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個人的骨頭不硬
“你是誰?”
“與你無關。”
包裹異常嚴實,臉上也矇著口罩的黑衣人槍口一晃:“看着我,慢慢把手舉起來。別亂動,更別逼我開槍。”
“好的。”
近距離下,被人拿槍指着,這種感覺,實在不怎麼好。
僅僅只是一眼,李牧就從對方持槍的動作中,看出了很多東西。
比如,這個傢伙,恐怕這輩子所打過的子彈,絕對不會超過一百發。
槍在對方手裏,恐嚇作用,遠遠大於實際作用。
評價:業餘!
李牧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在這位神秘人開槍之前,就把他干倒在地。
只不過,那樣做,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一點好處都沒有。
“你到底是什麼人?”
按對方的要求,慢慢將雙手舉起后,李牧笑道:“放心,我身上沒有任何武器。”
沒有武器,這倒是真的,因為他這個人本身,就是世間最恐怖的武器之一。
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只是單純因為,眼前這個翻牆進來的男人,並沒有像自己想像中的感到害怕,甚至在槍口下都沒有顯露出半點緊張,神秘黑衣人的眉頭,頓時微微皺起。
“你是誰這個問題,似乎應該由我來問你。”
“好像確實是這樣,畢竟槍在你手裏。”
隨意的笑了笑,李牧道:“我姓李,單名一個牧字,和古代一個將軍同名。”
“就這樣?”
“哦,對了,我還有個代號,叫做‘死神’。我覺得這兩個字,你很有必要記一下,因為……它或許會成為你下半輩子的噩夢。”
“卧槽,你特么……”
還沒罵完,黑衣人就猛的感覺到,自己眼前一花,那人明明看起來是朝右閃開,卻不料人是從左邊朝自己撲了過來。
槍口才剛重新移向右邊,竟不料那人竟倏然橫移向左側。
“你……”
電光石火間,人已殺到面前,黑衣人下意識就要扣下扳機。
只是,和李牧相比,他的反應和動作,實在慢到極點,簡直不忍直視。
一把攥住此人手腕,向上一提,槍口朝天。
隨即陡然一抖、一甩,向前一送,手槍脫手飛出同時,只聽得“咔吧”一聲,黑衣人捂着手腕,便是一陣低聲哀嚎。
一正一反兩種力量,幾乎在一瞬之間,盡數加持在他的手腕上,登時令其脫臼。
而此人還沒回過神兒的工夫,李牧毫不手軟,抬腳將人踹翻,隨後便踩住了對方的左手,在地上慢慢的碾着,並逐漸加大力道。
“我這個人的耐性非常好,同時也很有好奇心,所以我很想知道,在我弄斷你身上多少根骨頭的時候,你才會說出我感興趣的信息。”
說完,李牧並未再多說一個字,甚至連這位神秘人臉上的口罩,都懶得揭開,只是踩着對方左手的腳,力道比之前,又增添了幾分。
“啊……”
事實證明,這位黑衣人的骨頭,一點也不硬:“我說,我全說……”
“你說,我聽着。”
“我……是有人雇了我,過來這裏,要搞定一個叫楊馨的女人。”
“你所指的搞定,是什麼意思?”
“幹掉她!”
“僱主是誰?”
“不知道,我……我是網上接的單子……”
意料之外,但又在意料之中。
總的來說,這個傢伙,已經沒用了。
踩住對方左手的腳,瞬間狠狠踢在了對方的腦袋上。
只一下,人就已經被李牧當場踢暈。
起碼在兩三個小時以內,他別想醒過來。
直到這個時候,李牧才好整以暇的彎下腰,摘下了這個只能被稱之為菜鳥的殺手,臉上所矇著的口罩。
看着這張臉,確認過記憶中沒有任何印象后,他這才伸手在對方身上搜了一遍,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物品后,便搖了搖頭,隨即走到楊馨這棟老房子正屋門前。
房門,早已經被那隻暈過去的菜鳥撬開,倒是省了不少工夫。
但是同樣的,屋子裏也被這傢伙,給翻了個亂七八糟。
眼前所見這一幕,頓時讓李牧想通過室內陳設,以及物品擺放等方位、角度,判斷出楊馨的生活習慣,以及行為規律、心理活動等等打算,瞬間全部落空。
這個混蛋,真想宰了他!
平白忙活半天,卻沒有任何收穫,重新走到菜鳥面前,李牧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放棄了,直接把人弄死的衝動。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多少人,是完全沒有任何價值的。
或許這個傢伙,多少還能再壓榨出些許用處。
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單手一抓,提着地上這名陷入昏迷的青年,李牧直接離開了楊馨家的院子,隨即拿出手機,給麥克己打了個電話。
“麥先生你好,我是李牧。”
“哦,是小李啊。都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兒嗎?”
從李先生到小李,這轉變還真夠快的。
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李牧直說道:“麥先生,是這樣的,我抓到個人,或許和要對令嬡下手的人有關。”
“哦?”
聽李牧這麼一說,麥克己的態度登時為之一變:“人在哪裏?”
“麥先生,人在我手裏,我在哪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一個地方,一個隱蔽、不會被打擾的地方。”
“小李,你的意思是……”
“這些小事兒,我會處理,我會把這個人身上所有的信息,都給榨出來。當然,如果麥先生想要的話,等他沒用的時候,我會把他交給你。”
“呵呵,這是哪兒的話,你來處理吧。我給你個地址,絕對夠隱蔽、安靜,保證不會有任何人去打擾到你。”
電話掛斷沒多久,麥克己就發來了一個地址。
“落在我手裏,算你倒霉。”
單手提着那昏迷中的黑衣人,沒過多久,李牧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之下。
……
……
岩城北部,一間廢棄倉庫中。
昏暗的燈泡,或許是由於線路接觸不好的緣故,時明時暗,偶爾還會發出一陣滋啦滋啦的電流聲。
手裏夾着一根煙,默默的抽着,通紅的煙頭,伴隨着一陣陣淡藍色的煙霧,於這昏沉沉的環境中明滅不定。
沒過多久,見到地上那名青年的手指,微微的動了動,李牧屈指一彈,被他夾在手指間的煙頭,頓時就在半空中劃出一條拋物線,掉在了對方的手背上。
“啊!”
疼痛這種東西,有些人能忍得了,有些人忍不了。
更何況,並不是任何人都知道,一個“昏迷”中的人,被煙頭燙了以後,應該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幹嘛不繼續裝暈?”
“呃……”
被說的一陣尷尬,青年苦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錯,能瞞過我眼睛的人或事有很多,只不過,不包括你在內而已。”
見人已經醒過來,李牧隨手一拋,便將一團繩索,丟到了對方腳邊。
“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應該是個聰明人,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
看了腳邊的繩索一眼,又看了看半張臉隱於黑暗中的李牧,青年終是暗自一咬牙:“我明白了!”
擺明了就是要自己把自己給捆起來,這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問一句,只是不甘心罷了。
但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縱是再心有不甘,可那又能怎樣?
與其多受一頓皮肉之苦,再被人捆起來,還不如自覺、自動一些,至少……多少還能留下點尊嚴。
手裏拿着槍都不是人家的對手,在李牧注視下,青年不敢耍半點花招,當真是把自己的手腳,給捆了個結實,沒造丁點兒的假。
“那個……大哥,我知道的事情,可是都已經跟你說了,我是真不知道,究竟是誰雇的我,我……”
“行了,我要你的賬號、密碼,還有網址、登陸方式、登陸口令。”
“啊?”
顯然是沒想到,對方把自己弄到這麼個鬼地方,目的居然只是為了這些,青年猶豫片刻,終是狠狠一咬牙:“哥,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怎麼,你覺得有資格和我講條件?”
“不不不,大哥,我不是和你講條件,我就是……就是想以後跟你混。”
“跟我混?”
聽到這三個字,李牧無語至極:“為什麼?”
“我……我怕什麼都說了以後,你會滅我的口……”
“你就不怕我答應你以後再變卦?”
“我……我怕,但是我沒得選。”
盯着那青年,將對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后,李牧忽然笑道:“以前小時候,我媽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自己選的路,跪着也要走完。這些年,我一直都是這麼乾的。”
“哥,你的意思是……同意我跟你了?”
“有部電影裏講過,就算一片衛生紙,也有它的用處。雖然你的骨頭挺軟,更沒什麼忠誠可言,但我覺得,或許你還有點用。”
“太好了!哥,我叫陳陽,你呢?”
“李牧。”
重新點燃一隻煙,拿出手機,李牧漠然道:“我要的東西,說吧。”
“好,網址是……”
沒過多久,拿着自己所需要的信息,李牧轉身就走。
而看到他的動作,被捆着的陳陽,頓時叫了起來:“哥,你先把我鬆開啊!”
“我不要廢物,自己離開,並找到我,你才有資格跟着我。如果連根繩子都掙不開,就算是死在這兒,也是你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