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4毒酒:嫁人風波

0094毒酒:嫁人風波

華灼兒捂着手臂,痛呼直叫,眼中滿滿驚恐,就連她前面兩個肥碩的丫鬟,也被突如其來的場景嚇住了,一時忘了反應。

元恂抽出我腰間別出的帕子,擦了擦匕首,小小的眉頭挑起,“你這惡毒的女人,還是西晉的如夫人,西晉有你這樣的夫人,西晉皇還能如此造作不倒,也是奇迹呢!”

華灼兒顫慄的身體,手根本就遮不住手臂上流下來的血,痛得臉色發白:“你這個小賤種,竟敢對本夫人出手,本夫人不會放過你!”

我退步過去,聲音陰沉沉:“華夫人,你在說誰是小賤種?他是北魏戰神的公子,名為拓跋元恂,有名有姓,你這樣說,是要賠禮道歉的!”

華灼兒挺着胸脯,捂着傷口:“想讓我賠禮道歉,他傷了我又該怎麼說?”

元恂涼涼地說道:“怎麼說?讓你的夫君去找我的父親拓跋君邕,他在邊關正在和你的夫君交手,他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趕緊去吧!”

華灼兒尖銳而又憤怒:“你這個小賤種,今日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別企圖拿你父親出來壓人,本夫人不怕你們!”

元恂不為所動:“等着吧!等着你死了我就給你交代了,阿暖,咱們可以去北魏了!”

華灼兒一見元恂拉着我走,不顧手臂上的傷痕,命令她身邊的兩個胖丫鬟:“把她給我逮住,堅決不能讓她去北魏,她必須要嫁到西晉!”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肥碩的身體圍來,我出言厲喝道:“西晉的如夫人,什麼時候在北周的權力這麼大了,你們只不過是隨行的丫頭,敢攔住本公主的去路,本公主能摘了你們的腦袋!”

兩個丫鬟為我所攝,上來的步伐又後退回去,華灼兒見狀,帶着血的手,直接對着兩個肥碩的丫鬟一人一巴掌:“我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啊,讓你們抓一個人都抓不住?”

兩個丫鬟臉頰上滿滿的血印子,顫顫巍巍垂下頭:“夫人饒命,這裏是北周的皇宮,咱們只是北周的客人!”

“本夫人是北周的郡主!在這北周有說話的權利!”華灼兒厲聲道:“本夫人讓你們把她拿下,你們就得把她拿下!”

“華夫人真是好大的威風啊!”明星稀緩緩而來,白袍翩然,溫潤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怒自威。

華灼兒瑟縮了一下,眼中憤恨和害怕交織:“凌孝親王北魏的公子,在你守護的江山裏面,有人傷害你的親人,難道你就不管不問嗎?”

明星稀嘴角露出一抹冷意:“若是身上沾滿了血,就說自己被傷害,你剛剛說的話,是不是要在北周皇宮裏造反?”

華灼兒氣得臉色慘白,口不遮攔起來:“北魏的小賤種匕首還在手中,匕首就是從你的好妹妹朝暖公主手上拿的,本公主還能冤枉你們不成?”

明星稀的冷意越來越大,緩緩走近她,聲音冷得如冰:“本王沒看見別人傷害你,倒看見你對本王的妹妹指手畫腳!至於匕首的事情,容本王告訴你一聲,你口中所說的小賤種,是本王的兒子!”

明星稀的話語落下,華灼兒面若死灰,疊疊後退,顫顫巍巍,滿目震驚:“你剛剛說什麼?”

明星稀步步緊逼,面色如涼,盯着她重複:“你口中所說的小賤種,是本王的兒子,本王把他捧在手心,含在嘴裏的,捨不得打捨不得罵,被你一句話罵成小賤種!”

“華灼兒,西晉的華夫人,你真當你在北周是在北周的主人?小賤種?拿一顆上清珠,你也就騙騙明少遐,本王要你死,絕對不會只刮傷了手臂這麼簡單!”

撲通一聲,華灼兒跌坐在地,害怕胸口起伏,滿眼恐懼。

明星稀居高臨下,瞧着她的樣子,冷冷的笑出口,眼中的冷意,猶如寒冬冰塊,把華灼兒層層包裹,讓她毫得毫無喘息的機會,連哭都哭不出來。

元恂弱弱的伸手去拉明星稀:“只要你願意認我,我是不生氣的!”

之前兇殘的模樣消失得一乾二淨,有的只是卻生生地努力討好。

明星稀躬下腰,親吻了他的額頭:“我自然知道你是不氣的,下回別人再這樣說你,不需要警告,向父親學習,直接弄死她,天塌下來有父親頂着!”

元恂裂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我知道了父親,斷然不可能給父親丟臉,斷然不可能讓這樣的女人爬到自己的頭上耀武揚威!”

明星稀起身,把手扶在他的頭上,對我溫言道:“皇上已經答應叫你嫁於北魏,在我府上出嫁,陪嫁都是我出,現在你跟我出宮就好!”

從他府上出嫁。

陪嫁都是他出,他出什麼樣的嫁妝,北周皇上才會這麼爽快答應。

我遲疑的點了點頭:“謝謝明星稀!”

他一手牽着我,一手牽着元恂,帶着我們兩個,走過長長的宮道,繞個彎繞的走廊,帶我們走出了皇宮。

我的心一直提着,終於忍不住的問道:“北魏許諾了什麼,可以讓北周皇上如此爽快?”

沒有報仇雪恨的我,心裏多多少少對北周皇上恨意又加重了,這樣的一個帝王,不可能就這樣輕易的放開我這種自動上門的人。

元恂聲音冷淡:“也沒有許諾什麼,就是每年牛羊各三千頭,十年之內不侵犯北周,真金白銀各一千萬兩!”

我神色一緊:“怎麼會這麼多?北魏國庫收益,一整年不吃不喝也達不了這麼多,把這些銀兩都給他,北魏現在正在打仗,將士們的糧草該如何?”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明星稀笑道:“你只需要做一個美美的新嫁娘,到時候跟元恂一起去北魏,剩下的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你來關心!”

我心裏沒由來的一慌,就在他握住我的手,反手緊緊的握住,害怕的說道:“你說過要跟我一起走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你要不走,我也不走!”

明星稀嘴角勾勒歲月靜好的弧度,“本王一言九鼎,說話從來算數,不會成為小人!”

若不是在外面,我能狠狠的擁抱他。

元恂卻替我做了,狠狠的抱住他的腿,用臉蛋蹭了蹭:“父親是最好了,等我們去北魏,我們把娘親扔到外面,不讓他進屋,你說好不好?”

明星稀眼中笑意橫生:“自然是好的,到時候你千萬不要倒戈相向,被你娘親臉色一寒,嚇得跑的沒影了!”

元恂拍了拍小胸脯:“自然是不會的,我堂堂男子漢要保護父親的!”

明星稀微微額首,“那趕緊回去準備吧!”

我張了張嘴,很想知道明星稀會給我怎樣的嫁妝,我又害怕張嘴之後,我對他的情意還不清了。

這個和我長得相似的男人,跟我還不是一個母親,依照皇宮裏的慣例,我和他只能算得上熟悉的陌生人。

而這個熟悉的陌生人,在我的心上點了一把火,讓我的內心燃燒起來,燒的整個人火熱火熱的。

親王府,喜氣洋洋。

北魏的使臣,見到我紛紛行禮問安,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往明星稀身後躲了躲,明星稀笑着打趣我:“這種事情,你早晚要經歷,沒有什麼不好意思!”

“未成親,叫太子妃為之過早!”眼中浮現羞澀,手腳不知往哪裏擺,嫁給拓跋君敘也許不是一個壞的打算。

“不過早!”元恂聲音帶着調皮:“北周皇上已經下旨,這邊六日之後就啟程,叫您一聲皇太子妃,這是您理當的尊稱!”

小孩子調皮一本正經的解釋,讓我心中彷彿鍍了一層蜜,變得甜絲絲的。

“知道了!”

說話期間,看見明星稀鳳目之中,飛快的閃過一抹暗淡的光華,這種光華,我在容璟要出家為僧的時候看見過。

那種交代完自己挂念的事情,為之暗淡舒心的笑,了無牽挂,便可出家為僧了。

夕陽西下,整個天空籠罩於紅色血陽之中,明星稀拿一把長長的劍,在夕陽之下舞劍。

翩若驚鴻,猶如驚龍,每一招每一式帶着凌厲的風,帶着凌厲的殺,對着元恂道:“看清楚了,記住了,好好練習!”

元恂跟着他一起比劃,“父親太快了,我根本就記不住!”

明星稀嚴厲起來:“這已經是最慢的了,我的師傅,可沒有像我這樣,一招一式,舞了半天,還問你有沒有記住?”

“父親是頂級聰明的人!”元恂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沒有辦法跟父親相比,反正父親要跟我們回去,回去之後,我再好好的跟父親一起練習!”

“才不要現在如此辛苦,記不住硬去記,腦子都記疼了,父親,你難道不心疼嗎?”

“起來?”明星稀劍一下子凌厲的指了過來:“你沒有坐下來的權利,當你護不了任何人的時候,你就必須站起來,你手中的劍,武裝自己保護自己!”

我心驚肉跳的,怔怔的看着明星稀。

劍尖已經到了元恂的脖子,元恂手中的小劍一個格擋,發出鏗鏘有力的聲響,翻身而起,小小身體對上明星稀,爆發出巨大的力量:“我可以,我是男子漢,可以保護你們任何人!”

不知不覺的把手拽緊,在我一旁的席慕涼,察覺到我的不對,過來握着我的手,聲音低低關切道:“姑娘怎麼啦?”

臉色微微有些發白:“慕涼,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那種不好的感覺太強烈了,我有些害怕!”

席慕涼把我拉在走廊上的扶椅上,雙手使勁的搓着我的手,我這時才知道我的手已經冰冷,沒有一丁點溫度。

“馬上就回北魏了,有凌孝親王,還有北魏的出使團,不會出現意外的,姑娘不必憂慮!奴婢也會拼了命的保護姑娘!”

她的規勸沒有讓我心情恢復平靜,讓我更加慌亂:“不是的,你不懂,慕涼,你不懂我最害怕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麼……”

手足無措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我在害怕什麼?我在憂慮什麼?

席慕涼扭頭看了一眼明星稀,張口欲叫,我一把擒住她的手臂:“別叫他,別叫他,我先回房!”

鬆開她的手,自己木衲的往房間裏走,每走一步,猶如在針尖上行走,從腳底心一直痛到心尖,在心尖順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

我蜷縮在床上,席慕涼給我裹上厚厚的被子,我仍然瑟瑟發抖,猶如在冬日裏沒有火炭置身冰天雪地之中。

“姑娘,奴婢去給你點火炭!”席慕涼嚇的眼睛都紅了。

我冷得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席慕涼急速的奔跑出去,裹得密不透風的我,沒有任何暖意。

房間裏點燃了火炭,火炭燒得吱吱作響,明明尋常人在房間裏流汗,我卻在房間裏渾身發涼。

明星稀沒有過來看我,直到三天之後夜涼如水,他帶着嫁衣而來,嫁衣放在桌子上,掀開了我厚厚的棉被,把我從床上提了下來,眉頭微皺:“民間有一個說法,太瘦小的女人不好生養,你這越來越瘦,越來越怕冷,將來生養的時候,定然會受一番大罪!”

他的手熱得滾燙,我冷得渾身起雞皮,讓我站定,抖落出嫁衣,穿到我身上:“我命人趕製的,原來還是小了,阿暖真是瘦的讓人心疼!”

看着他紅潤的嘴唇一張一合,我的淚水不受控制的向下滾落,他溫柔的拭去了我的眼淚:“馬上就是大喜的日子,有什麼好哭的,不哭,北魏皇太子會是一個好人!”

“不是一個好人也沒關係,你是我的妹妹,我唯一認同的親人,君邕會照顧於你,就算以後你不再得到北魏皇太子的寵愛,也會在皇宮裏衣食無憂!”

他拭去的眼淚,又重新流了出來,我的眼中滿是哀求,聲音哽噎:“我知道你不願意跟我走,我都知道,你不會跟我走!”

明星稀佯裝生氣的瞪了我一眼:“哪來的知道?是誰告訴你的?看我不過去撕了他的嘴,讓他說不了話!”

“你不要轉移話題!”對他吼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容璟把我託付給拓跋君敘就是這樣說的,然後他出家為僧了,不要我了!”

眼淚如珠簾,一粒一粒的下落,怎麼也止不住。

明星稀眼眶微微泛紅,長臂一撈,把我摟在他的懷裏,“傻姑娘,我是你的哥哥,我怎麼會不要你呢?”

在他的懷裏流淚,緊緊的環住他的腰重複着說道:“你就不要我了,你打算不要我了,你打算不要我了!”

明星稀微微長吁一嘆:“沒有這樣的打算,一丁點這樣的打算也沒有,你不要自己嚇唬自己!”

我沒有嚇唬我自己,我只不過是在陳述一件事實,為什麼這些人不要我,我明明知道他們不要我,卻無能為力去阻止他們不要我。

泣道:“如果你不要我了,我會天天詛咒你,讓你得不到幸福!”這是我說出來最惡毒的話,得不到幸福,我又何嘗得到了幸福?

我們總是離幸福太遠,我好不容易放下仇恨,願意嫁人,跟親人在一起,發現我的親人,我唯一認同的親人要離我遠去。

微微閉上眼,感覺到心都在被揪的生疼生疼的滴血,痛得沒辦法呼吸,也只能忍着。

親王府張燈結綵,紅綢緞子,掛滿!

元恂興高采烈的拿着紅蓋頭:“皇嬸兒將來你會生個弟弟還是妹妹,到時候我一定會向娘親保護皇叔那樣,好好的保護他!”

鮮紅的蓋頭,我伸手摸了摸,“元恂,忽然之間,我希望你的娘親會來,但…我又知道,他不會來!”

元恂興高采烈的小臉,不知愁苦:“等我們回去之後,娘親肯定會回來,不然我們可以去見他,都是可以的!”

望着一覽無遺的天空,“我怕來不及!”

元恂渾身輕輕一顫:“皇嬸兒您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會來不及?你別嚇我!”

“知道她嚇唬你,你還信她的?”明星稀今天罕見的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裳,衣服的質地和拓跋君邕穿的質地是一樣的。

乍眼之下恍若明星稀穿的是拓跋君邕的衣袍一樣,我的眼睛忍不住發紅,明星稀來到我的面前,笑着對我說:“有哭嫁之說,但是咱們不興這個,你要開開心心的出去!來……”

他撩起衣袍,蹲在了我的面前:“我背你出門,便能長長久久,幸福美滿!”

席慕涼扶着我的手臂催促我:“姑娘,哥哥背你出門,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這是娘家的祝福,定會長長久久安安穩穩!”

我身體向前傾,眼淚落了下來,直接落在他寬厚的背上,身體慢慢的下滑,趴在他的後背:“你想讓我幸福,我也想讓你幸福,你想讓我長長久久,更加也想讓你長長久久!”

他一隻手扣着我的手臂,一手托在我的小腿上,站起身來,讓我牢牢的趴在他的背上。

略帶清脆的聲音,帶着溫和的笑:“走了!”

他的步伐很穩,每走一步彷彿帶有氣吞山河之勢,在他的背上,很暖,讓我冷了這麼多天的身體,漸漸的變暖了起來。

一步一步把我背出親王府,親王府外嗩吶聲響。

明少遐帶着華灼兒眺望着,像在等待什麼一樣,華灼兒的一雙眼睛,噴了火一樣,死死地盯着我。

明星稀把我放在馬車上,拿過蓋頭蓋着我的頭:“沒有成親都是女兒家,都是小孩子,此番前去,你就是大人,凡事要謹言慎行,且不可莽撞行事!”

在馬車上,我迴轉身體抓住他的手,不斷的質問着他:“你說過的,說過的!”你說過跟我走,你說過的……

明星稀拍了拍我的手,鳳目之中一派平靜:“你先行,我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就會過去!”

“我不要…”我凝哽道:“你答應我的,說話要算話,你不能言而無信變成小人……”

“我不是言而無信的小人!”明星稀骨節分明的手,一根一根的掰開我的手指頭,俯身把元恂抱上了馬車,拉過他的手和我的手握在一起,叮囑着元恂:“好好照顧你的皇嬸兒,她是父親的妹妹,你叫她姑姑,你要照顧她,無論她做了什麼事兒,你都得護着她!”

“不管是對是錯,她是你的姑姑,只能你去說,不能容許旁人去說,聽見沒有?”

元恂重重的點點頭:“父親交代,元恂自當遵之,不會讓人欺的姑姑,絕對不會!”

明星稀緩慢的鬆開了手,低聲道:“那就走吧!”

退開,元恂拉着我的手,把我往馬車裏拉,眼淚砸落:“明星稀,你一定會來的,對嗎?”

“我一定會去的!”明星稀向我保證,他揮了揮手:“走吧!”

馬車動了起來,鞭炮響了起來,嗩吶聲震耳,一點一滴地看着我離他越來越遠,他站在門口注視着我們,直到我們看不見他,他也看不見我們!

元恂坐着一動不動的望我道:“姑姑,你說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父親?”

人潮湧動,越來越靠近城門,我一把扯掉蓋頭,“元恂,你們除了答應北周皇上那麼多東西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

元恂小臉一肅:“這是北周皇上提出來的要求,還差錢銀是父親給的,對了,父親說這個給你,本來是讓我至少走了三百里之後再給你,反正早晚都要給你,現在給你也是一樣!”

小小的黑色錦囊,被元恂放在我的手心,我手輕輕一握,把錦囊打開,除了一顆上清珠之外,還有一塊小小的令牌。

看着這黑色小小玄鐵令牌,我對着趕馬車的人道:“停車,給我停車!”

趕馬車的人,勒起馬韁,迫使馬車停了下來,我拿着手中的令牌,把上清珠塞給元恂,迫切的對他說道:“你先回去,無論如何讓你的娘親來一趟,就算疆土不守了,你也得讓他來一趟!”

“若是路上碰見了西晉的皇上容與,他若是為難於你,你就搬上我的名頭,若是他橫加阻攔拓跋君邕,你就告訴他想要娶我,若是阻攔了,這一輩子都娶不了我!”

元恂小臉的神色霎那間緊繃:“姑姑怎麼了?為什麼你不跟我一起走!你要去哪裏?”

我穿着嫁衣,跳下馬車,“我去陪你的父親,記住你要馬不停蹄的前去,不能有一刻停留,要以最快的時間讓拓跋君邕來,來到北周,來凌孝親王府聽見沒有?”

元恂一臉肅穆:“我知道了!”說著對着旁邊的人吩咐道:“你們幾個跟着皇太子妃,好好護着太子妃,若是太子妃出現什麼差錯,你們就不用回北魏了。”

“是!”

旁邊有十個人齊刷刷應聲。

我顧不得那麼多,提着裙擺就開始奔跑起來,席慕涼跟在我身後叫喚我,我聽不到她的叫喚,我的一心只有明星稀!

大紅的綢子,鞭炮燃過的紅紙,碎了一地,紅的刺目。

停在門口,我大口大口喘息,心中膽怯,一步一步的往裏面走,一個親王府門口沒有一人。

踏了進去之後,才看見人都在院子裏,華灼兒和明少遐在院子裏,尤其是明少遐手中還拿着一道明黃的聖旨。

華灼兒在他身旁催促道:“哥哥,趕緊宣讀聖旨,不用對他客氣什麼!”

明少遐笑答道:“王兄跪天跪地跪皇上,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跪在本王的面前,本王自當讓他好好跪着!”

那樣如天人般的人,我視為親人的人,跪在明少遐那個小人的面前,只因他手中拿着聖旨。

華灼兒撒嬌的說道:“我害怕夜長夢多,阿暖那個賤人的事情,就已經夜長夢多了,這在夜長夢多,他若抗旨不尊,沒有人攔得住他!”

“他不會抗旨不遵!”明少遐信心十足的說道:“這是他答應皇上的條件,你以為為什麼阿暖那個賤人能夠嫁到北魏去?還不是皇上拿她的命相脅,告訴我的好王兄,兩個人只能活一個!”

“我的好王兄,為了打你的那個小雜種,為了那個賤女人,自己擔下了罪名,自己替他們去死,讓他們安全出城!”

本單膝跪在地上,垂着頭顱等待聖旨的明星稀,此時面無表情的抬起頭,哪怕是跪在地上,如虹的氣勢,直逼明少遐:“明少遐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明少遐被他冰冷的目光嚇得身體往後一縮,恐又覺得不對,上前邁了兩步,假裝氣勢如鍾:“本王說的沒錯,打人的就是小雜種,本王沒有聽說北魏的拓跋君邕娶了什麼女子為妻!跟了什麼女子生下孩子!”

“他突然冒出來,可不就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小雜種,還有那個賤女人,你說她是你的妹妹,王兄,我還是你的弟弟呢,你是怎麼對我的呢?”

“為了那個女人,你不惜在眾目睽睽之下用腳踹我,為了那個女人,你跟我撕破臉皮,你是我最敬重的王兄,你卻親手打破了我對你的敬重!為了那個女人,你打破了你在我心中所有的幻想!”

明星稀一雙鳳目冰冷的盯着他,手撐在膝蓋上極其緩慢的起身,明少遐見勢不對,迅速的展開手中的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凌孝親王明星稀收受賄賂,強搶民女,飲酒取樂,剝奪親王封號,交出手中的虎符,賜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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