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炮灰軍團
葉秋有時就想：“照這樣下去，我可不是成了個傳教的，和耶酥一個樣了，有了自己的門徒。”
在從大原到武梁的這一路上，全運糧隊的戰俘都知道了葉秋這個人，對他的事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玄乎。大家都知道了他有個能給世間帶來光明的寶物，而這個寶物是玉皇大帝給他的，月亮里的嫦娥仙女是他姐姐，而他本人則是二郎神轉世，有通天眼，只要對着北極星念一段咒語，便可預知未來了。
就在葉秋成為戰俘們的精神領袖之時，西川國元帥西川宗力也沒閑着，一路上降威勝軍，克隆德府，取澤州，破河陽，占懷州，馬不停蹄地攻城掠地，終於在十一月渡過了黃河，兵臨武梁城下。此時東路西川兵尚未到達。
路雖長但終有到的那一天，冬季到來之時，西川國的大軍終於開到了漢國都城的門外，大規模的作戰就要開始了，葉秋以為苦日子終於到頭了，可萬萬沒想到……
就在要攻城的前一天晚上，夜七狼得到了一個極壞的消息，他哭喪着臉跑來對葉秋說：“葉大哥，大事不好了，我剛剛從西川兵那裏聽到一個壞消息！”
“什麼壞消息？最壞也就是讓咱們把糧食再運回大原去！”對葉秋來說，成天趕路簡直就象是受刑一樣。
“比這個還糟，西川國的大元帥要咱們也當兵，給他們打頭陣！”
“什麼？讓咱們也當兵？還是打頭陣，這不是讓咱們送死嘛！”葉秋就算再沒軍事常識，可也知道打頭陣是最危險的事。
“是啊，他們就是想讓咱們和漢軍先拼個你死我活，然後他們好漁翁得利。怎麼辦哪？葉大哥，你快想個辦法吧，要不然咱們可死定了。”夜七狼以前當過前鋒，知道打頭陣的軍隊有時竟會全軍戰死。
想個辦法？我要是真有辦法早就逃了，還當什麼奴隸啊，這運氣可真夠背的！此時的葉秋欲哭無淚，直想以頭戕地爾。
消息很快就在戰俘中傳開了，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跑到葉秋這裏，想聽聽葉大哥的看法。可對這件事，葉秋也是束手無策，無法可想。眾戰俘們只好大眼瞪小眼，互相瞪眼。
就在他們亂成一團的時候，西川國的軍務官來了，發給他們每人一身西川國士兵的軍服，還有每人一把破刀，讓他們待會打仗時用。接着大批的西川國騎兵擁來，把這些戰俘趕到了城外的平地上集合。
黑夜裏，西川國大部隊點起十幾萬支火把，幾乎把黑夜照成了白晝，點點火光漫無邊際地向遠處延伸，彷彿世上只有這支龐大的軍隊一般。
大元帥西川宗力已經等在那裏了，他看了看這群臨時拼湊的戰俘軍，清清嗓子訓話道：“你們曾經都是驍勇善戰的軍人，可惜被我們大西川的無敵雄師打敗了，不過輸在我們手裏也算不上丟人。”
說到這裏，西川宗力換上了一種和藹可親的口氣：“我不願讓你們這些勇敢的士兵只做奴隸，這樣太大材小用了，所以我決定給各位一個重返戰場的機會。等一會我軍就要對武梁發動拂曉進攻了，我認為破城后的第一份榮譽應當屬於你們！當然啦，為了這份榮譽你們得衝鋒在前。我保證，只要你們打進了武梁，我就讓你們自由，讓你們做真正的西川國士兵，如果想回家的也可以，聽清楚了沒有？”
葉秋和夜七狼面面相覷，心中都想：“有沒有搞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什麼第一份榮譽，直截了當地說讓我們打頭陣送死不就得了。”
西川宗力發表了他自以為完美的“戰前總動員”后，威風凜凜地回到西川軍本陣，留下了四千多在夜風中凍得瑟瑟發抖的戰俘軍。
葉秋看看身邊的夜七狼，問道：“不是說在拂曉發動進攻嗎？這大半夜的把咱們拉到陣地上來幹什麼？這麼冷的天讓咱們喝西北風啊？”
夜七狼搖搖頭說道：“當然不是讓咱們喝西北風，你看西川兵本部不也在列隊嘛。半夜列隊是要對漢軍守城的士兵進行搔擾，不讓漢軍休息，這樣在拂曉時進攻勝算便大多了。”
“漢軍休息不成，那西川軍不也休息不成？有什麼便宜好占？”
“葉大哥，你是忠厚的好人，不懂西川兵的詭計。西川兵雖然不休息但他們知道漢兵不會進攻，心理上沒有負擔，可漢兵就不同了，他們不知道西川兵會什麼時候進攻，所以整晚都會精神緊張。等到拂曉時分是人最疲倦的時候，那時西川兵再發動進攻，就算漢兵能抵擋住第一輪進攻，第二輪就不容易了，當初西川兵進攻我們大遼的燕京時用的就是這種辦法。”夜七狼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第一輪進攻？那不就是我們嘛！”葉秋對武梁是怎麼被攻佔的不感興趣，他只關心自己是第一批上去送死的。
“是啊，就是我們。”
兩人對望了一眼，齊聲長嘆。
就在這時，本陣的十二萬西川兵突然一起怒吼，接着二百多隻大皮鼓一齊擂響，“咚咚”聲震耳欲聾。一隊西川國騎兵向武梁城下猛衝，在到達城下一箭地時開弓放箭，把上千支點燃的火箭射上城頭，然後撤退，下一隊衝上來接着放箭。
面對西川兵的火箭，漢兵也開始大叫，不過他們可不是西川兵的那種怒吼，而是相反的慘叫。
原來武梁城牆上擺了很多口大油鍋，鍋內沸油滾滾，是用來對付攻城的西川兵的，只要西川兵順着城牆往上爬，就把沸油倒下去，保准把西川兵炸成肉丸子。
誰成想西川兵不攻城卻先放起火箭來，火箭點燃了沸油，火油四濺燙傷了不少漢兵。漢兵大亂，你推我我擠你又掀翻了不少油鍋，城頭上片刻間便大火四起，烈焰熊熊。西川兵沒被炸成丸子，漢兵自己卻先做了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