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對熊孩子
赤霄有些茫然。
離開盤龍鎮后，白矖像是逃命般的趕路。
“我說，小白姑娘，你這是怎麼了？”赤霄終於是走不動了，“有必要這麼拚命的趕路嗎？”
白矖確認時辰，又大概算了一下已經走了多遠，然後長舒一氣，滿意的坐到赤霄身邊。
“之前我發了傳訊符給空桑山，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快到盤龍鎮了。”白矖解釋說，“我不想被他們抓到。”
“為什麼？你還要繼續一個人，四處流浪？”赤霄問。
“什麼叫四處流浪？我這叫遊歷四方！”白矖不高興了，“師傅一直不同意我獨自下山，每次外出，身邊老是跟着一群人。不准我這樣，不准我那樣。難得有機會，我想再玩幾天。”
赤霄無情的戳穿她：“我看你是想繼續去找昨晚那個蛇蠍美人吧。”
露底的白矖不說話。
“我瞧那異獸也不領你的情，反而視你為敵的。你為什麼非要去找她？”赤霄覺得這人果然缺心眼。
“你懂什麼呀。”白矖說，“空桑山只有我一個女弟子，小影是我唯一玩伴。當初還是我帶她上的山，說好了我會一直保護她的。現在她搞成這樣，又是因為我。我心裏難受，就像幫幫她。”
赤霄聽不懂什麼叫因為我，好心的提醒她：“小白姑娘，善心這個東西，是應該保持的。但你這樣，有些過頭了吧。我多嘴提醒你一句，你這樣很危險的。還是早點回空桑山吧。”
“嘖，什麼時候要你這個登徒浪子來提醒我了。”白矖起身，“走啦。”
“好吧。”赤霄站起來，抖抖衣服，“那你準備去哪？”
“我也不知道小影跑哪裏去了，從昨晚開始，我就感覺不到她的氣息了。”白矖想了會兒，“乾脆，找哥哥去。”
這是赤霄突然想起昨晚騰蛇的一句話，他問白矖：“昨晚那異獸說的白大哥，就是你哥哥吧？”
“對呀。哥哥和盞哥下山除邪，我乾脆找他們去算了。”白矖說。
赤霄接着問：“等一下，我能不能先問問，貴兄長，脾氣不太好嗎？”
白矖眨着大眼：“不會啊，哥哥很疼我的。就是看不慣我身邊三尺以內，有其他男人靠近。”
赤霄心想，果然有事：“怎麼個，看不慣法？”
“以前在空桑山上，只要有男修靠近我，都會被哥哥揍飛。一般也就躺個兩三天。”白矖說，“倒是有個最嚴重的，現在還躺在空桑山的醫家殿閣里。我記得，空青長老說是，半身不遂。”
赤霄咽下一口唾沫，對着白矖抱拳行禮：“小白姑娘，俗話說的好，相逢即是有緣，相見不如懷念。你呢，去找你兄長，我呢，繼續遊歷四方，普度眾生。咱們就此別過。告辭，告辭。”
“喂！”
“不用送！不用送！”赤霄腳底抹油，只留下一句話，溜了。
白矖看着他飛快的跑的沒影，心情舒暢：“讓你這幾天一直懟我。本姑娘嚇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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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山上。
弟子回報盤龍鎮一事，常應先做出決斷，解決這件大事，隨後再問：“什麼叫不知道小矖去哪了？”
底下的弟子背後冒汗：“我們趕到時，小矖師妹已經不在了。鎮外的大槐樹下，找到了她的留言。說是……心情不好，胃口不佳，想再散散心……”
“散心！”常應提高聲音，“她就非要闖個禍才肯回來嗎！”
戒律長老發怒，底下的弟子大氣都不敢出。話說這事，跟他們沒關係吧。
常應來回度步：“你們，趕緊去給我找。把那死丫頭給我帶回來！她要是不肯，就給我綁回來！”
“長老……”有弟子小聲的說道，“綁了師妹，不太好吧……”這要是讓她哥知道了，他們還要不要命了。話說這事，真的跟他們沒關係吧！
“我讓你們綁，你們就綁嗎！你們就不會好好的勸勸，把她哄回來嗎！”常應火氣挺大。
“哦。”用哄的啊。底下的弟子有話不敢說，你們寵她，我們倒霉。話說這事，的確跟他們沒關係啊！
出來后，一個剛進門的弟子問：“戒律長老平時都這樣陰晴不定的嗎？”
“何止是陰晴不定。”簡直是慘不忍睹啊，“師弟，你剛入門，空桑山上有一點你一定要記住。凡是跟白矖這個人有關的事情，一定要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千萬不可掉以輕心。否則，醫家的院子將是你最後的歸宿。”
那弟子心驚的問：“白矖是誰？”
在空桑山悠久的歷史中，白矖，是唯一一個入門的女修。
當年空桑山和昆崙山聯姻，雲蒼仙君的弟子娶了千鈞上仙的弟子，郎才女貌，千古佳話，轟動一時……主要是這兩人實力太強，惹人注目。
本來夫婦二人是住在空桑山上的，後來，出了些事情，兩人便離開了空桑山。
大約在十五年前，空桑山上來了一對兄妹。
那一年，空桑山正好在招新。由大弟子夜西風和二弟子常應負責。
兩個孩子剛到空桑山就開始熊。打殘了參考的選手，打飛了監考的弟子。等夜西風和常應趕到時，兩個孩子，一個正御着法器，將人弄得滿天飛，另一個在一旁拍手叫好。
收拾好殘局，常應抱起孩子一看。這眉眼間像極了綾煙師妹，這熊起來的性子又像極了他的小白師弟……然後，常應在孩子身上找到一封信。
信里大概是這樣說的。
兩個孩子的父母要去尋找天地間靈脈乾涸的原因，於是將兩個孩子託付給空桑山。關鍵是，這對不靠譜的父母，竟然將兩個三歲的孩子放在山腳下，讓他們自己上山。
山路是何等的崎嶇，路上是何等的兇險。真虧這兩人能放的下心。
從那之後十五年，常應再也沒收到這對爹娘的消息。要不是知道他兩強到無敵，常應都快懷疑他們是不是死在哪個深山野林了。
白矖兄妹，繼承了父母的天賦。扶千算兩眼冒光的決定收下兩人，甚至不惜破壞空桑山從不收女修的規定。之後兩人交由常應照顧。
“為什麼是我？”常應總感覺不妙。
夜西風回答他：“就你有媳婦，怎麼也比我們一群單身漢方便吧。再說，清秋是小煙的師姐，肯定會答應的。”
反正後來陸清秋見到兩個孩子，尖叫聲差點把房頂掀了。
常應帶着孩子住在了空桑山上，三天後，他就後悔了。
第一天，妹妹爬上了永明殿的屋頂。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這要是摔下來還得了！”那天，常應發動了整個空桑山上房救人……
第二天，哥哥把煉器房炸了。
“小祖宗！那可是六千年的熔爐，要是炸壞了，我可賠不起！快給我看看，傷到你沒？”那天，常應掏光所有的私房錢，用來重建煉器房。
第三天，有弟子跑來找他：“戒律長老不好了！小澤吧門外弟子揍成了豬頭！”
“為什麼？”
“他們對着小矖流口水……”
入夜，常應伏案急筆一封：我罷工了！這兩熊孩子你們領回去，自己帶！
只可惜，這信，不知該往哪裏送，到現在，還擱在常應的書桌上……
如此這般，過了十五年。
有一天，白矖突然偷跑下山。常應接到報告后，隨即安排弟子，分四路下山追尋。
原話是這樣說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找到之後，立刻給我綁回來！”
後來，那些弟子剛走到山門，戒律長老就追了出來：“見到小矖后，問問她有沒有受委屈，如果有，就把欺負她的那些人，都揍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