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死神9
“咕……”祁連赫忽然捂住肚子，“我餓了……”
之芭一愣，也對，距離晚飯應該已經有四五個小時了。不過這裏是虛圈，會有東西吃嗎？
之芭看到祁連赫綠油油的顏色望向遠處那高塔，以一種令他毛骨悚然的語氣淡淡問道，“你說，虛能吃嗎？”
“虛死了以後會化作靈子消失……”所以那種神操作是不可能的吧。之芭暗自鬆了口氣，感謝98的設定（咦），不然今天肯定會發生生食大虛的慘案。
然而他這口氣松得太早了。祁連赫可惜了一下，就想到了虛圈的另一種生物。“那，死神呢？”
之芭：“！！！”救命！請問報警有用嗎！急！在線等！
“好啦，我騙你的。”祁連赫忽然一笑，“真信啦？我再餓也不會去吃人啊。”
之芭默默看着祁連赫的側臉，將信將疑。
“而且人又不好吃。”
“……所以說你吃過對吧？”
“還沒，聽別人說的。”
“……”還沒的意思是，有機會就嘗嘗嗎？該慶幸自己現在是棉花做的嗎？不然第一個遭殃的可能就是他自己吧。
“啊，那邊好像有人。”
之芭迅速回神，放眼望去，遙遠的高架橋末端，的確隱約站着一個人，只是看不清五官。
祁連赫加快速度朝那邊追去，可是那人卻好像故意躲着他似的，在祁連赫快要趕到的時候忽然轉身進了圓塔。
腳步不停地追入高塔，大門卻在身後忽然關閉。
祁連赫適應了一下塔中黑暗的環境，才發現這個“人”十分高大，一身類似禮服的白色長袍，手上帶有白手套，波紋狀領口作得極為誇張，臉上還帶着一個長條形面具，整個人嚴嚴實實地裹在衣物之間，不留一絲縫隙。
十刃NO9，亞羅尼洛·艾魯魯耶利。
他剛收到東仙代替藍染傳達的指令，就感覺到屬宮附近出現了祁連赫的靈壓。這倒是來得正好。
亞羅尼洛並不清楚藍染被祁連赫打傷，他只知道祁連赫是“被藍染大人打敗后逃走”（東仙原話），雖然不清楚祁連赫是怎麼逃走的，但是面對一個靈壓如此弱小（懲罰大會時祁連赫靈壓不強）的傢伙，亞羅尼洛十分自信。
然而此刻站在祁連赫面前，他才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這個靈壓，已經可以和破面相提並論了。
不過，和十刃相比還有點差距。
“我說，你看夠了沒有？”祁連赫被看得不耐煩，語氣一下子惡劣起來。
亞羅尼洛默默抬起右手，拉開白手套，底下露出的，竟是扭動着的肉色觸手！
“吃光他吧，喰虛！”
那一小截觸手忽然扭動着暴漲起來，與此同時，亞羅尼洛的白色長褲被撕裂，露出底下瘋狂繁殖的觸手群。那一道道觸手盤踞着，扭動着，互相纏繞着，沁着透明粘液的表面互相摩擦，發出綿延不絕的粘稠水聲。
幾乎只在轉眼之間，瘋狂增殖的觸手就擴張到佔領了圓塔內部一半空間的地步，與龐大臃腫的下半身相比，亞羅尼洛依然穿着白色披風的上半身閑的無比渺小，乍眼看去彷彿是被怪物吞噬的殘肢。
“惡……”祁連赫大驚失色捂着嘴連連倒退。
後背忽然撞上了什麼東西，祁連赫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想也不想提起白虎就是一刀。
噗嘰。被斬斷的觸手掉在地上沾濕了一小片地面，頑強地扭動着。
“這是什麼噁心的東西啊喂！”觸手似乎擠佔了整個空間，祁連赫剛斬斷一根，另一根就冒了出來。
背後傳來細微的滋滋聲，祁連赫心裏大叫不妙，拼着被觸手碰到的危險強行往一旁衝出數米，回頭一看，剛剛站立的位置被一股白色不明液體淹沒，不遠處噴出液體的觸手還在滴着殘液。
祁連赫瞬間驚了，“死神變里番了嗎喂！我剛剛沒有穿越世界吧？！”
就在此時，祁連赫忽然感覺到手裏的重量一輕。低頭一看，白虎刀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青龍劍。青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抱歉，白虎又鬧脾氣了。他說不想砍這種噁心的東西，還說他年紀太小，不適合接觸這種18X的場面。”
“……”
不生氣，不生氣，深呼吸，要憋住，憋住……不行他憋不住！
猛地將青龍劍丟在地上使勁踩了兩腳，祁連赫指着青龍劍吼道。
“白虎你別躲，我知道你們四個感知共通，你起碼有上千歲了好吧！別仗着自己娃娃臉就裝嫩啊！”
“身為兵器竟然不想砍人！你還沒有沒追求啊！給我回爐重造啊混蛋！”
“而且我才是最小的好么！你們這群成年人給我稍微有點擔當好不好！”
嗖！數道觸手破空而來，祁連赫連忙就地翻滾順便撿起青龍劍，此時也顧不得和白虎扯皮，躲開觸手突襲之後，祁連赫抬手刷刷砍斷靠近的觸手，深吸一口氣，高高躍起。
“原來藏在那邊。”從高處望去，亞羅尼洛正躲在一堆觸手中央，長條狀面具正對着祁連赫的方向。
“不想砍人？在我手上，我要你怎麼砍你就得怎麼砍！”祁連赫大吼一聲，凌空寧腰，掄起青龍劍朝亞羅尼洛擲去。
亞羅尼洛龐大的肉塊反應迅速，數根觸鬚盤結起來擋在本體面前。可是這在青龍劍面前毫無用處，青龍劍帶着尖利的呼嘯聲從觸鬚當中洞穿而過，速度沒有被遲滯分毫。亞羅尼洛極力朝旁邊一避，青龍劍幾乎同時從他的面具側邊擦過，刺入他身後龐大的由觸鬚盤結而出的肉塊當中，眨眼間被瘋狂繁殖的觸肢淹沒。
卡拉。細小的碎裂聲中，亞羅尼洛臉上的面具崩出幾道裂縫，簌簌掉落。面具後邊並不是人臉，而是一根巨大的倒立着的試管，試管中紅色液體裏，兩個紋着數字9的骷髏頭上下漂浮。
“就差一點了！混蛋小鬼！”其中一個骷髏頭凝視着試管中部的裂紋，尖叫着喊道，“就差一點我們就完蛋了，亞羅！”
另一個骷髏頭陰笑幾聲，安慰道，“沒關係，尼洛，這小鬼武器都沒有了，活不了多久了。”
“更何況，那個應該快生效了吧？”
那個？祁連赫幾乎瞬間想到了之前差點噴到他的白色液體。不過那個他應該是躲過了才對啊。
“哈哈哈哈哈！你以為自己躲過去了嗎？”骷髏頭狂笑着道，“看看你肩膀上的小東西吧，小子，你很快就會變得和它一樣了。”
“……抱歉……祁君……”之芭像是能量不足的機械人一般斷斷續續說道，“我不小心被碰到了……這種液體不太對勁，我必須自我封閉了，不然……”
話還沒說完，之芭忽然脫力往前栽倒，被祁連赫凌空撈在手中。
將之芭轉過來一看，祁連赫果然在之芭背後找到了一抹白色痕迹，按照這種分量的話……他抬手摸了摸肩頭，果然，衣料已經完全濕了，那種液體大概早已經碰到皮膚了吧。
祁連赫並不怪之芭，畢竟作為一個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帶進虛夜宮的改造魂魄，他已經足夠努力了。
即使換一個正常的身體，他和十刃也不在一個數量級上，更何況此時被限制在一個玩偶的身體裏，他在戰鬥中能做的只是保持安靜不打擾祁連赫而已。
祁連赫默默脫下外套，用外套將之芭擦乾淨塞入褲兜。他直接用手撕開肩膀的布料，想把自己身上的也擦一擦，卻發現那一小塊白斑像是長在身上了一樣，沒法除去，只能把臟污的外套丟到地上。
在祁連赫做這些事的時候，亞羅尼洛竟然也安靜地看着。祁連赫想了想就明白了，嗤笑道，“你在等這玩意兒發作嗎？”
亞羅尼洛遙遙看着祁連赫，“哈，看來你一點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呢。”
祁連赫死魚眼望着對方，按照反派小boss的節奏，這會兒對方就該自動講解自己的制勝方法了吧。
“老實說，作為一個整，你的確是很厲害了，不過這樣才好，我才能期待你被你自己所化身的虛殺死的那一幕啊哈哈哈……”
“感覺到了吧？靈壓混亂起來了，胃裏有什麼液體要往上涌，好了，快點讓我看看你的面具吧，或許等你變成虛了我可以請藍染大人把你變成破面呢哈哈哈哈……”
祁連赫無語地打了個哈欠：“你難道打算站在那裏等我自己了結嗎？”如果十刃都是這個智商，他真的理解為什麼這群傢伙會被一護，茶渡那種接觸力量不到三個月的傢伙打敗。
“你……為什麼還沒出現變化？”亞羅尼洛問。
“……我真不想和你這種智商低下的傢伙說話，”祁連赫嘆口氣道，“你是我在虛夜宮見到的最蠢，最噁心，最沒勁，話最多的一個，趕緊消失吧……”
祁連赫舉起手臂大聲喊道，“——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