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 原來為你而來
?廖俊清在順峰訂了一個單間,等待韭葉的到來。
韭葉10多年前離開京都的時候,並沒有告訴廖俊清,她當時知道廖俊清正因為自己跟家裏鬧得很僵,如果再把因為那個賤人的侮辱告訴他,勢必給廖俊清造成更大的心理負擔。
廖俊清是隔了一段時間再去盛大夜總會的時候才聽說韭葉已經早就離開了,從此就沒了韭葉的音信,過去的聯繫方式都無法找到韭葉。而屈服於父母跟謝欣結婚以後,因為兩人志向和追求的差異,誰也沒有走進過對方的心,想念韭葉,懷念初戀,自然就成了廖俊清最快樂同時也是最憂傷的事情。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那也是廖俊清最不能原諒自己的事情,為什麼當時就那麼糊塗聽了韭葉的勸,放棄了韭葉,讓韭葉一個女孩獨自去承擔分手的打擊和苦痛?
此時廖俊清的心境讓他不由自主地在韭葉進門的那一刻就一把把韭葉攬入懷裏,緊緊抱着,彷彿是要告訴韭葉,我再也不能讓你跑了,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獨自面對了!
韭葉乖乖地貼在廖俊清的懷裏,兩臂環住廖俊清的腰身,將臉緊貼着廖俊清的胸膛,聽着來自兩顆心臟此起彼伏地相互撞擊。
韭葉的眼淚已經濕了廖俊清的胸襟,偏偏這時,廖俊清扳起韭葉的臉,在深情注視的同時,輕柔地說:“韭葉,都怪我,讓你受委屈了。”
韭葉還沒來得及睜開淚水朦朧的眼睛,就被廖俊清這句話砸穿了委屈的堤壩,把頭埋進廖俊清的懷裏放聲痛哭起來,後背一聳一聳地,把廖俊清的心都聳碎了。
服務員推門進來過一次,趕緊退了出去,廖俊清見了也沒驚動韭葉,直到韭葉的後背不再抖動,抽泣停下來后,廖俊清才拔出韭葉的頭,幫她拭去了臉上和眼裏的淚水。
……
韭葉只有在這個時候,在這個人的面前,才那麼心甘情願,毫無顧忌地把那個賤人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失去女兒和家庭,以及再次回到京都后的前前後後,完整地訴說了一遍。
“你當時可以跟他解釋清楚,你在KTV不是做小姐的,只是服務員。”廖俊清覺得韭葉本不該被冤枉的。
“那個賤人那麼說,旁人誰聽了,都會理解為我就是一個小姐,何況他本來就對新婚之夜的事情耿耿於懷。”
廖俊清的臉,或許是感到慚愧吧,紅紅的,眼皮沒好意思抬:“真的是我害了你。”
“你要是這麼說,那我只能理解為我活該,是我自己不檢點。但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曾經跟你一起。”韭葉用一隻手在桌子下去抓住廖俊清的手。
廖俊清緊緊回握着韭葉的手。
“你還好吧,跟你家裏關係後來緩和一些了吧?”韭葉關切地看着廖俊清的眼睛。
“跟父母和家人的關係沒有好到哪裏去,也沒有變得更壞。只是跟她的關係,結了婚以後,也沒有真正過到一塊兒,可以說是同床異夢吧。也沒要孩子。”廖俊清說起自己跟謝欣的關係,從來都是波瀾不驚的語氣。
“那現在你們怎麼個狀況?”
“正在準備離婚。”
韭葉無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內心,是喜還是悲。如果說是悲,那是為家庭即將破裂的廖俊清悲,那麼喜呢?喜從哪兒來呀?與初戀重逢,還是因為廖俊清馬上跟自己一樣恢復自由身?
離婚以後呢?
韭葉很想問廖俊清,但韭葉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敢問。
韭葉忽然想起陶俊打了紀宇的事情,正好避開離婚的話題:“對了,那個陶俊打人的事協商得怎麼樣了?”韭葉對於這個迴避不掉的問題,也只好拉下眼皮,硬着頭皮闖關。
“放心吧,協商好了。陶俊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也給紀宇賠禮道歉了。賠了點錢表示了一下姿態,對方很勉強,但也同意協商解決了。”廖俊清擔心韭葉會尷尬,故意用輕鬆平常的口吻敘述,也不避諱提到紀宇這個名字。
韭葉有些臉上發燙,此時她不知道該把紀宇放在什麼位置上。但此時,韭葉更好奇他們的關係:“陶俊怎麼會管你叫舅舅呢?”
“陶俊的媽媽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我父親攀上我媽就跟陶俊的姥姥離婚了,那時陶俊的媽媽,也就是我大姐,已經2-3歲了吧。不幸的是,陶俊的爸爸,跟我父親,也就是陶俊的老爺,一樣,攀上一個高幹家的姑娘,跟陶俊的媽媽離婚了,所以陶俊一直由媽媽帶大的,不知怎麼養成了比較嚴重的戀母情節。我從紀宇和陶俊那兒,聽了幾句就基本明白怎麼回事了,希望你理解陶俊。當然他那樣做肯定是不對的。”
廖俊清倒是用簡練的語言把這裏面的關係介紹清楚了,韭葉的情緒好像有點往下墜落。
看來,廖俊清對她跟紀宇的關係已經了解的七七八八的了,而廖俊清提起紀宇的名字竟然那麼神態自若,讓韭葉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但韭葉不能立即表露出來,回應到:“看你們這家庭的人,每個人的追求,差別還很大啊。”
廖俊清笑了笑,有一點自嘲的味道:“陶俊有點像我,不太認同他們的那一套,陶俊年齡不大,但從他生長的環境看到的東西比較多,有點少年老成。當然戀母情節也說明他身上存在着性格分裂傾向。”
韭葉腦子比較亂,不在狀態,跟着“是啊”一聲后,就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時,廖俊清的電話響了,韭葉想藉機上廁所,緩解一下情緒。
“喂,文靜啊!在幹嘛呢?”廖俊清拿起電話,輕聲說。
“我啊,等單呢,你幹嘛呢?”廖俊清彷彿從聲音已經看到了文靜甜蜜的笑容。
“我跟一個朋友吃飯,談點事情。馬上就完了。”廖俊清本來想說,要不要我去找你,猶豫一下放棄了。
這時韭葉從洗手間裏出來,發現廖俊清的嘴角依然掛着沒有散盡的笑。韭葉心裏總覺得有種東西在飄來飄去的,晃得韭葉心煩。
“你還記得,你曾經拿走我一張照片嗎?”韭葉身上總有幾根神經在扯動。
廖俊清訕訕一笑:“當然!我結婚前交給我大姐,就是陶俊的媽媽,讓她幫我保存着。後來我找她要,她說記得是夾到什麼地方了,可是就是沒想起來夾到哪兒了。後來就找不着了。不過今天找到人了,那比找到照片要高興得多。”廖俊清又呵呵笑了。
韭葉心中的陰霾總算是在結束時,讓廖俊清最後的一句話吹散了一大半。
至此,韭葉恍然自己糊裏糊塗二次來到京都,原來是衝著這個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