譯。
蔣經桐捉狹一笑:“他說你聰明!”
雷恩一本正經:“Clever?整啥!”
呃,雷恩同學這輩子學的第一句中文就是“聰明”這個詞,他記住了“聰明”用中文說就叫“整啥”--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學一門外語真的很重要!
於是雷恩跟蔣經桐說:“YOU整啥(聰明)!”
蔣經桐扶額。
郎飛被雷恩的樣子逗得笑倒在歐陽樂的床上,險些把手裏的酒弄灑……
歐陽樂看着平時高冷的雷恩愣頭愣腦,大着舌頭說中文的樣子也覺得很好笑……
那天晚上,四個小夥伴邊喝邊聊到很晚--反正學校還沒有複課,幾人也就放心肆意地喝,直到都醉倒了!
第二日,雷恩最先醒來,他覺得頭很沉,雷恩用手扶住頭微微晃晃覺得頭還是沉沉的。
雷恩是個克制的人,他很少這麼喝酒,這次是嘗到宿醉的滋味了!
雷恩又晃晃頭準備起床,突然就愣住了--蔣經桐躺在他的旁邊。
共同經歷綁架案之前,雷恩與蔣經桐並不熟悉,只知道他是學校里有名的“東方美人”追求者甚眾,那段讓蔣經桐在校園裏人氣暴漲的視頻雷恩也看過,他覺得視頻里的蔣經桐的氣質和動作確實很出眾,很“美”。但是看過也就看過了,並沒有特別的感覺,後來他發現蔣經桐和歐陽樂是朋友,他也沒有多在意,就當做是普通的同學,直到他們共同經歷了這次綁架。
歐陽樂因為卡瑞娜的死很傷心,不停喝酒,如果是以前,他並不會管歐陽樂的死活,他認為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但是剛剛他們一起經歷了生死考驗,感情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他是真的擔心歐陽樂就此頹廢下去,於是他去叫來蔣經桐和郎飛想讓他們勸勸歐陽樂,誰知道三繞兩繞就被蔣經桐不着痕迹地拉到同一陣營陪着歐陽樂喝了半宿!
因為昨晚四個人喝的太多,蔣經桐和郎飛也沒回寢室,直接就跟他們一起睡了,郎飛和歐陽樂一張床,蔣經桐則和他擠在一起。
如今天色大亮,蔣經桐就睡在他身邊,雷恩才有機會仔細觀察蔣經桐--他的眼鏡已經摘掉放到床頭的書桌上,露出了姣好的臉龐:蔣經桐很白,不同於西方人的白,是那種帶着朦朧光澤的白,沒有了眼鏡的遮擋,整張臉都露出來,雖然他在睡着,還是讓人覺得他很美。
雷恩覺得用“Beauty(美人)”來形容一個男生是很奇怪的,但是蔣經桐就是給他很美的感覺--難怪學校里那麼多同學追求他,單單這長相就夠吸引人了。
這時,雷恩注意到,蔣經桐的頸子上帶着一塊鮮艷的綠色、清透的雕刻着圖案的小方牌,那是一種玉石,雷恩以前看歐陽樂戴過類似材質的手鏈(其實是手牌,雷恩不懂玉石),他記得以前歐陽樂曾經說過,那是玉,天然形成的石頭的精華。
歐陽樂說中國人都很喜歡玉,當時還給雷恩看了他的手牌,那時候雷恩覺得所謂的玉不過是一塊雕刻過的普通石頭--西方人的性格是張揚的,樂於表達自己的,所以西方人喜歡鑽石這種擁有強烈的光彩,擁有自然界礦物中最高的硬度和礦物光澤等級中最搶眼的金剛光澤的寶石——鑽石張揚的特性比較符合西方人的審美觀和性格的,喜歡玉石的多是中國人。
但是,歐陽樂說中國是具有幾千年文明的古國,中國人性格中最大的特點就是--含蓄!玉石的美正好就是含蓄的。歐陽樂跟他說當你在欣賞一塊美玉時,你每看一次都會有不同的體會,那是一種越看越美的感覺。而且,這個世界上沒有兩塊一樣的玉,玉的色澤、飄花甚至瑕疵都使它成為這個世界上的唯一,同一塊玉料都無法雕刻出同樣的玉器,唯一是玉的特性。
蔣經桐脖子上的玉在晨光中泛着內斂的光暈,美麗、清透、溫潤,一如他的人,越看越美!
這就是“東方美人”的魅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