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毒藥(求收藏、求推薦)
趙彪面色大變,獃獃不動。
“快啊,表哥?”
“我,我,不敢。”趙彪仍舊不動。
房金枝道:“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你剛才的那勁兒都哪去了?”一面走向床邊,又命令道:“把碗給我端過來。”
趙彪戰戰兢兢的把碗遞過去,就要閃身走開。
“你站下。”
趙彪站住。
“你給我扒開他的嘴。”
趙彪看着熟睡般的劉永,咽了口唾沫。
“你快點兒啊?”房金枝催促。
趙彪上前一步,彎下腰,顫顫巍巍伸出手來,捏開了劉永的嘴巴。裝滿毒藥的湯匙便到了劉永的嘴邊。
趙彪看着湯匙里血一樣的毒藥,心裏驚懼,不覺得手一動,那湯匙里的毒藥便倒在了劉永的臉頰上,流到枕頭上。
“哎呀,你怎麼這麼笨啊。”房金枝埋怨趙彪。趙彪縮回手,訕訕的笑。
“你還笑,快去拿抹布。”
房金枝給劉永的嘴角,臉頰和枕頭上的藥液擦拭乾凈,又端起了碗。
“一勺一勺的太費勁了,你乾脆扶他坐起來,直接往嘴裏灌。”經過一番折騰,房金枝不再緊張。
可趙彪還是緊張的要命,他整個身子僵硬的就像一根木頭。反應也變的遲鈍。半晌才坐過去,笨手笨腳把劉永扶起來,靠在自己懷裏。劉永俊秀的臉上鋪滿了燭光,微閉着眼,神色十分淡然。趙彪和房金枝的臉卻背着光,五官模模糊糊的,顯得更加陰沉。
房金枝手裏的毒藥碗送到了劉永的嘴邊,道:“你還得把他的嘴巴捏開。”趙彪照做。
就在藥液即將倒入劉永被捏開的嘴裏的時候,屋外突然起了爭吵聲。驚的房金枝把碗裏的毒藥灑了一半兒。一顆心砰砰直跳。趙彪更是嚇得扔下劉永飛快的躲到了桌子下面。
“我要進去給郎君換尿布。”是一個少女的聲音。
“你不能進去,娘子正在歇息。再說,有娘子在,用不着你。”是水娘的聲音。
“這種事怎麼能讓娘子來做?正好飯也做好了,請娘子去吃飯。”
“等娘子醒來再說吧。”
“你快讓我進去。”
“你耳朵聾嗎,我說過了娘子休息時不能打擾。”
“娘子,娘子,飯做好了。”那少女大聲叫喚起來。
屋裏,趙彪悄聲對房金枝說:“枝妹,你快點兒把那女人弄走啊。進來可就麻煩了。”這個房金枝自然是明白,便裝腔作勢的道:“是誰在外面?”
水娘道:“回娘子,是雲兒。”
“哦,是雲兒啊,尿布我換過了,你先回去吧,等一會兒我再去吃飯。”房金枝努力不使自己的聲音顯得驚慌。
“聽見了嗎?還不快走開!快點啊!去去去。”水娘像轟狗一樣。
等了片刻,外面安靜了。房金枝走到門口,隔着門問:“水娘,那小賤婦走了嗎?”
“走了,娘子。”
“給我看住了,任何人不得進來。”
“是了,娘子。”
房金枝又踅回來,看到趙彪還躲在桌子底下,罵道:“沒出息,你還是個男人么?”趙彪爬出來,訕訕道:“我這不是怕人家看到了,影響你的名聲嗎!”
正事要緊,房金枝也懶得和他理論,端起剩下的半碗葯說:“這些也足夠要他的命了,快來,再把他扶起來。”
一場有驚無險的風波過去,趙彪也鬆弛了不少,動作也跟着麻利了。扶起劉永,捏開嘴巴。房金枝順利的把半小碗兒毒藥灌進劉永嘴裏。趙彪輕輕的把劉永放好。房金枝則把染了藥液的被子和枕頭換掉,塞進床底下。
趙彪嘆道:“枝妹啊,我才想起來,我們直接用被子把他捂死不就得了?何必這樣大費周章啊?”說完,自嘲的笑笑。
房金枝呆了呆,道:“要是捂得時候,他萬一醒了呢?豈不麻煩?老娘還是覺得毒死他最穩妥。”
折騰完了,房金枝讓趙彪去試劉永的鼻息。趙彪去試,感到劉永的氣息微弱的幾乎試不出來了。
“還有一點兒氣。”趙彪縮回手。
房金枝看着床上沒有一絲反應的劉永,心砰砰的跳個不停。如今自己的手上染上了劉永的血,就是一個殺人犯了。一時間,她腦子裏各種念頭不斷閃過,衙役,知縣大人,殺威棒,砍頭刀……想到這些,不禁打了寒顫,一個踉蹌險些歪倒。趙彪扶住她問:“枝妹,你怎麼樣?”
“扶我坐下。”坐下后,又說:“再去看看,死了么?”
趙彪再去試,伸在鼻下的手立刻收回來,“枝妹,劉永他死了。”
房金枝騰一下又站起來,呆了一呆,忽然咯咯的笑起來。笑的趙彪毛骨悚然。
“表哥,你確定他死了?”房金枝止住笑。然後又緩緩坐下,神情木訥,右臂搭在桌上,旁邊就是那隻剩了一點兒毒藥殘渣的空碗。
趙彪咽了口唾沫,看看躺着的劉永,再看看坐着的房金枝,沒有說話。
“表哥,你再去試一試。”
“哦。”
趙彪又走到床邊,此時劉永的臉色已經變的慘白,沒了血色,像一尊蠟像。趙彪看着瘮得慌,便側着頭,只把手伸過去。卻找不到鼻子,不得不用眼睛看着。
這一看不要緊。劉永竟然坐了起來,趙彪啊的一聲驚叫坐倒,連滾帶爬鑽進了桌子底下。接着是房金枝的一聲驚叫,和她把空碗碰掉地上清脆的碎裂聲。
‘砰’門開了,水娘闖進來,只叫了一聲娘子便看到坐起來的劉永。這位躺了兩年的活死人怎麼就活了呢?她被這奇異的一幕驚住了。
這一鬧,引來了雲兒和那婦人。二人門口看到這一幕,也都驚呆了。但云兒隨即便轉驚為喜,跑向劉永。剛到床邊,劉永便伏在床頭哇哇的吐起來。
雲兒趕緊給他拍後背,又哭又笑的早已淚流滿面。
站在門口的婦人撲通跪倒,仰起頭看着屋頂,“老天爺啊,你總算是開眼了。”兩行熱淚滾滾而落。
這時,水娘也回過神來,接受了劉永醒過來的事實。她知道房金枝和趙彪的事,此時劉永活過來,心裏也不知道是為房金枝高興還是難過。她跑去扶房金枝,卻怎麼也扶不起來,因為房金枝已經渾身癱軟,委頓在地上了。水娘便叫了一聲娘子。房金枝頓然醒悟,一個激靈站起來,看着床,連連後退,直退到了窗欞邊。
劉永吐完了,坐起來便看到了笑着卻滿臉淚痕的雲兒,和正往這邊走來的婦人。他糊塗了,這是在哪裏?怎麼這兩個女人都穿着古代的衣服?而且還都是白衣服,像是孝服。難道是……又環視四周,當他看到房金枝和水娘時,只見房金枝抱緊雙臂,渾身打顫。劉永卻覺得奇怪,不清楚她為什麼害怕。
正思忖着,那婦人便走來了,流着淚卻笑盈盈的說:“二弟,你終於醒來了?”
二弟?劉永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這位美婦,方臉龐,肌膚白皙,相貌端莊俊美,根本就不認識她。又聽那個笑着還流淚的少女說道:“郎君,你可醒了,你可醒了。”似忽高興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而那兩個站在窗戶前的女人又是誰呢?劉永再看過去,嚇得房金枝躲在了水娘的身後。
劉永忽然覺得頭昏昏沉沉的痛,像是裝滿了漿糊。而且口中惡苦,忍不住說:“請給我一杯水好嗎?”
雲兒趕緊給端來,看到劉永是漱口,又端來盆兒接着,服侍的無微不至。
劉永說了聲謝謝,看了一眼雲兒,雲兒卻嬌羞一笑,去拿掃帚打掃劉永的嘔吐物了。就這一眼,讓劉永得出一個結論:雲兒是那種身材瘦小,但卻能吃苦的女孩兒。當然也是個漂亮的女孩兒。
難道我是在做夢?劉永偷偷的在腿上掐了一下。好痛,看來不是做夢。他開始極力回想,忽然一驚,難道是穿越了?再往回想想,結論是真的穿越了。因為他想起來了,他是因為救人而死了。
生前,他除了有一些不算普通的心思以外,其他的什麼都普通。長相普通,從小學到大學幾乎沒有女生正眼看過他。學歷普通,一所不入流大學的專科學歷。家庭普通,普通的有些寒酸。工作普通,資源型企業的一線工人。但他卻有一顆不安穩的心。他想創業,改變自己和家人的生活。
可就在他準備拿出所有積蓄去創業的時候,卻因為救人而壯烈犧牲了。而他所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偶像,一個創辦了世界最大的互聯網金融公司,一個頂級的商人。
事情是這樣的,他偶然得知那位企業家要來省城一所大學演講。就果斷請假去了省城。剛到,就得知那位企業家出了車禍。趕到醫院時,打聽到企業家的血型希有,醫院血庫里沒有。所有人正着急,他自報奮勇去驗血,竟配成。但是,由於錯過最佳治療時間,他的血沒有救活偶像,而自己卻因失血過多暈倒時腦袋磕在病房窗台上死了。而醫生們卻不知道他隱瞞了自己的貧血症。
在臨死前最後一刻,他卻朦朦朧朧的聽到了偶像對他說話:“感謝你捨身救我,從此我們心血相融,神意相通。”
然後他就進入了黑暗。
但是,如今他又活了,只是不知道是在哪個朝代,什麼地方。但這個只需問一問身邊的人就知道了。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他不禁在心裏感慨。
但他為自己穿越興奮的同時,也為再也見不到家人而感到難過。不過好在自己是因為救人而死的,偶像的家人會給一筆補償金。他還有一個姐姐,是可以照顧父母的。這一點倒是挺讓他放心。只是一想到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時,心裏有些隱隱作痛。不過,還能怎麼樣呢?既然來了這裏,那就要好好活着,至少要比生前的他活的要好。
“哎呀!”雲兒一聲驚叫。
“怎麼了雲兒?”那婦人問。
雲兒拿着掃帚站起來說:“郎君,奴婢今晚給你吃的白米粥啊,怎麼你吐出來的都是紅色的呢?”
這一問,把房金枝嚇了一跳。她害怕自己的所作所為被查出來。她想跑,可兩腿發軟挪不動步子。再看她的情人表哥,還在桌底下正瑟瑟發抖。心裏便罵他窩囊廢。又看看桌子上包袱,那可是她的身家性命啊。今後,她和情郎表哥還要靠這些銀錢過活呢!她強自定了定砰砰跳的心,想着如何找機會拿包袱逃走。
“哎呀,這床底下怎麼還有被子呢?”雲兒再次用她那清脆的聲音發出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