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 邀約
連着兩次運道不錯,謝問心忽然對拿到魁首多了幾分信心。
兩枚月符合體后,又變為一枚新的月符。只是從內里現出了一顆珠子,與月符材質差不多,亦是溫和透亮,只有黃豆大小。
神識探進去,內中靈氣極為充裕,還有凝神靜氣之用。想來不僅可以補充消耗,還對修行有所進益。
這應是過了這一關的好處了。不過她方才並無消耗,她的修行速度因着十層靈台的緣故,本就極快,這珠子暫且被收到儲物袋中去了。
謝問心打量着身周,與方才的樹籠一模一樣,只是樹枝的脈絡走向不同罷了。
這樹籠中只有她自己,看來她的對手還沒有晉級。
“你知道玉露丹么?”謝問心問着天魔。
她原想着九幽死氣可以憑藉造化之氣驅除,可修鍊這麼久,死氣的消耗並無多少,見到雲千蘿的丹藥,才起了動用外物的心思。
“沒聽過……”天魔思索了許久,才道:“佛修的東西,我哪敢靠近……”
也是。
謝問心按下心思,打算等法會結束,回去問問便宜師父。
……
霧氣宮殿上,纖阿神君對着雲渺城主微微頷首,月白色的身影與雲間蟾宮融為一體,須臾不見蹤影。
六階神祇離去的動靜自是驚動了不少人。破妄宗龍蟠真人率先抬首看了過去,寬大的袍袖被月色的餘波微微掀起,襯得他宛如謫仙。
一直注意着他的不平劍君亦是看向纖阿神君離去的方向,虎眸微眯:“神君竟然離去了。”
“距上次纖阿神君來雲州法會已經幾千年了吧……”那時神君也未到六階。
“只片刻就離去,難道是神君所看好的弟子失去資格了?”
幾位私交甚好的修士默默傳音交談着神君的來意。
畢竟纖阿神君自她最得意的弟子溫良書失蹤后,已許久不顯人前了。如今現身在區區不過元嬰期的法會,如何不教人猜測紛紜。
“雲海月輪是因月華而生,纖阿神君乃是月神,想來是於修行有用吧。”
出言之人聲音溫潤清雋,如玉石錚鳴,尾音卻稍軟,這般說話習慣的只有落泓島的秋別夢了。
儒門與神道交好,秋別夢此言算是打消了諸人明面上的猜測。但私下如何猜疑,只有眾人自身知曉了。
“浮生前輩。”龍蟠真人並未參與諸人的猜測,他走到浮生道人躺倒的欄杆邊,稽首道。
浮生道人本對法會沒有興趣,正闔眸假寐,聞言乜斜了他一眼,不冷不熱道:“破妄宗的滾遠點。”
“撲哧……”
嗤笑聲來源於上方,是倚在樹上的孟章峰主,他晃着短腿,不知從哪裏拿出來一塊靈瓜啃着,居高臨下的看戲。
龍蟠真人碰了壁,也不惱怒,臉上笑容不變:“晚輩小徒即將結嬰,浮生前輩可否賞臉一觀?”
“不去不去!”浮生道人翻了個身,背對着龍蟠真人,語帶嫌棄。
“晚輩最近新得了霰霞山的靈泉,清醇厚質,比您葫蘆里的要高上一個品階。不知浮生前輩可願來我洞府一嘗?”龍蟠真人看了眼浮生道人腰間的小葫蘆,語氣蠱惑。
霰霞山的靈泉,只在天際佈滿五色雲彩時出現。且霰霞山幾與雲霞融為一體,甚是難尋。浮生道人耳朵動了動,卻沒有動作。
“並非是在破妄宗,而是晚輩在別處的洞府。”像是知道浮生道人的顧慮,龍蟠真人耐心解釋。
“說了不去就是不去!”浮生道人擺着手,彷彿遇見了什麼晦氣之物。話音剛落,人就不見了。
龍蟠真人輕嘆一聲,不再堅持。
“瓜給我來一塊。”
一旁的玉樹上,浮生道人一個閃身站到了樹上,青衫隱隱,長身負劍,竟有幾分落拓。只是面上的神情打破了這份洒脫,一臉不耐的盯着孟章峰主溫道奇。
溫道奇瞥了他一眼,手中倏忽出現一個晶瑩幽香的靈瓜來。
接住了拋過來的瓜,浮生道人方覺有些牙痛。
他方才,竟拒絕了霰霞山的靈泉……
“湯其非與旁人不同。”孟章峰主吃完了一塊,手中的汁水亦消失不見,才又拿出一塊,狀若不經意的說。
“那小子長得一臉壞水,惱人的很,還不如你順眼。”浮生道人指尖一動,幾道劍芒閃過,手中靈瓜便分成整整齊齊的小塊。也不知聽懂了沒,只語氣一如既往的嘲諷。
“……那可真是謝前輩抬舉了。”溫道奇皮笑肉不笑,小小的臉埋進瓜中不去看他。
……
謝問心在樹籠中待了盞茶的功夫,手中月符才有了反應。
想來是此番的對手要出現了。
這麼短的時間就過了關,想必不是泛泛之輩。
方才的時間她也沒有閑着。那鬼修少年所言,法會中並不禁提前設伏,她倒是記在了心裏。因此仗着先到,在樹籠中布了幾道陣法。
時間倉促,雖來不及布下什麼絕殺陣法,但幾個困陣還是綽綽有餘的。待會兒來的對手若是佛修,她便繼續講道理。若是鬼修,便力求在對方還沒反應之前,送他出去。
人影晃過,這次的對手也清晰起來。
“果然,事不過三。”謝問心一嘆。
眼前之人面生的緊,一頭秀髮烏黑濃密,顯然不是佛修。
但也不是鬼修,還不算最差的情況。
謝問心還未等寒暄,眼前的黑衣女修目光一寒,徑直捏訣向她衝過來。
對方來勢洶洶,謝問心目光一凜,被周身籠罩的冰寒之氣打消了想法,亦是認真對待起來。
幾道寒冰符對她來說無甚作用。她的眼界比之尋常築基修士高得多,低階符籙的走向她都能提前料到,幾個閃身便到了方才設下的困陣中。
一片白霧茫茫,黑衣女修眼中不見了謝問心的人影,卻並不驚慌,目光堅毅,閉目感受起謝問心的方位來。
她乃少見的冰靈根,修鍊的功法亦是不俗,這在散修中已是極為難得了。
謝問心見困住了對方,便感受起月符的位置來。
她沒有忘記,法會的規則是要得到對方的月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