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章 病樹前頭萬木春
冰冷，當三個替補名額全都用上，當對手的表現越來越好，當看台的呼喊聲越來越輕……
哈赫的心中只剩下冰冷！
0：2！
國際慣例，主隊在前，客隊在後，亞琛輸掉了這場比賽！
下半場，美因茨的防守還是那樣，但是整個球隊的氣質彷彿都不一樣了。
作為一名教練，克洛普已經初步贏得了球員們的信任。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僵持之後，在77分鐘，克洛普連續還上丹尼斯和安德烈兩名球員，誓要加強球隊的進攻！
在第79分鐘，替補上場的丹尼斯首開紀錄，把比分改寫成0:1。
幾乎呼喊了一整場的亞琛球迷們沉默了，他們終於等來了進球，卻是對手的進球。
僅僅兩分鐘之後，布萊斯再次進球，把比分改寫成0:2！
他來到自家球迷的看台下，火熱地進行慶祝。
上賽季他只出場了14輪，在有限的時間裏進了六球，在美因茨中是第二射手，效率堪稱驚人。
他早預料到，這一賽季身體健康的他，不出意外會成為球隊的主力。
但就算如此，他也沒想到自己第一場比賽就進了一球。
克洛普他踢球水準高，沒想到執教水平也不低啊！
與美因茨看台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亞琛的看台。
兩萬多球迷的聲音，在這一刻被美因茨徹底地壓制住了，部分的球迷甚至開始立場。
他們不想看到自家球隊被屠殺的凄慘模樣。
球迷們的安靜，不如說是沉默，給球員們帶來了不小的壓力，更是讓主教練哈赫心中冰冷。
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中，亞琛混完了最後的十分鐘，例行公事地給球迷致謝之後，匆匆離開了球場。
美因茨主教練克洛普主動找上哈赫，跟他握手致意。
愁苦着臉的哈赫努力保持住自己的風度，他想要說出寫什麼，卻感覺自己的聲帶在顫抖。
其實，一場比賽的失利並不可怕，上賽季的亞琛在34場聯賽中，足足輸了14場。
失敗固然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失敗體現出來的問題。
後防的問題沒有解決，和上賽季相比沒有什麼改進。
更困難的是，上賽季表現出色，一度幫助亞琛接近德甲的謝輝，狀態卻相當差勁。
防守的問題來不及解決，進攻的核心又出了大問題，亞琛又該何去何從？
最讓哈赫心中冰冷的，是時間。
沒有時間了，聯賽已經開始了！
謝輝的狀態出現問題，並不是無法解決的問題。
真正無法解決的問題，是他哈赫沒有在賽季前考慮到這個問題！
因此，在亞琛之中，謝輝的位置，暫時是無法替代的。
而到了這個時候，引援都已經來不及了。
畢竟這個時候引援，肯定會被抬價。
亞琛本來就不是富裕的俱樂部，轉會市場上不是沒有和謝輝一個水準的前鋒。
但是以亞琛的水準，德甲和德乙上流球隊的球員看不上，下流又幾乎沒有這樣的前鋒。
更不要說，這個時候才引援過來，和其他球員的磨合也是一個大問題。
否則大價錢買下了人家，發揮卻不出色，這個鍋肯定是丟給教練的。
既然引援靠不住，那麼，亞琛對內其他球員能取代謝輝嗎？
不能！上賽季對內第二射手迪亞內只進了7個球，謝輝的一半。
第三射手萊默曼和恩士文都只進了4球……
越想，哈赫的心中就越是冰冷。
在這個時代，或者說在任何時代，球隊主教練永遠是背鍋的最佳人選。
身為幕後人員的他們，不像場上球員那樣光鮮亮麗。
在球迷們眼中，場上的球員永遠是無辜的，他們沒能表現出色，肯定是主教練的戰術不對。
如果他們表現出色了，各種讚揚的聲音都會送給那位球員，身為主教練的人卻連這份榮光都分不到。
給哈赫時間的話，他倒也自信能夠改正這個問題。
但問題就是他沒有時間！
無論是俱樂部高層還是那些球迷，都不會給他太多的時間！
更重要的是，就算給了他那麼多時間，他也不敢說自己就能帶領亞琛保級成功……
對！哈赫對於球隊的要求已經降到了保級。
德甲？那終究只是一個夢而已……
帶着無盡的心酸，哈赫到了更衣室，沒能說出鼓舞人心的話，到了新聞發佈會，他也沒能放出豪言壯志。
看上去就跟在發獃一樣。
另一邊，卓存志坐在更衣室，有些擔憂地看着謝輝謝大哥。
同樣的膚色同樣的瞳孔，讓他們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同一個立場。
但是除了卓存志之外，只有謝輝的幾個好友還聚在他身旁。
曾經謝輝開的是最豪華的車，但現在，核心的位置怕是要改一改了。
按理說，只是一場沒有進球而已，一個前鋒每一場都能進球，那不是人是妖怪。
但是一個前鋒的實力和狀態，在沒有進球的時候同樣能夠表現出來。
這場比賽亞琛的中場不是沒有給前鋒們支持，但是，包括謝輝在內的鋒線一個球都沒進。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謝輝的狀態有問題。
聯繫到最近謝輝因為國家隊的比賽常常缺席訓練，大部分球員都差不多了解了情況。
他們到還沒有排斥謝輝，因為就算狀態不佳，謝輝的實力也比他們中大部分人出色。
但同樣的，他們也不像以前那樣熱情了。
歐洲足壇，講究的永遠是實力。
沒有實力，就不會被追捧，甚至得不到尊重。
這和戰爭是一個道理，戰敗的國家可能會因為凄慘而受到同情，卻不會被重視也不會被尊重更不會被畏懼。
球場如戰場，沒有實力的球員，會被看輕會被奚落會被排斥。
也就是上賽季謝輝的榮光還籠罩在亞琛諸人的頭上，他們才沒有說話。
但若是幾輪過後，謝輝還是這樣的表現，只怕一部分極端球迷都會倒戈！
亞琛到了最危機的時刻，謝輝到了最最危機的時刻！
但是包括卓存志在內的所有人，只能為他擔心，卻很難為他做些什麼。
有些事情，終究需要自己解決。
但是，謝輝能夠解決現在的問題嗎？
從球場上走回來，謝輝就一直半低着頭。
最想解決問題的是他，最無力的也是他，最先絕望的人更是他。
卓存志在一旁擔憂着，絲毫沒有意識到機會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