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可兼得
離開千葯齋之後，韓立倒也並未着急回酉陽山的臨時洞府，而是在附近尋着一些看起來規模較大的商鋪，逛了起來。
先前購買的那些丹藥高階，已經將他先前積攢下來的靈石差不多掏空了。
而未來一段時間，他又少不了要花錢的地方，便想着將身上一些暫時用不着的材料法寶出售一些，來置換些極品靈石。
走出約莫兩條街的距離，來到一條人流如織的主街道上，韓立就看到了一座佔據着整個街道最好位置的獨棟高樓。
那樓高有三層，均以火泥紅磚修砌，門前豎著兩根金漆廊柱，撐起一架六角飛檐，上面鋪着琉璃青瓦，點綴着金色檐獸，看起來華美至極。
門楣之上，則掛有一張金邊紅底的寬大匾額，上面以金漆書寫着三個頗有氣勢的大字“尤寶齋”。
“尤寶齋，有寶齋……”韓立口中默念了一遍商鋪的名字，只覺得有些好笑，抬步走上石階，跨過門檻走進了店鋪大堂。
堂內客人不少，三五成群地圍在一個個紅木櫃枱前，對着櫃枱後方貨架上擺着的各式法寶器物指指點點。
在他們身旁，全都陪着一個青袍侍從模樣的人，或是滿臉笑意的講解着什麼，或是從貨架上取出某樣法寶，拿給他們查看。
韓立略微環顧了一下四周，就發現那些貨架上所擺放的法寶器物，等級雖然都不高，最多也不過是些適用於化神期修士的法寶，但在同等級中的品質，卻都也算是上乘。
這時，一名青衣侍從也注意到了他，連忙跟身邊熟客打了一聲招呼，就滿臉笑意地迎了上來，開口說道：
“這位客官想要看些什麼，要不要小的為您介紹一下？”
“我不買東西，我是來賣東西的。”韓立笑了笑說道。
“這樣啊，那客官請隨我來，我們尤寶齋的收購一事，向來是由海大師和胡大師負責的，我這便帶您去見他們。”青衣侍從聞言一怔，隨即說道。
韓立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在青衣侍從的帶領下，韓立從後堂的一架木質樓梯蜿蜒而上，徑直來到了三樓。
三樓上的格局與一樓大廳完全不同，不像是商鋪店面，倒像是客棧茶室，分隔着一間間獨立的房間。
“海大師，胡大師，有客人到了。”來到一間房屋門前，那青衣侍從揚聲喊道。
“吱呀”一聲輕響，屋門打了開來。
韓立就看到，屋內正有兩人相對而坐，身前的方形案几上擺着一張棋盤，上面散佈着數十枚黑白棋子。
那兩人抬頭看了一眼正跨入門內的韓立，見其身上氣息不弱，便立即站起身來，朝他略微施了一禮。
當中那名青袍儒士模樣的中年人揮了揮手，示意那名青衣侍從退下，而後開口說道：
“在下海無量，旁邊這位是在下的同僚胡大猷，不知道友怎麼稱呼？”
其身旁那名短髯老者，仍是有些心掛於未完的棋局，眼睛還沒完全從棋盤上移開，只是微微露出笑意，有些心不在焉地沖韓立點了點頭。
“在下柳石。”韓立答道。
“在這尤寶齋中，我們二人還算有些眼光，一向負責鑒別和收購事宜，柳道友既然來此，想必是有寶物想要出售吧？”中年儒士笑意溫和，開口問道。
“不錯，在下手上有一件水靈鍾，勞煩兩位給估個價。”韓立笑着說道。
說罷，其手腕一翻，掌心中便多出來一隻海碗大小的藍色小鍾，通體晶瑩剔透，表面有密集符文銘刻，上面隱隱有數道龍形流光游弋其上。
海無量一見此物，頓覺眼前一亮，那名短髯老者的目光也終於徹底從棋盤上移了開來。
他們二人小心將水靈鍾接了過去，仔細打量了一陣，互相又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才開口說道：
“此物品級不低，至少也是大乘期修士才能驅用的法寶，只是似乎並非是作為攻伐或者防守之用，而是用來閉鎖一處區域靈氣的物件。”
這件法寶乃是韓立殺了寒丘之後，從他的儲物鐲中獲取的，功能就如那短髯老者所說的，十分單一。
所以，韓立這一次第一件要出手的，也就是此物了。
“道友所說不錯，此物的功用的確僅限於此。不過。對於一些專修水屬性功法，或者想要屏蔽一地水屬性靈物的修士來說，此物就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了。我相信貴齋應該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價格。”韓立頓了頓，笑着說道。
“三枚極品靈石，道友看看這個價格如何？”胡大猷沉吟片刻后，開口說道。
韓立想了想，自覺還算公道，便點了點頭。
而後，他手腕一翻，掌心之中又突然多出一枚白色圓珠，上面透露出絲絲肉眼可見的陰寒之氣。
此物一出，整個房間之內溫度驟降，海無量兩人放在棋盤旁的茶杯之中，頓時響起輕微“咔咔”之聲，裏面的茶水竟是瞬間凍結成了冰。
兩人見狀，眼中同時閃過一抹喜色，又仔細打量起圓珠來……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韓立從尤寶齋中緩緩走了出來，海無量兩人更是執意將他從三樓送下，一直送到了店門之外。
臨別之時，還一再囑咐他，日後若還有寶物便直接來此，他們一定會給個最滿意的價格。
韓立笑着應下，轉身朝着街道之外走去。
那兩人卻是一直目送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才轉身回了尤寶齋，一時惹得堂內顧客和青衣侍從驚詫不已。
他們從韓立手上收去了五件法寶和一樣靈材，自以為大賺了一筆，心中喜悅不已。
而事實上他們買去的，不過是韓立想要出售的寶物的十分之一二罷了。
之後，韓立又接連將城內數個規模最大的商鋪一一逛了一遍，直到臨近傍晚時分，才離開了黑風城，趕回了酉陽山的臨時洞府。
他將洞府原有的和他後來佈下的禁制，全都打開之後，便徑直進了密室之中。
在密室內，韓立手腕一翻，取出那張青色的牛頭面具，戴在了臉上。
隨着他雙指在眉心一點，口中默念起咒語之後，一道青光立即從面具上飛出，在牆壁上化出一張巨大陣盤來。
他的目光在陣盤右側打量片刻之後，便手腕連連揮動起來。
只見道道光芒接連飛出，卻是有數樣法寶凌空飛起，落在了青光陣盤之上。
先前韓立雖然以不同面貌，分了幾批將手上的法寶靈材出售了出去，但卻仍是將包括蛟十六那枚黑色鐵錐在內的，數個最為珍稀的寶物留了下來。
這幾樣寶物基本上都是先前紅月島之行中，韓立從其他幾名無常盟成員遺骸上收集而來的，多是他們的貼身法寶，萬一在這裏流傳出去，很有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故而他便打算，將之全都寄放到無常盟中去售賣。
而後，韓立忽又想起一事，又將目光移向陣盤左側，抬指在虛空中書寫起來。
伴隨着一個個青光字符飛入陣盤之中，一個尋求道丹丹方消息的任務，很快就出現在了陣盤右側。
做好這一切后，他便收起了面具，閉目調息起來。
……
時間一晃，便過去了好幾日。
韓立原以為道丹丹方的消息，需要很久才能有迴音，卻沒想到最早收到的便是關於此物的回應。
不過，他得到的並不是具體的道丹丹方，而是被告知由於此物實在太過珍貴，在普通交易中，一般情形下基本不會出現。
只有成為具有更高一層身份的無常盟核心成員，才可能偶爾會遇到有人主動拿出丹方來交換，要求的條件多半也都極其苛刻，幾乎無人能夠達成。
另外，那人還稱，若是能夠獲得天丹師稱號和抵押物，屆時想要得到丹方，就會變得容易許多了。
甚至，到時候不用主動尋找，就會有成員自己拿出丹方和材料來，讓其幫忙煉製道丹。
而後，韓立又詢問了一些關於三大至尊法則的事情，卻被告知仙界號稱能夠修鍊出至尊法則的典籍，雖然有不少，但大都掌握在一些大勢力手中，輕易絕不會流傳而出。
至於一些流落在外的，要麼是法訣不全，要麼就是功法有所缺陷，根本不靠譜，所以也絕不會有人敢輕易拿去修鍊的。
除此之外，這幾天下來，韓立放在無常盟中寄賣的那幾樣法寶，也都陸陸續續被出售一空。
加上先前在黑風城中出售的法寶靈材，韓立倒是小小的發了一筆，攢下了六百餘枚極品靈石。
不過，在韓立看來，這對於尋常修士來說算得上是天文數字的財富，不論是應對三年之後的拍賣大會，還是支付離開黑風海域的高昂費用，都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對此他倒也沒有太過憂心，只是又在無常盟的任務一列中，添加了一個尋求誕魂花種子的任務。
按他的估算，只要有小瓶靈液在，黑風海拍賣會召開之前，培育出一朵萬年以上的誕魂花，定然是沒問題的。
到時候有此物壓陣，他多半也能換來所需要的東西。
只是，若要以靈液催熟誕魂花的話，地祇化身那邊重水的提煉，就無可避免的要受到些影響了。
不過這也是無可避免的，畢竟魚與熊掌，不可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