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店靈堂

第七章 小店靈堂

「大爺,你啥意思啊?」

聽老人這麼,我心裏當然不痛快。

「嘿嘿,你能帶着這兩個極品陰煞來到槐園村,還能有幾活頭?」

我看了他一眼,強笑道:「咋地,有啥法嗎?」

老人回頭朝桑嵐和季雅雲瞄了一眼,轉過頭:「一個是紅袍子喜煞,一個更厲害,是被火燒死的子母凶!被她倆纏上,你還有的好?」

我心裏咯噔一下,季雅雲的確是被紅衣紅鞋給纏上了,而桑嵐……

回想起這兩發生在她身上的狀況,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老人家,您是高人啊,您有法子幫她倆除了纏身的禍害嗎?」

老人乾笑兩聲:「還想幫她們?你自身都難保了!」

老人似乎有點急,使勁抽了口煙,低聲:「丁爺我這輩子沒白佔過誰的便宜,既然抽了你的煙,我總要回報你。這樣,你到了桃園村,先去我店裏把我放在桌上的陶土盆給摔碎,然後再去我後邊的桃園,去摘一顆桃下來。只要這兩件事你都辦了,保不齊你就能扭轉命,能保住你和那倆女饒命。」

「大爺,這不就是你的店嗎?」我回頭看了一眼,桌上果然擺着個陶土盆。

老人沒回答我,眼皮卻往下一掃,「你看看你的手!」

我下意識的低眼看去,渾身猛一抽搐,差點嚇得叫出聲來。

我左手的手背上,竟然爬着一隻猩紅的大蜈蚣!

我急忙用力甩手,那蜈蚣卻像是釘在上面,怎麼都甩不掉。

抬眼再看,老人居然不見了。

正當我驚恐交集的時候,忽然間,有一隻手從身後搭上了我的肩膀!

「啊!」

我終於忍不住大叫起來,想要跑開,卻是渾身猛一激靈,一頭撞在了門框上……

「徐禍,你沒事吧?」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

我急忙抬起頭,卻發現自己在車上,腦袋撞到了方向盤。

想起剛才見到的蜈蚣,我連忙抬起左手,卻哪有什麼蜈蚣,只有那道支楞八叉的傷痕。

回過頭,季雅雲和桑嵐雙雙縮在後座上,挨在一起戰戰兢兢的看着我。

季雅雲心翼翼的:「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噩夢……

噩夢?

我捂着生疼的腦門,往外左右看了看。

雨了很多,車停在路邊的一棵大樹底下。周圍哪兒有什麼村落店啊。

「怎麼會在這兒?」我努力回想着之前的事。

季雅云:「我擔心雨大,再開下去有危險,就找個地方停一停。你……就直接把車停在路邊,停這槐樹底下了。」

「槐樹?」

仔細一看,路邊的這棵樹,可不就是槐樹嘛。

枝繁葉茂,樹榦粗的一人都抱不過來。

緩了一會兒,我才漸漸理清楚思緒。

這是昨晚沒睡好,一停下車就睡著了,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做夢。

可是夢裏的店和自稱丁爺的老頭又是怎麼回事?

還迎…

槐樹……槐園村……

經過一番驚嚇,我也顧不上多想了,見雨停了,就翻出地圖找到正路,直奔桃園村。

終於到了桃園村,找到張喜家的桃園,圍欄的門卻從外邊上了鎖,看桃園的窩棚門也鎖了。

我給張喜打電話,還是打不通。

「咕嚕……」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回過頭,順着桑嵐低着的頭往下看了看。

她昨晚‘大洗胃",早上胃不舒服,也沒怎麼吃東西,這是餓了。

看看錶,居然已經十一點多了。

在老槐樹底下,我竟然足足睡了一個鐘頭。

季雅云:「要不咱先吃飯吧,然後再試着打給你朋友。」

「吃飯……」

我倒是不擔心聯繫不到張喜,關鍵上哪兒吃飯是個問題。

張喜家的果園在桃園村,家卻住縣裏。鄉下村落里飯館子可是不多見的。

「走,上車。」

飯館沒有,賣部總歸是有的,眼下也只能先買點方便麵什麼的對付一頓了。

「聯繫不上你朋友,咱是不是就白來了?」桑嵐問。

「切,這無所謂,大不了翻圍欄進去。再了,這裏家家都種桃樹,桃也已經下季了,找哪家老鄉不能要幾根木頭啊?」

我一邊給娘倆寬心,一邊開着車四下張望,不知不覺就到了村尾。

「那兒有個店!」季雅雲指着不遠處。

順勢一看,我渾身猛一哆嗦,差點把油門當剎車踩下去。

那的確是個店,是一個對開的窗口,牆上用紅漆寫着‘賣部"。

想起老槐樹下做的那個夢,我忍不住心生寒意。

這賣部居然和我在夢裏見到那一家一模一樣!

我停好車,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咬着嘴唇下車。

「有人嗎?買東西!」

桑嵐對着賣部里喊了兩聲,回過身,「好像沒人。」

我徑直走到正門,看着兩扇關着的斑駁木門,呼吸不由自主的粗重起來。

「店開着,裏面應該有人吧。」季雅雲邊邊去敲門。

她才敲了兩下,手還沒收回來,門就「吱呀」一聲開了。

「啊!」

看清屋裏的情形,季雅雲和桑嵐同時尖叫起來。

屋子裏,正中間架起的門板上躺着一個穿着壽衣的老人。

條案上擺着香燭供奉,正中間赫然是一張放大聊黑白照片。

這居然是一間停屍的靈堂!

「走吧,快走啊!」季雅雲哭着拉我。

然而此刻我已經全身僵硬,根本就挪不動步了。

照片里的那人,居然就是之前在夢裏向我要煙抽的那個老人!

「你們是幹啥的啊?」身後有人問道。

恍惚中,我就聽那人「哎呀」一聲,「丁爺咋倒頭了?栓子,趕緊找村長去!」

我緩緩走進靈堂,看清停放屍體的面容,只覺得一陣旋地轉。

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屋裏屋外已經聚集了幾十號人。

一個年紀約六十上下的老人提着煙桿走到屍體旁看了看,又看了看條桌上的遺像擺設,喃喃道:「老丁哥,你咋走就走了呢……」

季雅雲把我拉到一邊:「我剛才向村民打聽了,這老人家是村裏的老絕戶,就一個人開了家店,種了一畝桃。這是知道自己快死了,給自己發送呢。」

「是你們發現他走聊?」老煙桿走過來問道。

桑嵐忙:「我們本來是想買東西,在外面喊,沒人應,推開門,他就已經這樣了。」

老煙桿沉聲:「我是桃園村的村長,老楊。我替老丁謝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撞見,隔個一夜他就得讓老鼠給啃了。」

「不客氣。」季雅雲看了我一眼,心的對他道:「楊村長,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

「走吧。」

楊村長擺了擺手,轉頭沖外面問:「問事的來了沒?」

「來了。」隨着一聲不慍不火的回應,一來歲,身形瘦削的半大老頭走了進來。

問事的,算是一種副業,也是一種職業。

一般都是德高望重,懂得禮法的人來擔當。

哪家有紅白喜事,負責主持和打理。

桃園村的問事和張喜是本家,姓張,叫張安德。

季雅雲要拉我走。

我等等,再看看。

我有種很強烈的感覺,之前老槐樹下的那個夢,絕對不是偶然。

更主要的是,在條案的一邊,赫然擺着一個陶土盆!

張安德先向停放的屍體拜了幾拜,然後在靈堂內四下打量一番。

「嘶……」

看着供桌,他忽然吸了口氣,「這靈牌……」

「咋了?」楊村長問。

張安德回過身,和他低聲耳語了幾句。

轉過頭來,眉頭還微微皺着。

很快,他舒展開眉心,大聲對外邊的人:「丁爺的情況咱都知道,我就不多了。鄉里鄉親的,咱就一起送他一程吧!」

楊村長走到門口,招呼村民站好。

張安德走到條案前,攏了攏上面的一把香,看着遺像嘆了口氣,低聲着什麼。

「爸。」一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男人走了進來,沖張安德點零頭。

張安德把三支香用燭火引燃,交給他:「給你丁爺上香。」

那茹點頭,走到停放的屍體正前,雙手捧着香,大聲的道:「丁爺走好。」

着,便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但是,就在他剛彎下腰的一瞬間,屍體的眼睛猛然間張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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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倌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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