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信標
教皇長嘆一口氣，繼續說道：“當時伊魯初到柯藍迪斯的時候，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幾艘艦船，而且損毀嚴重，能夠平安降落已經算是一個奇迹了，起初我並沒有過於關注這位異域來客，只當是一個我們不曾聽過的文明落難的皇子，這位殿下在柯藍迪斯的期間，言行舉止倒也頗為符合一名皇室皇子的身份，我們也沒有過多的限制他的人身自由，除了一些禁地外，無論是柯藍迪斯的平民區還是一些處理政務的權利樞紐，他都去過，這期間我聽到過很多他的言論，雖然乍一聽有些天方夜譚，但細細回味卻也不是沒有道理。”
“於是，我便安排了一次會面，那次的談話，他便說了曾經和你們說的一樣的東西。”
洛克麗爾忍不住插話道：“銀心？旋臂？就是他的那些言論嗎？”
教皇點了點頭，面色似乎有些猶豫，卻還是繼續說道：“不錯，但是這中間還是有一些不同之處，看來是伊魯刻意隱瞞了。”
奧斯頓心中一沉，伊魯一直隱藏着自己的真實目的，這一點他從不懷疑，只是這中間的關鍵他始終想不明白。
“銀心、旋臂、宇宙的全貌、他來自哪裏，這些東西他都向您言明了，但是灰晶體的存在他卻刻意隱瞞了下來。”
灰晶體？
奧斯頓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
“我...不太明白。”
教皇擺了擺手，微笑道：“將軍，你其實明白的，就在幾分鐘前，您還向我描述過它，只不過稱呼不同而已...”
奧斯頓略一思索便徹底反應過來！
“您...您是說...那個只有維娜陛下能夠感應到的......劃過哈妮娜上空的...”
“對，就是那個所謂的不明物體，伊魯殿下把它稱為灰晶體。”
奧斯頓登時激動起來，這個無論使用何種科技手段都無法探明和追蹤的東西，已經困擾了十幾代愛德拉皇族，針對它的研究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到目前為止所有得到結論都不過是無法證實的猜測。
唯一的一次印證實驗還是維娜死中求生的嘗試，而且結果到底如何，恐怕只有等找到維娜后才能知道了。
星印也好，調用星球力量的血脈力量也好，科技發達的哈妮娜在這些未知的神秘現象面前，就像是一群看到閃電的原始人一樣無知。
但是就在此刻！
奧斯頓終於從另一張嘴裏面聽到了關於它的描述！
灰晶體！這難道就是它的本名嗎？
“那個灰晶體，到底是什麼？”奧斯頓心急之下，言語之中已經少了該有的禮數，他衝動之下開口后，便意識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可不是自己手下的親衛，而是柯藍迪斯的教皇陛下，怎可如此大呼小叫的。
教皇卻絲毫不以為意的擺擺手，微笑道：“將軍急切，我也不賣關子了，伊魯當時提到灰晶體時，我也很詫異，他隨意說了兩句發現我對此毫不知情，便顧左言他轉移話題了，這個東西顯然是一個很關鍵的切入點，他不想讓我們知道。”
“只是他還是說出了一些值得推敲的東西來，我把這些告知將軍，相信結合哈妮娜時代對它的研究總能推測出什麼的。”
奧斯頓深吸一口氣，鄭重說道：“還請您言明。”
“他說的並不多，在他口中，這個被他成為灰晶體的東西，類似於一種信標。”
“信標？”
“對，就是信標，從銀心出發，沿着旋臂快速飛行，在途中完成某些檢視和修復的作用。它應該是一種高度凝練的能量體，但是這種能量形式應該不屬於我們已知的任何一種，而且從伊魯的隻言片語中，他們伯利茲星域也沒有辦法捕獲這種灰晶體。”
奧斯頓皺了皺眉，伊魯所代表的的異域文明展現出來的科技水平已經遠遠超出了哈妮娜，自己的機械手臂也好，他留下的星網也好，已經讓自己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不要說解析后研究了，就連基本原理都有些看不明白。
這樣的高級文明居然也拿這個灰晶體沒有辦法......
等等......
“陛下，您剛剛說伯利茲星域也沒有辦法捕獲灰晶體，難道...這個東西也在那端的旋臂出現過嗎？”
教皇搖了搖頭，緩緩道：“我不確定，但是這個可能性很高。”
奧斯頓覺得自己忽然間抓住了什麼，很多之前迷惑的事情似乎開始串聯在一起......
宇宙，並不是無止境的，它有一個形狀，向一條有着六條觸角的章魚一樣，這是伊魯的原話，他還說宇宙有一個中心，那裏被他稱作銀心......
現在又從教皇口中得知，那個一直以來困擾哈妮娜皇室的不明能量體，其實一種信標，而且這種信標不僅僅在這一條旋臂上出現，在遙遠的彼側旋臂同樣存在，那麼，是不是所有的懸臂上都有着一樣的東西呢？
奧斯頓忽然苦笑一聲，惹得一旁的洛克麗爾側目，作為認識十幾年的好友，今天見到他失態的次數要比以往加起來都要多。
“你笑什麼？”
奧斯頓朝着洛克麗爾擺擺手，卻向著教皇說道：“陛下，我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性，只是這個想法一浮現，就連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實在是有些可笑之極。”
“如此甚好，我之所以一直不肯將心中所想直言以對，而只是將線索擺在將軍面前，任您推斷，同樣是因為如此，我的猜測一樣有些天方夜譚。”
“哦？我一直以為您貴為教皇會對這種可能性更為容易接受，畢竟柯藍迪斯是神之國度。”
“即便柯藍迪斯是神之國度，但我們的神也是我們時代傳承的教義信仰具現化的形象而已，這一點，每一個神職人員都很清楚。”
洛克麗爾看着兩人站在那裏打啞謎，誰都不肯先說出心中所想，不由得一陣心急，她不能催促教皇，只好對着奧斯頓發作。
“你到底在說什麼？怎麼好端端的有扯到我們？那個灰晶體到底有什麼秘密？你倒是說啊。”
奧斯頓嘆了一口氣，神色越發的古怪，彷彿還在為自己之前可笑的想法而自嘲。
“我是說......銀心那裏，會不會有一位類似於神明，締造者，或者一個什麼機構組織存在着？時時刻刻注視着整個宇宙，暗中觀察着我們的一舉一動。”
洛克麗爾靜靜的聽完，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良久才輕輕吐出三個字......
“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