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7章 疑慮

李淵說道：“太子啊，歷來東宮之主，都是一個燙手山芋，是被架在火上烤的。所有人，都盯着東宮。所有人，都期待着你犯錯。因為你一犯錯，別人就有了機會。而皇帝這裏，對於東宮要求也會更加的嚴格。所以諸多的原因加成下，東宮很是為難。”

頓了頓，李淵繼續道：“尤其東宮如果是太優秀了，也會功高震主。總之啊，東宮這一個位置，並不好坐。你小子有王燦保駕護航，是你的運氣，也是我大唐的福氣。”

李承乾咧開嘴一笑。

的確是他的運氣。

李淵和李承乾說著話，爺孫兩人倒是聊得開。畢竟李淵上了年紀，話多了起來，而李承乾性子敦厚，也願意聽李淵說，所以不覺時間流逝，轉眼半個時辰過去。

李淵這時候站起身道：“行了，老夫該去做事了。差不多這時候，王燦也醒了。你去找他吧，該是向他道謝。”

“是！”

李承乾起身就離開。

他徑直來到了王燦的書房外，這時候王燦已經醒來了，李承乾敲門求見，得到王燦的准許后，李承乾便推門進入，行禮道：“先生！”

王燦擺手道：“坐！”

李承乾道謝后，落座說道：“先生，這一次和西域各國的較量，多虧了您。若非是先生出手，這事情就無法解決了。”

王燦笑道：“無妨，不是什麼大事情。”

對於王燦來說，只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他只是看不慣西域各國的人逞凶而已。

頓了頓，王燦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李承乾道：“弟子的確是還有一些事情。”

王燦道：“但說無妨！”

李承乾說道：“先生曾提及整個世界的佈局，如今西域各國，以及新羅、高句麗，甚至於北面的諸多各族，都是尊奉大唐為共主，都是尊奉父皇為天可汗。在這一情況下，大唐如果要擴張，該怎麼辦呢？這西域各國雖說臣服，可實際上這樣的一個臣服，等於是在我們的頭上，給我們帶上了一個頭箍，使得我們不能隨意出兵了。”

王燦聞言，忽然大笑起來。

李承乾道：“先生何故發笑？”

王燦說道：“你就為這事情擔憂？”

李承乾點頭道：“是！”

頓了頓，李承乾繼續道：“西域各國已經尊奉父皇為天可汗，已經是臣服了。如果大唐發兵，豈不是顯得大唐太出爾反爾了嗎？”

王燦說道：“太子，大唐要出兵討伐各國，的確是要名正言順，的確是要師出有名。這一點，你的顧慮是對的。如果大唐肆意出兵，這肯定會遭到詬病。對於陛下來說，他肯定不願意自己的名聲受到影響。但是這出兵的理由，其實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李承乾道：“請先生賜教！”

王燦微微一笑，說道：“一個最簡單的例子，這西域各國之間，難道就沒有紛爭嗎？他們之間，肯定是有紛爭的。既如此，大唐就以紛爭的名義介入，如此一來，就名正言順了。太子你熟讀經典，對於春秋戰國時期的情況，應該是了解的吧。”

“了解！”

李承乾立刻就回答。

這一段時間的歷史，他是了如指掌的。

王燦說道：“你既然了解春秋戰國時期的歷史，就應該知曉，春秋無義戰。各國之間的征伐，雖說也講究一個師出有名，也講究一個禮儀道德。可是這些師出有名，這些禮儀道德，那都是隨意找了的一個理由。最簡單的一個理由，譬如我大唐的百姓，竟然在高句麗遭到不公平的待遇被打了個半死，亦或是被殺了。這一事情，大唐作為共主，子民竟是被殺害，自然是震怒，自然是要為百姓討還一個公道的，所以出兵，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李承乾聽完后，眼中一亮，他臉上滿是讚歎的神色，說道：“聽先生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有了先生的教導，我就徹底明白了。若非先生點撥，我還是不知所以。因為有先生的點撥，我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王燦笑道：“你自己本就聰穎，只是受到了一定的拘束局限罷了。如今想明白了，自然而然的，也就清楚了。”

李承乾道：“先生，弟子便告辭了。”

王燦道：“去吧！”

李承乾起身就告辭離去。

王燦望着李承乾離去的背影，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他對於李承乾，其實是頗為讚賞的。這個小子性子比較敦厚，但是如今，也不乏機靈聰穎。

正如各國聯袂來出使，都尊奉大唐為共主。李承乾立刻就想到了出兵的事情，出兵受到掣肘，而王燦一番話后，李承乾便從窠臼中跳出來。

李承乾轉身離開后，他又徑直入宮去，來到了宮中覲見。

他進入了大殿中，見到了李世民。

李世民擺手讓李承乾落座，笑問道：“太子，該帶到的話，都已經帶到了吧。”

李承乾說道：“回稟父皇，一切都已經帶到了。父皇，先生這個人，他願意去做的事情，一切都好說。先生不願意去做的事情，誰都無法勉強的。”

李世民也是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長孫無忌也是在大殿中的。

正和李世民商量事情。

李世民捋着頜下的鬍鬚，開口道：“太子，朕如今，正和你舅父商量着西域各國，尊奉我大唐為共主，在這一前提下，我大唐如果想要按照世界地圖上的疆域進行擴張。那麼當下，該怎麼運作這一事情呢？”

李承乾說道：“父皇，這事情其實很簡單。西域各國尊奉我大唐為共主，他們除了矛盾，雖說他們不曾主動請求我們，但我大唐也可以直接接入調解出兵。再或者是，我們可以運作一番，我大唐的子民，在各國境內出了岔子，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如此一來，我們自然而然的就可以出兵了。這一事情，也就是一個名義的事情。稍稍佈局安排一下，該出兵就出兵。更何況，尊奉我大唐為共主，尊奉父皇為天可汗，實際上，這些人也僅僅是嘴上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