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將完未完

第二百六十六章 將完未完

當我不知不覺的睡去,再昏昏沉沉的被人推醒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我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推醒我的那個人是個護士。

見我趴在病床上,就好奇的詢問了幾句,我連忙擺了擺手,示意我沒事,另外又詢問對方,有沒有其他人過來。

對方搖了搖頭,說除了我們兩個人之外,就沒有別人了,不過要儘快通知病人的家屬才行。

我連聲答應,這才匆匆的離開,可是剛走出去,就遇到了裘仙,他此時也困的很,一邊打着哈欠,一邊詢問我的狀況。

昨晚沒睡好,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的休息,那裏還想多說什麼,隨後就拉着他坐在了醫院走廊外的座椅上。

我一邊醒着神兒,一邊給胡院士他們打電話,通知現在的情況,對方聽完后,卻沒有我預期的那麼驚訝,只是答了一聲,說馬上派人過去。

我對此感到有些意外,不過也沒深究下去,掛斷電話后,就和裘仙一起去外面吃東西了。

等吃飽喝足的時候,我們也清醒了一些,又回憶起昨晚的事情,並再次討論了起來。

對於裘仙,我到是可以知無不言,因為他對於這些事,也和我一樣好奇,這也就使得我們能夠很好的嘗試共鳴,並且彼此相互交換思路。

對於那些檔案的猜測,我們需要涉獵許多方面,我自己的看法依舊還是昨天的,這份報告裏說的,就是江臣雨告訴我的那些內容。

關於那支神秘的部隊,還有周燁先生的事情,可能就是關鍵了,我們只能等老鍾醒過來再詢問下去。

當然,前提是對方願意告訴我們的話就更好了,如果對方不打算向我們透露,那這份報告也就是我們手裏全部的線索了。

不過,根據我的猜測,現在卻可以去向江臣雨求證,最起碼可以確定這份報告裏的人是誰。

可是當我拿出手機,準備聯繫東方或者葉天的時候,卻忽然想起來什麼。

隨即我猶豫着先給柳冉打了個電話,可是電話響了很久,才被人接通。

我詢問她現在的行蹤,對方卻給我帶來了另一條信息——東方失蹤了?

說是失蹤,其實也不知道算不算,柳冉只是沒有找到他本人而已。

下午三點的時候,我們在醫院門口匯合,這大半個月沒見,我有太多的話要說,可是一張口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不過裘仙卻先一步告訴柳冉,我們找到了老鍾,並且也通知了其他人,所以現在也沒必要再擔心什麼了。

除此之外,裘仙又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要不要把文件的事情也一併告訴她。

我點了點頭,就在進入醫院的路上,把我們知道的經過大概轉述給她了。

對方聽完后,卻沒回答,似乎在想着什麼,我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就收住了話頭,問她,“你怎麼了?”

“東方可能在一個多月前就失蹤了,我們誰都沒發現,現在恐怕……”

聽她說到這裏,我這才想起來她在電話里說的事情,隨後便安慰了她幾句,讓她放寬心,說不定東方有其他事辦去了呢?並且我也答應一起去尋找東方。

他這個人沒什麼秘密,所以即便是失蹤,也並非是無處可尋的,不過該找的地方,柳冉都去過了,他就好像人間蒸發似的忽然消失了,甚至連他的朋友也都沒有收到過什麼消息。

說著這些,我們又在醫院裏看到了胡院士還有老陳他們,不過當他們詢問起我是怎麼找到老鐘的時候,我卻陪笑的說是偶然看到的。

對方雖然很是懷疑,可也沒在追問,看向柳冉時,又向她點了點頭,隨後就匆匆的離開了。

從醫院裏出來的時候,我設法把電話打給了葉天,可他的電話一直都沒人接通。

座在出租車上,我回憶着上一次和東方去的地方,一直又找到了江臣雨的家裏,可是那裏卻空無一人。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關於東方的一切,好像都被切斷了,讓我們無從查起他的線索。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原本我還想再去尋找葉天的家,可是苦於我們不知道這個人的住處,找起來就像是大海撈針一般。

不過,我最後還是把電話發給了陳海東,希望可以藉助警方的搜查系統,幫忙找一下東方或者葉天的線索。

最後我們又在故宮分手,我和裘仙來到了我的宿舍,而柳冉卻要再去其他地方尋找東方的線索,並且約定一有消息就通知我們。

回到故宮,我們一起來到宿舍,我又找來一張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讓裘仙先將就一下。

現在的天已經是初秋時分,天慢慢的冷下來,尤其是夜裏,我和裘仙睡在各自的床上,聽着外面的風,偶爾說上兩句話,其中也夾帶着風聲。

風聲,它在門外,在窗外,也在我們的耳朵之外,可是當人靜下心來,安靜的聆聽的時候,就會聽到那聲音很奇怪,好像是有人在你耳邊低語,陳述着一個個故事。

它們相互連結,或者相互無關,還有一些人在學着故事中人物的聲音,或高或低,一字一句的說著。

不知道什麼什麼,宿舍里,靠近我對面牆壁那張床上的人,已經悄然睡了過去,當我被一聲風吹聲驚醒的時候,卻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到近,走了過來。

那聲音很熟悉,我好像在那裏聽到了,下意識的正在眼睛,可是我卻感覺很昏沉,好像身體成為了一個氣球,慢慢的從床上漂浮了起來。

似夢非夢,這種感覺很詭異也很奇怪,我下意識的咬了一下嘴唇,卻完全感覺不到痛意。

我這是在做夢嗎?

這個念頭的出現,讓我一恍惚,身體忽然一震,立刻好像是醒過來似的,可在低頭看去,腳下還是懸浮在半空。

一瞬間,我想起來上一次,在四川醫院的時候,那天離奇的夢。

這一切都處於不確定的轉檯,我只能暫時說服自己相信這是一種奇怪的夢境,它介於真假之間,如果想要一探究竟,就必須要控制自己。

想通這點之後,我便靜下心來,摒棄剛才的一切複雜的想法,並慢慢的讓自己落在地面上,保持真正的主觀自我。

固定住自己的身體后,我這才又向周圍環顧,只見周圍還是自己之前所看到的模樣。

可是就在我目光掃過門口的時候,忽然在余光中看到了裘仙的身影,他竟然也醒了過來。

我立刻緊張的後退了一步,問他,”你怎麼會在我夢裏醒來?”

可對方卻低聲笑着說,”不,這不是你的夢!”

我心裏納悶,正要在接着問下去,對方忽然搖了搖頭,隨後在臉上搓了搓,竟然把一張臉搓的變了模樣。

此時,我卻不覺害怕,當他終於放下手的時候,卻以變成了另一男子,他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但眉宇之間,卻流露出一種久經風雨的神色。

”好了,現在,我要帶你去我的夢裏看一下,不過再次之前,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

對方笑着回答,”幾十年前,我也曾茫然無措的在一個夢裏醒來,當時我滿以為這一切都是過眼雲煙,沒放在心上,可如今看來,這遠不是如此的簡單,機緣天定,你的出現,就是轉機!”

”這裏,我說的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

對方搖頭笑着,“當年,當日,當時,有個人都會經歷過許多,有人將自己一生的經歷,視為學識,但這樣的學識,未嘗不是一場夢呢,夢見了別人,也夢見了自己。

“我的夢太過於久遠了,但我還是想把它留下來,或許這個夢,已經結束,或者需要經過漫長聆聽后,在短暫的記憶里快速的消失,你,願意聽嗎?”

我看着這個陌生的人,又看了看自己,最後看了看周圍,窗戶外,就是寂靜無聲的故宮了,龐大的宮殿,曾經輝煌也落寞,飽受風雨的宮殿樓宇。

“你也曾來過這裏嗎?”我怔怔的看着外面,好像此時此刻又站在了那座壯麗的雲樓之上,慢慢的聆聽着,從遠方傳來的聲音,而故事的開始,也就是從故宮,從這個擁有百年建成史的地方開始說起。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雲樓里,我們每個人都是一尊雕像,我們有悲有喜,因為我們感覺到了一年四季,我們存在於這個往複循環的世界裏。

天地一剎,日月一生,而我也就跟着眼前的故事,跟着眼前的人,做着與這世界處於平衡的夢,而那,也就是命運,我自己的命運。

路上,我遇到過形形色色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我一個都不認識,直到黑暗的盡頭,並排走過來三個人,一男二女。

其中一對像是情侶,手拉着手,肩並着肩,當我看到它們時,忽然停了下來,奇怪的卻是眼淚不知何時,不知為何竟流了下來。

我兀自揮手,卻擦不幹這淚水,淚眼婆娑中,我仔細辨認,卻只看清了那個女人,就是多年前我的失去的朋友。

她笑顏如花,卻對我來說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讓人心痛,讓人無法凝視。

而在她身邊的,是個男人,只是我無法如何,都看不清這個人的樣子,只感覺他的眼睛裏,有一種奇怪的靈光,看着是月亮。

看過他們后,我又發現了另一個孤零零的女人,這個人,我到看的清楚,因為她還周圍的黑暗中看起來很清晰,連眼角的皺紋都清晰可見。

可是我看了她幾眼后,就發現這個人的身上散發出一種徹骨的陰冷,當我慢慢的從她身上走過去的時候,更感覺冰冷,於是就又回頭看去,可是這一晚,我就看到這個女人的身上,從骨頭裏散發出一種冰冷,向外翻湧,而在她的身上,赫然聚集着無數到陰惻惻的骨頭。

那些骨頭,就是冰冷的來源,它們來自於另一個世界,它們潛伏在那個女人體內,已經慢慢的活了起來,隨時準備着獲得自已的生命。

沸騰的鮮血慢慢的冷了下來,這個女人也孤零零的走開,我本有心提醒她,可是剛一停步,卻忽然撞在了一個人身體,回頭再看的時候,卻赫然看到我撞的那個人,竟然是一個泥胎,但這個泥胎做的栩栩如生,尺寸也很真人差不多,只是身上全是泥色,卻完不是人。

對方被我這麼一撞,忽然盯了我一眼,不過隨即又陰笑了一聲,一把從我身上抓出一個什麼東西,往懷裏一揣,轉頭就跑。

看着那急奔出去的背景,我驟覺心腹一痛,頓時倒地不起,神識也感覺越來越朦朧,自己也好像慢慢的要從夢裏醒來了。

可是就在這種朦朧只中,我又看到了一個人,一個自己,他身穿一身灰色唐裝,手裏握住一柄沒有尖兒的長劍,向我走了過來,空中默誦着,“上乾下坤,中中卦,你去了我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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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骨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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