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神尊1
修士渡劫,分為多種。
四九天劫,六九天劫,九九天劫,這都是尋常修士境界提升所遇到的天地劫難。
此時玄山上的黑雲之濃度,氣勢之強,足令萬物顫慄。
烏雲黑壓壓堆積,玄山的上空有一個漩渦狀的黑色中心,霹靂閃電,轟隆作響。那恐怖的威壓,令人惶恐不已。
烏雲蔽日,天地間一片陰沉。層層雲海相疊之間,風雷涌動。
這是天九九劫即將降臨的徵兆。
自古以來的修真者,無論道修還是魔修,都需要經過鍊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合體,渡劫,達到大乘之境,然後白日飛升成為上界神仙。
天地以萬物為芻狗而一視同仁,生老病死,是誰也逃不過的規律。
修真者追求長生不老,是逆天之舉。
這逆天而行,自然要受天地之罰,於是就有了天劫。修為越是高深,天地之罰威力就越大。
從金丹開始,每晉陞一級,都要經歷一次天劫,天劫也一次比一次兇險,若是不成功,就會魂飛魄散,不復存在,若是成功了,壽命會大大的延長。
自五千年前太宇真人成功渡過化神期,羽化飛升之後,玄冥大陸之上就再也沒有出過一個成功渡劫化神期的修真者。
“此乃九九天劫,不是爾等小輩可以觀摩,現在給我速速離去。”
此話一出築基期金丹期修士紛紛退至千里之外,只有元嬰期以上的大能在百里內站定。
“這是何人在渡劫?長眉大仙?布袋長老?糊塗半仙?還是哪位隱居的高人?”雷光電閃,黑雲遮天,看得人心裏直打顫。問話之人是個,站在千里之外,連渡劫之人長什麼樣子都看不到。
他看着遠處的玄山一臉的敬畏。
修士平生最怕的就是雷劫,古往今來多少天才折在雷劫之下,灰飛煙滅,屍骨無存。
三百年前,忘憂君做了十足的準備,渡九九天劫,結果卻折在了第六十八道雷之下,由此可見九九天劫的可怖之處。
那忘憂君是成名的高手,可是足有兩千歲,這女修怕是凶多吉少。
“這是無情劍唐檸。”
小少年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睛瞪得像銅鈴,“她這麼快就渡劫了,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她今年不過三百歲!這,這也太天才了吧。”
修行一道,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想他師傅二十歲練氣三十歲築基八十歲金丹三百歲元嬰,稱得上一聲天才。
和無情劍唐檸比起來,不過如此。
千丈懸崖,絕壁磐石之上,站着一個人。
那人手裏握着一把未出鞘的劍。
輕輕一擰,再一用力,一寸一寸的寒光乍泄而出,隱隱的劍吟之聲也漸漸清越起來。
劫雲不斷翻滾,其中的電蛇在劫雲中蜿蜒遊盪。陡然,一股巨大的威壓從劫雲中產生,唐檸感到呼吸都困難了許多。
天劫將至。
說時遲,那時快,剎那間,天空彷彿被劈開一道裂口。
“卡嚓!”短短一息之後,一道粗壯無比的紫金雷電彷彿一條蛟龍蜿蜒着從劫雲中穿出,而後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一頭朝下方衝去。
光芒耀眼刺目,幾乎映亮了整片天空。
聲音震耳欲聾,響徹八荒,以至於在大陸上的每一個人都能聽到。
修真者驚詫,而凡人驚恐,他們近乎敬畏地望着蒼穹。
即便是五千年前的太宇真人渡劫飛升,也不曾有過如此浩大的雷劫。
那彷彿是要把天地萬物都劈斷的聲勢。
光影中,唐檸面無表情,第一道雷落下,無情劍第一時間就響徹一道高亢無比的戾嘯之聲。
這是劍靈在歡咆,對於它來說,雷劫固然恐怖,但也是鍛淬自身的一個天大的機緣。
頭頂的第一道雷便已劈砸而下。
十二歲鍊氣,十四歲築基,二十歲結丹,三十歲元嬰,六十歲化神,百歲合體,三百年渡劫,過往種種自眼前一一閃過。
她的心中一片空明,似乎什麼都沒有想,又似乎有無數的念頭湧起。
雷聲越發轟響,雷光越發凌厲,一道接着一道,從間隔須臾到不再有間斷,同時是幾道或幾十道落了下來。
這場撼動天地的雷劫整整持續了三日三夜,便連那些修為高深的修真者也不敢接近,只敢遠遠瞧着,從雷劫的中心區域來猜測渡劫者的吉凶。
“七十八道,七十九道,八十道……”
最後一波劫電劈下,其威勢極為恐怖,雖一樣為紫金之色,大小卻暴漲了十倍以上,以人一種毀天滅地之感。
這樣的天劫,亘古未遇,縱然她做足了心理建設,這個時候還是覺得異常吃力。
五臟六腑都充斥着疼痛,只有拄着件才不至於摔倒,她伸手捂住了嘴,一股鮮血涌了上來,從指縫中淅淅瀝瀝的流下。
唐檸調動身體一切神識和能量,在周遭築起結界,眨眼便沒入劫電之中,身形被雷電徹底淹沒。
以唐檸為中心,方圓十里被炸開的紫金雷海所籠罩了,虛空都在輕顫,隨時都有可能全面崩潰。
這道雷足肆虐了十餘個呼吸,整片遼闊的雷海才徹底消失不見,虛空為之一清!
“八十一道,整整八十一道,成功了,五千年了,終於有大能渡劫成功了。”
“看來這無極宗要崛起了。”
“那是什麼!”
天空中突然出現一朵彩雲,隨即一道金色的光芒緩緩落下,將唐檸罩在中間。
她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她感受到了來自靈魂的舒暢。
玄山上空無一人,只有那些被肆虐過的草木,昭示着這裏曾經發生過靜心懂屁的大事。
“怎麼會這樣!渡完九九雷劫,直接飛升,這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上一個飛升者是太宇真人,距離他飛升已經足有五千年了,有點變化也正常。”
令唐檸感到驚訝的地方,就是這次飛升的飛升通道也與古書中記載的完全不同。
飛升通道竟然是處於空間夾層的亂流之中,大約三米寬的通道四周,由一層看似十分脆弱的金色能量包裹着。
通道外,四處都是狂亂的能量,還有那些不知名能量組成的亂流,無數能吞噬一切的光點以及無邊無際的恐怖閃電。
唐檸的手指輕輕觸碰能量壁上,能量壁如同平靜的水面輕輕地盪起了一層漣漪,出乎意料的是,沒有任何阻擋,唐檸的右手便緩緩地穿過了能量壁,直接把指尖暴露在了通道外狂暴的能量之中。
頓時,一道肉眼無法看到的詭異能量就如同見到了美味的惡狼一般,直接就向著她的指尖撲了上去。
狂暴的能量如同刺刀一般,瞬間就在她暴露在能量通道外的指尖上割了上千次。
她用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飛升通道的能量壁,放棄了嘗試,以唐檸如今的實力,最多在外面能待上一炷香的功夫不被那些能量撕成碎片就已經很不錯了。
既來之則安之,唐檸放鬆了對自己的控制,任由飛升通道中的能量托着她飛行。
唐檸感受到了難以抵擋地睡意,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仙魔戰場要開始了,老子卻被派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真他娘的晦氣。”
“這差事別人想干,還沒機會呢!”
“老子才不想呢!老子辛辛苦苦修鍊十萬年,到了神王的境界,可不是為了來這通天河撈人的。”
“這仙界新飛升上來的,哪有什麼厲害的貨色,撿回來,也不過是當炮灰。”
一顆能量球,浮了起來,裏頭躺着個人。
“喏,來人了。”
“我呸,這不過是個仙人之境的小東西,這通天河是怎麼了?這種小東西都收。”
說罷,連人帶球,扔得遠遠的。
“你怎麼把人給丟了,這仙人之境的飛升者,怪有意思的。”
“這種小傢伙,能掀起什麼風浪。”
“最近這段時間,折月宮奇奇怪怪的,竟派遣了神君來這通天河……”
“吃飽了沒事幹唄。”
“真這麼簡單?”
“不然呢,能有什麼,這個折月宮娘們兮兮古里古怪的,這麼多人守着個死人的屍體,像神經病似的,他們能幹出這種事,我一點都覺得不奇怪。”男人從儲物戒指里摸了個酒壺出來,喝了一口烈酒,滿不在乎地說。
竟是飛升到了神界,唐檸的臉有點黑。
沒錯,能量球里的人,正是在飛升通道里暈過去的唐檸。
“折月宮的人都撤了。”
“管他們撤不撤,反正跟我們沒關係,還有兩個月老子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來來來,快來喝酒。”
折月宮,羽昊神皇大怒,“不就讓你們去接個人,你們竟連這等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們有何用?”
“那下界來的,不過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即便上了神魔戰場,也不過是炮灰,現在大戰在即,神皇應以大局為重。”
“本皇的事還輪不到你說三道四,你給我滾。”若不是南方的老頭不識趣,也不會出這麼大的差錯,把人搞丟了。
一個仙人之境的小東西,在神界就像螻蟻一樣,誰都可以踩一腳,但願不要出什麼差錯。
他微微皺眉,閉目卜算,然後放下了手頭的事情,看他這架勢,竟是要親自去找。
“那人到底是什麼來歷,竟能引得羽昊神皇親自出馬?”折月宮的小仙子們嘀嘀咕咕。
“該不會是羽昊神皇的心上人吧。”
“能被羽昊神皇這麼溫柔這麼潔身自好的男人看上,想想就覺得幸福!”
這事很快就傳到了妙蓮仙子和妙荷仙子的耳朵里。
妙蓮仙子和妙荷仙子,不過金神之境,但她們的爺爺長生神君卻已經到到達了神君之境,是折月宮元老級人物,也是神界出名的大能,可以越級挑戰神帝而不敗。
長生神君只有這麼一對孫女,向來寵愛她們,於是就養出了兩個難纏的小女孩,這兩人都對羽昊神皇有意思,奈何羽昊神皇不喜歡,最開始就信誓旦旦告訴她們,不喜歡任性張揚跋扈的女人,讓她們收了這心思該去哪去哪,別纏着他就是。
兩個年輕女修不願放棄,逮着機會就找羽昊神皇。
即便羽昊神皇總是不給她們好臉色看,還是樂此不疲。
“不可能,羽昊神皇連我們姐妹都看不上,怎麼會突然對個不知道從什麼角落裏冒出來的丫頭動情。”她們姐妹可是神界美人圖前五位,論美貌,她們可以說是傲視群雄。
妙蓮仙子想起了初見羽昊神皇的時候,她那時尚小,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偷偷看了一眼羽昊神皇,修長的手指執棋,一派清冷高雅,那一眼,令她着了魔。
她們從小要什麼有什麼,唯獨在感情一事上,栽了跟頭。
但羽昊神皇越是高冷,她們越是喜歡,挑戰難度越高,征服的快感越強,正是因為冰山夠冷,所以才顯得很有吸引力,只要想到冰山下的這一份熱情只是對着自己,對別人依舊高冷,就覺得歡喜。
而且摘下羽昊神皇這一座冰山,也能體現自己的魅力,如果沒魅力,怎麼能讓冰山化了。
所以她們潛意識裏是不願意相信像羽昊神皇這樣生存了很久的大佬,又是如此冷情的性子的人,會這麼容易就愛上一個人。
“沒準那是個男人呢!”妙荷仙子平時和姐姐妙蓮仙子不合,可在這關鍵時刻,倒有了站在統一戰線的意思,“如果羽昊神皇真有了心上人也沒關係,殺了就是,這神界,死個人太容易了,怪只能怪自己本事不精。”
她們姐妹手裏也有一些人,他們從前都是干一些見不得人的生意,手上還有命案,行事狠辣不計後果,只要出的起價錢,什麼都肯干,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入她們的眼。
“這樣好了,我們向爺爺再討點法寶,到時候隨機應變就是。”
長生神君法寶給的痛快,他心裏也有幾分別的心思,他看好羽昊神皇,覺得他是個好的,便希望他能看上自己兩位孫女中的一人,能結為道侶,那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