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嚴島之戰（三）

半日後，川面上駛來了兩艘小早船，船上打着一文字三星的毛利家家紋戰旗。

靠岸后，下船的為首之人正是細川聰明丸，此次前往，向毛利元就說明了借道原委，並借得兩艘小早船，又去拜訪了一下瀨戶內海活動的海賊眾。

沒想到回來的時候看到了這樣一副慘景，“這是怎麼回事！”細川聰明丸暴怒的質問道，任誰回來看到傷亡過半的情形，心情也會十分憤怒。

“主公，是這樣…”上泉秀綱一五一十的敘述了起因經過。“主公，都怪當時臣下過於追求意境，沒有守護好這裏，臣下願刨腹謝罪。”上泉秀綱伏地不起。

“主公，是屬下只顧追求箭術，拜託上泉大人指點，才有此大禍。都是屬下的過錯，於上泉大人無關，屬下願意領死！”說完，內藤正成抽出腰間脅差，就要刨腹自盡。

細川聰明丸上前一腳踢飛了內藤正成手中的脅差：“混蛋！誰讓你死的！經過我同意了嗎？你眼中還有我這個主公嗎？”

內藤正成趕忙跪拜：“屬下不敢，屬下知錯，請主公准許屬下刨～”

“夠了！”細川聰明丸打斷了他後面的話，嘆了口氣說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言語頓了一下，掃了一眼各自帶傷的眾家臣和年幼的眾孩童：“說起來，也怪本家沒有安排妥當，長久以來的順風順水，忘記了這亂世人間的貪婪與邪惡。你們快點成長起來吧！記住今天血的事實，跟隨我！踏平這罪惡的世間！”

“咿！咿！喔！！”細川家所有人就這樣高喊三聲，武器也跟着高舉三次，彷彿在宣洩心中的慪氣。

高喊過後，細川聰明丸轉身看向身後的一名年輕武士，開口諷刺道：“小早川大人，你怎麼看？”

現場氣氛頓時降為冰點，細川家武士虎視眈眈的望着毛利家一眾人等，只要細川聰明丸一聲令下，隨時擊殺隨船的毛利家一眾。

“呃，屋形大人言重了，此事皆因當地的國人眾為非作歹，平日裏他們就不尊統領，父親大人其實早就想將這些極惡之徒徹底剿滅。只可惜一直被大內、尼子家這樣的大大名所窺視，因此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好一個巧言舌辯的小早川隆景，怪不得是後期支撐起毛利家的智囊，兩三句話就撇的一乾二淨，要不要趁機幹掉他？可以提早分裂毛利家的兩川體系。]想到這裏，細川聰明丸最終還是放棄了幹掉小早川隆景的想法，一是不利於自己後面的部署；二是歷史的事實證明，即使小早川隆景死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因為歷史上小早川隆景無嗣，毛利元就乾脆把九子小早川秀包過繼給了他，繼續維持兩川體系。

“既然如此，那毛利家是不是應該感謝本家？幫助毛利家清除了積弊？”細川聰明丸話鋒一轉說道。

“這是自然，在下代表毛利家感謝屋形大人的出手幫助，路上有關行程的所有事物，本家一定會負責到底，請屋形大人放心。”小早川隆景微一行禮，順勢說道。

[靠！這本來就是兩家約定好的好吧，現在竟然拿出來當做報酬，還稍微隱含威脅的味道，不過即使這樣，不放你點血出來，我白兩世為人了。]細川聰明丸眼珠子一轉說道：“這本就是兩家約定好了的，難不成右馬頭大人是個爽約之人？用約定好了的事實，來搪塞我？既然如此，那本家就告辭了，回到京都后，本家準備宴請近衛關白大人，聊一聊路上的所見所聞，順便大力讚揚一下毛利家的誠懇。”

小早川隆景一聽臉都白了，本以為這個細川家當主已經名存實亡了，早先毛利家也只是因為他的出身客套下而已，沒想到他還和朝廷走得那麼近。要知道毛利元就本打算滅掉大內家后，趁機給毛利隆元申請從四位下大膳大夫的官位呢。

“啊，哪能呢，屋形大人太愛開玩笑了，本次對我毛利家的大力相助，本家一定銘記在心，永世不忘。另外本家再奉上500貫作為答謝，萬望屋形大人收下。”

[切，真小氣。]想歸想，話還是該客氣的，最後討價還價，除了500貫外，這兩艘小早船也歸到了細川家名下。

看着小早川隆景離去的背影，細川聰明丸往地上唾了一口：“呸！以後再跟你小子算帳。”回頭看了看船上那群尷尬的水夫“看什麼看？以後你們就是我細川家的水夫了，要是誰背地裏跟我耍心眼，我滅了你們全家！”

船上的40名水夫嚇得趕忙跪地磕頭，連連小人不敢的說著。

“哼！你們跟着我細川家可是你們的福氣，算了，都起來吧。彌八郎！賞他們每人百文錢，另外若舉報心懷不軌者，加賞一貫。”

本多正信單膝跪地：“是，屬下領命！”

“另外，彥五郎，給你們一艘小早，負責將受傷的人，還有婦幼護送到界町，命令界町的立佐，京都的意安前往照顧。”說完，細川聰明丸修書一封遞給長坂彥五郎。

神子田肥前守一聽要把他們都送走，趕緊上前跪拜道：“主公，屬下只是皮外傷，不礙事的。況且這樣的話主公身邊的護衛力量太薄弱了，懇請主公讓屬下留下。”話音剛落，其他人也紛紛表示不走。

“好了，讓你們去養傷自然有我的用意，注意傷口不要發炎，你們都做了緊急治療了吧？破傷風現在可沒有疫苗打啊。”細川聰明丸示意他們休息，不要亂動。

“破？風？”雖然沒聽懂，但還是被細川聰明丸的關懷感動的一塌糊塗。

細川聰明丸一行人在太田川入海口分別，一艘駛向界町安頓，一艘駛向嚴島海峽，雖然護衛只剩下上泉秀綱、服部保長、神后宗治、疋田景兼、內藤正成五人，但個個都是高手，何況還有一名劍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