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八)他想,殺人
任天晴先聲奪人,直接震懾住了那三個強搶民女的中年男人。緊接着,她釋放出了自己的威壓,向男人襲去。任天晴雖然只有帝級巔峰的修為,但是她的修為加上威壓中的殺意,只要她想,這三個男人下半生,可就要做傻子了。
三個男人顫抖着身子跪了下來,自然也就鬆開了那個女孩兒。
女孩兒再一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摔在了小巷的碎石路上,因此有許多尖銳的石子扎在了她的頭上。
不過女孩兒彷彿回了魂一般,眼睛動了動,便偏頭看向正在走來的任天晴,還有……還有跟在任天晴身後的、殺氣騰騰的任天翔。
這一刻,女孩兒的雙眼彷彿重新擁有了光華。那是一對極靈動的眸子,眼睛的清澈可以比得上世間的很多人。她的眼底似有一汪無波的潭水,似有一方寂寥的星空,也似有……一個清冷的世界……
她看到了任天翔,因此她迅速爬了起來。
她依舊能感覺得到全身上下的痛苦,甚至現在她能感覺到的疼痛更加強烈了,但是她還是站了起來。她緊咬着嘴唇,嘴裏滿是血腥味。她不知道這是嘴唇被咬破而滲出的血,還是剛才鼻子裏流出的血,不過這濃郁的血腥味兒讓她清醒過來,讓她恢復了一絲……人性。
她邁出了傷痕纍纍的腿,一步接着一步。她不再麻木,但相應的,她將感受到身上所有的痛苦。但她不在乎,因為只有承受着痛苦,她才覺得自己還是一個人,這樣她才不至於無顏見他。
她跑了起來,全然不顧自己的身體承不承受得住這樣的動作。此時此刻,她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回到他的身邊。
而任天翔已經走到了任天晴的身邊。他攔住了任天晴,他知道若是自己不攔着妹妹的話,她會幹出什麼殘忍的事情。
他不想任天晴來處理這件事,他不想這三個人那骯髒的血玷污了任天晴。
他看見了那個女孩兒向他們這邊跑來,他有些欣慰,還好這個女孩兒還有強烈的求生欲,還好她沒有完全沉淪,只要這樣,她就還有無限的生機。任天翔上前了一步,準備扶住這個女孩兒,他的手心已經聚集起了充斥着生命元素的精神力,他想儘快治療這個女孩兒額。
然而下一刻,這個女孩兒卻直接撞開了他的手,撲入了他的懷中。事發突然,任天翔的腦子裏“轟”的一下就炸開了。他呆愣在原地,險些被女孩兒衝過來的力道撞倒在地上。
他聽到了一句話,是這個女孩兒說的。她的聲音很小,甚至還有些沙啞。但是任天翔聽清了!而且,他不僅聽清了,還確定了這個女孩兒的真實身份。
這個女孩兒說的是:“天翔,我終於找到你了!”
任天翔抱着女孩兒,身子也開始顫抖起來。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他這麼問自己。為什麼她回來這裏找自己?
生命元素附着在了全部的精神力中,然後任天翔引動精神力毫無保留得注入女孩兒的身體中,他在盡自己的所能治好女孩兒。
他的嘴唇在顫抖,雙手也在顫抖,他的心更是忍不住揪緊了。他輕聲說話,於是聲音也顫抖了起來:“小桸……小桸,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這個女孩兒,也就是墨桸,並沒有回答任天翔的話。她縮在任天翔的懷中,枕着他的手臂,睡得很安慰。
她累了,自從她被抓住之後,她已經將近兩天沒有閉眼休息過了。不是那三個男人不讓她休息,而是她不敢,她害怕自己一旦閉眼,就再也無法睜開了。
而現在,她躺在任天翔的懷中,躺在自己此生最熟悉的人的懷中,她的心靈獲得了從未有過的寧靜。於是,她安心的睡去,不用再擔心其他。
她的傷口在慢慢癒合,身上的深紅鞭印也在褪去它的猙獰。她那水潤白皙的肌膚正在恢復,那些猙獰的痕迹在一點點的消退,她又變回到了那個美麗的她。
她的身上已經盈餘出了綠色的精神力,這表明她體內的生命元素已經足夠恢復她的傷勢了。於是任天翔收回了這些精神力,然後引動了自己的儲物戒指。
他取出了一件大氅,這是任天晴剛才買的,準備留着過冬的時候穿。他將墨桸裹在了大氅中,裹住了她曾引以為傲的胴體。
他將墨桸交給了身邊的任天晴,自己則是用威壓接替了任天晴的工作。
他向前邁了一步,威壓便重了幾分。他面前的三個男人,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人級中階,哪裏抵抗得了任天翔的威壓?任天翔不像任天晴那樣,他的威壓中沒有殺意,卻已經讓這三個男人五體投地,不敢輕舉妄動。
如下圖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或者說,面無表情實際上也是一種表情。任天翔很少會這個樣子,最近的兩次是在學院大比面對洛斯時和成人禮后第二天面對星烈時,這兩次都是為了任天晴。因此任天晴知道,星靈落知道,洛斯也知道,任天翔面無表情的時候,是他最憤怒的時候。這一次,他是為墨桸而憤怒。
腰后的“菲尼克斯”解開了保險鎖,任天翔很自然地抽出了一柄長劍。於是他持着劍,一步一步地向那三個男人逼近。
他的雙眼透露着一種平靜,他面無表情也是因為這個。他認為自己不需要有什麼除了憤怒之外的情緒,甚至他連憤怒都沒有表現出來,這都是一位,他覺得,面對幾死人,所有情緒都是浪費。
於是他繼續面無表情,
於是他拔出了劍,
於是他向他眼中的那三個死人走去。
這把劍已經多久沒有拔出來了?他忘了。
不過今天,這把劍被拔出來,他便要殺人,也必須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