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4不能習慣

龍魂樹林飛出蛋黃之後變化並沒有停下來，動靜似乎小一些，又讓人更加看不透了。

“婉瑩，是水影，只有水影才能幻化出這樣的效果。”

涅凝還在堅守崗位，聖女回來，她才站起來，神情有點複雜，又不全是擔心，凌度的聲音她也聽到了。

龍魂樹林裏最快消失的，是與土魂有關係的肆虐的狂風，風住之後，隱約的火勢也減弱，群魔亂舞一樣的樹枝隨之安穩下來。聖女回來的時候，火已經難覓其蹤，還有代表閣依族，以及只有凌度才能釋放出來的閃電也不見了。

“主母，龍魂樹林還是進不去，幻象還在！”

聖女知道土拓所謂的幻象，不是她所見到的，指的是被龍控制的龍魂樹。

此刻的龍魂樹林像極了海市蜃樓，因為水影，樹林顯得縹緲，隱約還能看出有水波蕩漾。

“老公你在哪兒，我怎麼看不到？快給我出來，不然我不理你啦！”

“婉瑩別急，我現在的狀態有點特殊，我可以看見你們，靈橋鎮那裏都可以看見，你們想看見我，應該還需要點時間，劉姐那裏已經做好飯，你餓沒有，要不你們先去吃飯？”

“老公，你……”

凌度的語氣就算有安慰聖女的成分，還是能聽出不是極力隱忍克制，也就是說，他的狀態不是受傷很重那麼糟糕。

“是金靈，他也飛出來啦！”

只有靈族才有發現金靈的眼光，涅凝聲音響起的同時，龍魂樹林裏再次出現金光。金靈就是一隻蟲子，金光也只有稍縱即逝的一線，容不得看明白，金靈已經不見，而且是向空間深處，分明就是不願見人在逃避。

“婉瑩，快退開！”

聖女還沒決定是否追過去，被涅凝和頤和拽着往後退出去百十米遠。龍魂樹在變大，就像用放大鏡看到樹林的效果。

聖女沒驚呼出聲，所有人都沒感受到天崩地裂那樣的恐怖壓迫。涅凝她們速度夠快，相比龍魂樹林擴張的速度還是顯得慢些，被樹影籠罩，好多人還渾然不覺呢？

“頤和，怎麼辦？”

頤和他們佈置的陣法，就是為封閉龍魂樹，這情況是他們沒想到的，龍魂樹林突然擴張到原來的幾倍面積，不是證明陣法失敗了么？

“婉瑩，我們佈置的陣法消失了，不對，好像被龍魂樹吞噬了，唉，你們看看，這不是幻象，是真實的龍魂樹誒！”

“嫂子、媽，小曦姐，你們沒事吧，我來救你們啦！”

龍魂樹林原本的面積是以畝計算，加之株距比較寬，龍魂樹又容不下其它樹搶生存空間，才看着不像森林。這時候樹林擴大不是一個方向，而是向四外蔓延，應該以平方公里來計算面積，聖女他們置身其中，目光投射出去，就感受到了樹林的浩瀚。

葉盛他們過來的比較慢，也是聽到凌度的話，認為不會出意外。變化來的太突然，他們在龍魂樹林外，要一番尋找，才能看到聖女他們影影綽綽的身影。

聖女沒遇到危險，也不再急於離開這裏，還走近一棵龍魂樹，有些不明所以地檢查着。

“葉盛，你們試試能進來不，這些龍魂樹感覺不一樣了！”

“嫂子，我們也能進來，是不一樣，所有龍魂樹都長大了，你看看那時候老大特意留下的幾棵大樹，都竄到天上去了，和摩亞族的祖樹有一拼，樹也多了很多，這裏木材的儲備量，我看有過去的幾十，甚至上百倍，咱們想做傢具，都可以用龍魂樹，太棒啦！”

龍魂樹比空間裏其它樹木生長的速度慢很多，比外面移植進來的檀木那一類珍貴樹種長勢還慢。空間裏的龍魂樹也有一年多，按照這裏的時間，都差不多有三年，除了有一些樹苗鑽出來，原來的大樹變化一點都不明顯。

龍魂樹渾身都是寶，從樹葉到花朵，結的果實都被葛欣月當成寶貝珍惜。還有龍魂樹的木料，邊角料都做成手串掛件賣出好價錢。

葉盛他們對龍魂樹的想法很多，因為龍魂樹生長慢，再加上能稱得上大樹的只有不多的幾棵，砍倒也不夠分，所以大夥都克制着。

如今不同了，正如葉盛說的，過去沒捨得砍倒的那幾棵大樹，如今直徑估計都在十米開外，高度至少有一百米。

不僅樹林的面積向四外擴張了幾倍，那些過去直徑只有幾十厘米的龍魂樹，就這幾天功夫，充氣一樣，不僅高度竄上去，樹直徑也暴增，當初被他們界定為大樹，直徑在兩米左右的，已經多到數不過來。

聖女聽葉盛說要砍樹，着實慌亂了一下。龍魂樹不再被龍控制，葉盛之後又有好多人進來，再沒遇到阻礙。聖女不高興的，是跟葉盛一樣，他們面對龍魂樹，都流露出痴迷的神情。人太多，聖女拿不準先把誰趕出龍魂樹林。

“啊葉盛，你的刀拿出來想幹啥？”

葉盛有刀很正常，他的刀往龍魂樹上比劃，絕對是有目的的。被聖女喝止，葉盛一路小跑過來。

“嫂子，小靜應該也有了，我這不是尋思，該給我兒子準備個搖籃或是小床么？”

“小靜也有了，真的？”

聖女無所謂，這事還不能分散她的注意力。倒是鄭曦，吃錯藥一樣，她的音量是平時幾倍，反正不是很高興。小靜也來了，落後葉盛幾步，看到小靜羞澀又驕傲的樣子，鄭曦的臉色都變了。

“臭丫頭，都是你害的，這幾天我不管你了，小靜，婉瑩交給你，正好你們可以互相照顧，還可以交流經驗，我……”

鄭曦沒說完，拉過小靜推到聖女身邊，看小靜很認真地點頭答應，她就抬腳走開，還很急匆匆的。

“小靜，原來你也有小寶寶，鄭曦妒忌咱們啦，不對，那也不能砍龍魂樹，我老公還沒出來，萬一你們把他胳膊或是腿砍斷怎麼辦？”

聖女這是天真，還是當局者迷？葛欣月原本也是想不通聖女為什麼如此堅持，聽到這個擔心，再也忍不住地笑出聲。

“婉瑩你能不能不說昏話？凌度怎麼可能在龍魂樹里？如果他在龍魂樹里，那倒是好事呢，你還是跟我老實回去吃飯，你不餓，肚子裏的寶寶還需要營養呢，還有小靜，這麼大的事都不先告訴我，你們兩個，以後都不準亂跑！”

聖女臉上先苦了一下，葛欣月一手抓住她，一手抓住小靜。聖女接着又眉開眼笑，把龍魂樹的事都放下不管了，還幸災樂禍沖小靜眨眼睛呢！

“婉瑩乖，我已經檢查過，龍魂樹里沒有龍，葉盛他們想砍樹，就讓他們砍好了，你一定要聽話，你是嫂子，可要照顧着小靜點兒！”

才走出去一步，聖女這下真的蹦起來。凌度的聲音又響起，可她還是不能確定凌度的位置。

“老公你躲在哪兒？金靈都回來了，你能看到這裏嘛，龍魂樹長得好高好大！”

“婉瑩，這些我都能看見，還看見師娘領着你和小靜準備去吃飯，龍魂樹也是正常的，就是一下吸收的好處太多，頤和他們陣法的靈氣被龍魂樹吸收了，另外還有一些龍的力量，所以龍魂樹才會這樣，有可能過一會兒就能開花結果，不過你們不用擔心，龍魂樹的這些變化，與龍不再有關係！”

“老公，金靈去找你啦？”

“金靈沒找我，他貪吃，龍的力量吃撐了，蛋黃長出一對翅膀還挺威武霸氣的，金靈只有頭頂長出兩條鬍子一樣的觸鬚，他嫌棄不好看，現在是沒臉見人躲起來了！”

“凌度，你還說，都是你害的，不知道你出來會變成什麼樣子，可能還不如我呢！”

金靈的樣子雖然看不出威武，可是那麼渾然天成的流線體，也是精緻得無可挑剔。如今長出來兩條觸鬚，聖女只覺得好玩，金靈從不知道多遠的地方傳音過來時，聖女已經笑彎腰，要葛欣月拽着才能好好走路。

雖然凌度沒現身，空間裏還是恢復了久違的正常。有閣依族幫忙，一頓飯功夫一棵直徑超過四米，高度近五十米的龍魂樹就轟然倒下。

都說樹大裏面是空心的，龍魂樹沒讓葉盛失望，木質還是那麼細密，而且相當有分量，如果讓他們下手，尋常刀斧都砍不開的龍魂樹，不知道要幾天，或者幾個月才能讓仔細計算過，能出幾百方木料的，那麼粗一棵龍魂樹倒下。

凌度說的沒錯，龍魂樹與龍不再有關係。這個過程中，龍魂樹林裏再沒出任何靈異事件，只有一個個眉開眼笑地搶木料的人。

凌度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凌度至今不見現身，大夥本該沒什麼好心情，可是最應該擔心的聖女都習以為常，別人也都悄悄放下心事，空間裏的日子只有更好，沒有最好。

讓大夥還不能習慣的只有一點，那就是似乎所有人都不再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