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永安城
午時,永安城。
這個掌管着大金國百分之八十經濟命脈的城人潮湧動,一片繁華盛景。
這也是大金國唯一一個可以和京都城相媲美的城市。但是它和京都又不同,京都是政治都城,一群文臣武將圍繞在皇帝的膝下,一舉一動皆是毫無自由而言。哪怕是一句不經意的錯話,也會惹得天子發怒。
但是遠在天邊的永安城,卻是一個經濟都城,毗鄰三國交界,人群往來頻繁,街道上商市林立,怎麼看,任誰看,這都是一個做官的好去處。
油水多不說,還天高皇帝遠。
雖說這永安城是大金國的地盤,但是在這裏做官的人就如同是這裏的天老爺,自打大金國建國以來,這裏的縣老爺的位置那就是一個搶手的貨,就好比西市那家剛出鍋的糍油粑粑,去晚了可就什麼都吃不到,只有眼饞的份。
不過,這都是前話了。從某一個時間節點開始,這永安城就變得不安寧了!
雖然它富饒依舊,人來人往不斷。可是唯有一種人,就像是被永安城詛咒了一般,從前那油水頗多的縣令,曾經只要是在這裏呆上兩年就可以後半生衣食無憂的職位,現在變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芋。沒有人願意接下來。無論是新科狀元還是做了幾十年官老爺的老油條,對於發派到這個地方來做官那可是能推就推,實在推不了了那就裝病或者是直接告老還鄉。
畢竟,和做官拿錢相比還是自己的命更重要。命沒了,要那官老爺的頭銜幹嘛?難道拿去喂狗不成?命都沒了,錢再多也就是一張紙,有命貪沒命花的事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樣一來,這富可敵國的永安城,已經半年沒有縣官了,城內百姓之間亂不說,惡霸欺凌百姓小商販不說,就說那鄰國不時滲透進來的偽商人沒人管,估計用不了多久,這永安城怕是就要易主了!
之所以一夕之間變得這樣,讓人們像是遠離虎狼之地豺狼之窩一樣遠離它,是因為這幾年凡是到這裏做官的人,絕對活不過半年,到現在為止縣令已經接連死了四五個,並且每一個都找不出來死亡原因。
一切都是迷,謎團一日不解,每個人都顫顫巍巍。
所以縣官這個位子,人們是離得能有多遠就有多遠,最好是永遠都沒有那個機會接觸才好,來了這裏,就像是給自己的命設了一個期限,沒有無限延長,只有越來越短。
曾經有個不怕事的人來做官,五十幾歲的男子,一身正氣凜然,也是懷着一腔熱血想要查出這裏的貓膩,可是還沒過活兩個月,就一命嗚呼。從那以後,風言風語也就多了起來,三人成虎,遠在京都的皇帝也是急切的尋找辦法,把自己手底下有謀略的大臣都找來談一談,平日裏一個個能說會道的人,此時也是推了又推,不是有病就是提前告老還鄉,還有甚者直接就說自己怕死不想去。皇帝氣結,但也不能硬逼着他去,畢竟還有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這個時候他要是去了再出了事情,他這一世賢明的名聲也就化為烏有了。皇帝最後也是無奈,索性就作罷,只叫駐守邊防的軍隊統領,暫時的管着永安城,只要保着不出什麼大亂子他也就謝天謝地了!
見慣了生死的邊防軍隊統領,這點生死還是不放在心上的!只是說來也怪,自從那統領掌管整個永安城的事務之後,安安穩穩的過了半年,什麼都沒有發生,還更加的富庶了。
事情就這樣過了半年,終於有一個人站了出來,接下了這燙手的山芋。
這個人是永宣十年的新科及第狀元顧長青,他雙手接下了皇帝的一紙詔書,在所有人的唏噓感嘆之下,來到了這個人們傳說中的“修羅地獄”永安城!
接下詔書的那天,皇帝坐在那金龍寶座上面,嘴角微微的上揚着,掩飾不住的輕鬆和笑意,不過他還是努力的壓制着,最後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口說,“愛卿如此為朕分憂,朕心甚慰,不過,那可是龍潭虎穴,你當真決定了要去?”
“龍潭虎穴也好,地獄深淵也罷,我既得皇帝賞識,就不能辜負聖意,如今的永安城,一片混亂不堪,百姓生活也在惶恐之中,我作為朝廷之命官,自是沒有推脫的義務。此次出行永安,必定會查出一個結果。還請皇上放心。”
“放心放心,愛卿必去前路必定兇狠異常,要當心啊!回來之後,朕要好好的賞你。”
話說了,可是就連皇帝自己也不知道這個新科狀元還能不能活着回來,畢竟這段日子他已經聽了好多種版本的永安城,哪一種都不像是能夠活着回來的樣子。
不過能否活着不重要,在顧長青的心裏,一個人碌碌無為才是比死更痛苦的事情,如果他滿身的抱負不能伸展,他寧願自己從未活過。
永安城地處偏遠之地,一路上快馬加鞭,從京城到永安城的邊界還行了整整二十八日之久。
到達永安城邊界的時候,正值晌午,烈日炎炎之下,是疲憊不堪的汗血寶馬和兩個年輕的男人。
汗血寶馬乃是皇帝欽賜,兩個年輕男人除了顧長青之外的另一個是他光着屁股一起長大的朋友,也是此次顧長青的護衛。這個人叫言木,他和顧長青的關係堪比手足,不過兩個人的性格和長相卻又大相逕庭,顧長青眉目清朗,遠遠的看過去就如同遠山一樣,清俊引人如畫一般。但是因為從小經歷的緣故,他的身上總是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所以俊美的臉上總是面無表情的,如同遠山蒙了霧一般!
作為新科狀元,他在及第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是京都里的風雲人物,才情橫溢,長相又是清朗疏俊,引得無數女子追捧。
一時之間,“長身而立遠山青,玉樹臨風皎月明”這句話也傳唱了起來。
而言木,用一句話來形容最好不過,就是生的一副好皮囊,一副讓女人都嫉妒的好皮囊。後來因為被男人當做女人調戲之後,就發誓非要弄出一撮大鬍子證明自己的性別,白皙的臉蛋上不合適宜的留出鬍子,就像是一個白面饅頭上粘了一圈狗毛,以至於讓人哭笑不得。顧長青每一次看向他都是拚命的忍着心裏的噁心,也拚命的忍着不讓自己去想狗毛這個物什。
可是,就算每一次顧長青拚命的忍着不去看言木,但是言木的存在感從來沒有因此而降低過,反而那個如同夏日裏急切而來的大雨一樣,噼里啪啦的沒個完。
“長青,我就不明白了,你有大好的前途為什麼非要來這一個陰森恐怖的地方啊!弄不好咱倆的小命可都要交代在這裏了。”
“你知不知道,這個地方叫什麼,那可是地獄啊!”
“你以後可得對我好一點,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險來陪着你的。你對我好,不準欺負我,罵我。”
“不過,你說,那裏會不會有大把的美女啊!”
諸如此類的話,言木是說了整整的一路。顧長青通常都是假裝沒有聽見。直到如今的兩個人站在永安城的邊界,看着近在咫尺的修羅地獄,言木一改往日的胡言亂語,顫顫巍巍的說了一句話,“長青,要不咱倆回去吧。”
長青看着前方搖頭。言木繼續說,“長青,我害怕。”長青還是繼續搖頭。言木又繼續說,“我真害怕,我還沒有娶媳婦呢,死在這太得不償失了。”
顧長青還在搖頭,言木這一次才發現他根本就沒有在聽自己在說什麼,生氣的他於是在顧長青的馬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腳,此時此刻的皇帝如果知道他賜予的汗血寶馬被如此對待,估計會氣的把言木抓回去做太監。
然而,馬隨主性,汗血寶馬的屁股上留下了言木的腳印,但是它依然和他的主人一樣,已然不動。
言木恨恨的在長青的耳邊大聲喊了一句,他才回過神來,其實剛來言木的話他也都聽見了,他愣神只是在想一件事情而已。他選擇的這條路,自己能不能做得好。
這個已經被黑暗侵染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還給它一片清明。
“我自認一身才情和勇氣,不到這兇悍之地,又怎麼能證明自己呢?在京城做一個閑職固然好,但是那不是我顧長青的追求!”
“是是是,就你有追求。”言木不樂意的嘟囔着。
“你知道,我從小的願望就是懲奸除惡,如果小時候,我們家在經歷那些事情的時候能夠碰上一個清正廉明的好官,就不會是今天這樣的境遇。”
顧長青的言語冰冷的沒有絲毫的溫度。
言木心下瞭然,便禁了聲陪在他身邊。雖然他嘴上總是不滿意的嘟囔,但是在他的心裏,前方就算是萬丈高崖,他也願意陪着顧長青闖一闖!誰讓從小到大兩個人一直在一起呢,光着屁股長大的友情堪比天地。
兩個人又行了一段路,顧長青開口說,“還有半日大概就能到永安城內了,我們不急,先在這裏找一間客棧住下來,明日再進城。”說著自馬上跳下來,打算牽着馬前行。
言木不理解的看着顧長青,蹙着眉說道,“不是,咱們這一鼓作氣到了城裏多好,你為什麼偏要在這休息,更何況這裏的客棧不怎麼好啊,也不知道乾淨不幹凈!”
“先代聖賢說,立官於黎民百姓之中方才是正!所以,今天我們要體察民情,不走了。”顧長青面色不改的說。
“得,我什麼也不說了,你說什麼都對。但是,我們能不能找一家可以洗澡的客棧,我都要臭死了。”言木撇着嘴,哪裏是心甘情願的樣子。
“好,這個我答應你。”
兩個人牽着馬繞過了兩個街區,就看到一間小客棧。
言木四處看了一下,那間客棧不大,在外面看起來也並不上檔次,門口的地上已經有了一些污垢,於是對着顧長青說,“喂,你真打算在這種地方住下?”
顧長青還未說話,客棧的小二就看着來人走上前來,“二位爺,咱們是吃飯那還是住店啊?咱們這偏僻,人少,遠比不上永安城裏的繁華,我敢說二位爺就算是再走出去二十里也找不到比咱們這更好的客棧了!”
言木一想,再走二十里怕是就到了永安城內,好的客棧那還不是像一鍋里的豆包,一個挨着一個。
顧長青沒有理會店小二的自我吹捧也沒有理會言木的不情願,他點着頭說,“就這吧,兩間房!”
言木立馬搖頭,“不,要一間房!”
這初來乍到又人生地不熟,他不知道自己一間房會不會睡得着。
顧長青對着這個說要一間房的人翻了一個白眼,但是並沒有拒絕,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打地鋪。”
雖然睡在地上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舒服,但是言木還是點點頭,就要一間房,睡地上就睡地上。
“好嘞,二位爺稍等,這就給您準備上好的房!”小二笑呵呵的拿着鑰匙遞給顧長青,接着又去招待別的客人了。
上樓之前,顧長青再次打量了一下這間小客棧,雖然是邊界地區,客棧面積也不大,裝修也不是很精美,但是此時吃飯的人倒是不少,人滿為患的。
他簡單的看了一圈,轉過頭想要上樓的時候卻正好對上幾個人也同樣的在打量的看着他,見他察覺,又迅速的收回。
他好笑的又看過去,剛才的那幾個人正在低着頭奮力的吃東西,只是拿不經意間拿反的筷子,出賣了他們。
回到房間,兩個人簡單的休息了一下,接連這麼多天的舟車勞頓,簡直疲乏的什麼都不想動。
傍晚,百無聊賴的言木坐在房間的椅子上,不斷的搖頭,一張嘴就是那說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話,“長青,我問你到底知不知道這裏的官府老爺已經連着死了幾任了,你有什麼辦法快想想,咱倆可不能剛來就丟命啊。”
“沒什麼辦法,既來之則安之。咱倆要是現在逃跑,就是抗旨就是忽悠皇上,照樣活不了。”顧長青滿不在意的說,可苦了當時那個以為顧長青考上狀元發達了,自己也能享享福的言木了。
言木撇撇嘴,走到窗子邊打開透透氣,秋末的風如同刀子一般迅速的湧進來,他打了一個冷顫又迅速的關上。
兩個人沉默的又過了一會,顧長青收拾好東西,換掉自己一身灰塵的衣服,雲淡風輕的對着言木說,“走吧,吃飯去。”
言木趴在桌子上,頭藏在胳膊底下,興緻厭厭的說,“不吃,沒胃口!”
他這麼說的是因為他覺得這種地方不會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剛剛上來的時候看到客棧下面吃飯的地方,那清湯寡水的看着就沒有胃口,如果是為了勉強填飽肚子的話,他寧願不吃,因為他還不餓!
“你不去那我可走了,剛才我們一路走過來的時候我可是聞到一陣香味,那味道好像比吉祥居的烤鴨還香!”說著,顧長青頓了頓,提起語調,“怎麼,真不去?”
“去去去,誰說不去了,真煩人!”言木撇着嘴不滿道。
兩個人收拾好下了樓,在樓梯口處正好碰見客棧的掌柜,他熱情的打着招呼,“兩位公子,這是要出去啊?”
顧長青還未開口,就聽到言木說,“恩,出去吃飯!”
他在心裏暗自罵了一句,怎麼從前沒有發現言木這麼蠢,在飯店的掌柜的面前說要去別的店吃飯,那不是在找不痛快嗎?
幸好,掌柜的不在意的笑了笑說道,“是,隔兩個街區就有一家店,味道極好,我們也常去,不過,你們可要早點回來啊,這不比城內,晚了沒有燈,也不安全。”
顧長青點點頭,算是記下了!
言木剛剛聽了掌柜的話,整個人都是激動的,恨不得此時牽着馬,疾馳而去。
一路上,兩個人路過的幾個街區,各種各樣的店鋪都臨街而立,在夕陽的餘暉之下,更顯繁華美景。
言木看了不禁咋舌說道,“這永安城可真是有錢啊,不說別的,就這邊界小鎮就能如此,去到城裏還不知道會什麼樣呢,會不會亮瞎我的眼啊!”
顧長青冷冷的撇了一眼,想着言木從小到大也不是沒去過京都,也不是沒在那裏生活過,怎麼一來到這永安城,反而像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了。
在言木的驚嘆之下,不時,兩個人就已經能夠看到那家店,它看起來很大,遠遠的甚至能夠看到裏面騰升而起的水汽。
剛剛入座,店小二便拿出寫着菜的單子上來,“二位公子吃點什麼啊?咱們這煎炒烹炸樣樣都有,保准您吃了不後悔。”
言木拿着那張單子琢磨了良久,看着這個想要那個也想要,看着別桌端上來的這個想吃那個也想吃,菜已經點了都幾個,就是愣是不肯放下菜單。
這一個月以來,每天都風塵僕僕風餐露宿的,沒有吃過什麼好東西,此時光是聞着這味道,就都要流了口水。
飯菜上來,言木就開始大快朵頤,連連稱讚說好吃。反而最先說著要來吃飯的顧長青卻像是小貓點食一樣,只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拿着一隻青色的茶杯淡淡的喝了一口,就饒有興緻的看着裏面的食客和聽取他們之間的談話。
這是他出來的目的,很多時候,這種飯後資談更有實際用處。
顧長青先是簡單的掃視了一圈這個店,把所有人物都盡收眼底。這裏大概是他們所住的那個地方的兩倍大,整個店面裏面裝飾的很是溫馨,牆壁上還有不少字畫,整個屋子裏溫暖如春,看着這些食慾都好了起來。
和他們隔着一個桌子距離的那桌,坐着四個男子,他們穿的還算乾淨整潔,不像是靠苦力生活的百姓,但是也不像是有權有勢的人,應該是一些做着小買賣,剛好有點小錢,卻又喜歡茶餘飯後找點資談的人。
不求大富大貴,只想着活的輕鬆自在,而在這樣的人嘴裏最能夠聽到一些事情。
而緊靠着顧長青那一桌的兩個人,一直正襟危坐,桌子上只有兩個菜,沒有酒,這種人一看就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某個江湖組織的人,像永安城這種地方,地處三國交界,又是富饒之地,有這樣的江湖組織的人在並不是什麼稀罕事,顧長青只是撇了兩眼就看向別處。
而另幾個距離比較遠的,都是一些普通的人,他們風塵僕僕,吃着最簡單的飯菜,說話聲音也不大,像是怕打擾別人一樣。
再往裏面看過去,只有一個男人坐在椅子上,身邊還站着一個侍衛模樣的人,他手裏和顧長青一樣,拿着茶杯饒有興緻的晃來晃去,姿態悠閑,說不出的高貴之感。
但是因為距離較遠,他整個人又都隱藏在角落裏,所以,顧長青並看不真切他的面容,索性就作罷。
打量了一圈,回頭看了一眼吃的正香的言木,於是做了一個好像是要和言木交談的姿勢往他那邊的座位坐過去。這樣,他的位置就是最挨近那四個人的,也就可以更好的聽那四個人的講話了。
“喂,你幹嘛?”言木不解的看着他坐過來,警惕的問。
“吃飯。”
“神經病!”言木諾諾的說了一句,就繼續和自己那隻香酥雞戰鬥。
顧長青挨着言木坐下,豎著耳朵,聽着那四個人的談話。他們一開始也都是聊一些天南海北不着邊際的胡說八道,但是過了大約半盞茶的時辰之後,其中一個坐在靠南位置的男人小聲說,“哎,你們聽說了嗎?咱們這新任的官老爺可就要來了,還聽說是一個新科狀元,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另一個點頭附和,“可不嘛?就這地方,有多少油水我都不來。命要緊啊!”
另外兩個人也連連點頭,靠南位置上的男人繼續說,“你們知道為什麼咱們這永安城不太平嗎?為什麼這當官的都做不下嗎?”
他們搖頭,那人繼續說,“我聽一個高人講,咱們這永安城啊,鬧鬼。”
“鬧鬼?”
那人點點頭,“不過這高人說了,這鬼啊得看人,咱們一般老百姓它都瞧不上眼,聽說這鬼就住在那縣衙裏面,要不怎麼能死了那麼多縣令了呢。”
“我好像聽見過,我上次去城裏大半夜喝酒出來,就聽見那城裏鬧鬼的聲音,鬼哭狼嚎的。嚇得我直接跑回客棧了。”靠北坐着的男人驚恐的說。
“是是是,我好像也碰見過,那叫一個恐怖。”
“這麼嚇人那?快別說了,要不鬼該到咱們這來了。”說著,突然一陣風把窗戶吹開,給那幾個人嚇得一驚。
“說這些幹嘛,來來來,喝酒。”其中一個人打着圓場說。
幾個人又呼啦呼啦的喝上了。
此時的言木已經酒足飯飽,他好奇的趴在顧長青的邊上看着他,“你偷偷摸摸的聽什麼呢?”
顧長青回過神,輕聲說,“回去告訴你。”又看了一眼言木吃的乾淨的盤子,說了一句,“你吃好了?吃好了就走吧!”
夜晚的黑幕將要落下,他們還是要休息的。
日後的事情管他是人是鬼,總之是需要一番力氣。
顧長青兩個人走了以後,坐在角落裏的男子把手裏的茶杯輕輕的放下,嘴唇輕輕的動了動,“他就是新來的縣令?”
侍衛點點頭,“是!”
男子看向外面,顧長青的身影已經和夜晚融為了一體,他的嘴角也漸漸浮上一摸笑意,“這個遊戲可是越來越好玩了。”
與此同時,還在路上的兩個人,言木吃撐的揉着肚子嘴裏還不斷的稱讚說好吃,顧長青則是想着剛才那幾個人的談話,鬧鬼?果真是無稽之談。
只是,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兩個人並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然而,命運之門的有趣就在於人們永遠也不知道自己會錯過什麼,永遠也不知道自己錯過的又會帶來怎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