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00見血:瘋狂妒忌
胸口起伏,喘息聲粗了。
拓跋君敘伸出長臂,把我往他懷裏帶了帶。
我拒絕,從他的懷裏退出來,擋在他的前面,絲毫不退讓的盯着容與,看着他冷峻的臉,五個手指印鮮明。
一旁的華灼兒,急切的上前,掏出手帕要來捂住容與的臉,容與拒絕,推了她一把。
滿眼的戾氣,聲音幽幽:“血統受到質疑的庶出?在你的眼中我就是如此不堪?”
我微抬下巴:“不要說我不給你留情面,殺不了你,情面我已經留給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給我解藥!”
“當著我即將嫁的心愛的人面前,告訴我只要吃下解藥,我的身體只認你,你的居心何在?你既然那麼有本事,你有本事就把五國全部統一了!”
“沒有就不要在我面前叫囂,更不要對我的夫君指手畫腳品頭論足,你不配知道嗎?你不配知道嗎?”
我連續講了兩個你不配,容與幽深的眼眸戾氣大盛,滿滿的殺意騰騰:“歸晚,一直以來我覺得你只不過是氣我,我就想着我可以彌補,我可以用我得到的一切來彌補你!”
“可是今天卻沒想到,你不是氣我,你是對我恨之入骨,你心愛的人可以是明星稀,可以是北魏的拓跋君敘,唯獨不會是我,明明我認識你在先,明明我和你合作是天衣無縫!”
“他們後來居上算什麼,憑什麼得到你的青睞,憑什麼在你心中你稱呼他們為心愛的人?我哪一點不如他們?”
我眉眼凝着冷霜,“那麼傲氣的你,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容與,坐上皇位,你怎麼變得世俗起來!”
“不是應該高高在上指點江山嗎?你這樣兒女情長,到底是氣不過,還是不服氣,還是覺得,從一個天之驕子的男人手中搶過我,讓你心裏達到從未有過的奇異滿足?”
是真的愛我嗎?
他的愛是充滿着算計的。
我不相信他這樣只要江山不要美人的人,會突然之間相信情愛,會後悔莫及曾經對我做的種種。
補償,所謂的補償也是建立在我不能離開他的份上,席慕涼說喜歡是奉獻,喜歡是成全。
容與狹長的桃花眸子裏,不再有原先我看到的盛世桃花,有的只是冷冷侵略,霸佔,瘋狂,除此之外,我看不到任何深情的影子。
容與低低的笑了起來,笑聲恍惚從咽喉深處硬生生擠出來一樣:“歸晚,你註定要歸我的,無論你和誰成親,我都不會放棄你,你的心中必須有我的一席之地!”
“你不吃下解藥沒關係,毒素在你身體中蔓延,你陪不了他長長久久,最終你還得回到我的身邊,還得讓我給你解毒!”
我眼中浮現可笑:“那你就慢慢的等着吧,我就算死,我也會死在我心愛人的身邊,你殺了我心愛的人,你殺了一個深愛着我的人,這個仇恨我們就不共戴天!”
“想要我和你生活在一起,黃土枯骨,你慢慢的等,你慢慢的期待,我就和你在一起了!”
言罷,退到拓跋君敘身側,主動和他十指相扣,側目對他道:“我們回去吧,我有些肚子餓了,特別想念御膳房的小肉粥!那個很香甜!”
拓跋君敘帶着一絲金色的眼眸,重瞳彷彿從重疊,滿滿溫情脈脈:“好,這就回去!”
十指相扣,他手上的溫度,慢慢的渡到我的手中。
我們轉身欲走,容與充滿戾氣的聲音,涼涼的從我身後傳來:“拓跋君敘,你真的不在乎她的心中愛着別的男人?你真的不在乎她曾經被土匪強盜欺負?”
我垂着眼眸,沒有對他的話有任何質疑,沒有反駁他任何話,只是靜靜的等着拓跋君敘的回答。
他心中的大度,對我的愛,到達了一種讓我難以理解的程度,他道:“在乎的人是你,不是孤,孤能陪在她身邊,能牽住她的手,曾經有那麼重要嗎?”
容與忽然揚聲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句曾經有那麼重要嗎?拓跋君敘,朕終於知道,她為什麼會選擇你,原來你才是那個最會說謊,還不容易讓人拆穿的人!”
“這也是本事,不是嗎?”拓跋君敘涼淡的接下他的話:“欺騙能欺騙一輩子,不讓一個人發現,這就是本事!”
“西晉皇上,善於謀划,在五國之中赫赫有名,也許孤的太子妃言辭有不敬之處,還請多多見諒,至於其他,西晉皇上就莫要再說!”
“還有幾日成親,孤給你留好位子,會讓你近距離的好好的,看一看,孤欺騙就是一輩子,不讓她發現!”
說完,他輕輕的拉了我,帶着我離開行宮,留下容與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回去的路上,他輕輕的揉着我的手,耳尖泛紅,帶着一絲責怪:“下回莫要出手打人,傷着自己該如何是好?”
手掌一片通紅,他小心呵護的揉着,讓我的心柔的一塌糊塗問道:“為什麼你對我心愛的男人,隻字不問?”
容與那麼聰明的人都會誤會,他一字不提,讓我很莫名,讓我忍不住的想問他,是不是我是他心中替身,所以他便什麼都不在乎。
拓跋君敘帶了一絲笑意說道:“若是你心愛的人是明星稀,我已經知道了,他是你的哥哥,他愛着你,護着你,你愛着他,你想護着他,想為他報仇,這本就是人之常情,沒有什麼好誤會,沒有什麼好詢問的!”
我咽了一口口水,嘴角動了一下,詢問的話語到了嘴邊,變了再次確定的問他:“你說成親之後只有我一個,我想再確定一下!”
我想問他,你的房間是不是真的有一個畫像,你是不是真的把我當成替身,你愛的人另有其人?
拓跋君敘輕笑聲出口:“無論你問多少遍,成親之後只有你一個人,從始到終,只有你一個人,不需要再確認!”
從始到終只有我一個人,這句話沒有讓我歡喜,讓我的心情更加沉重起來,北魏皇上不可能無緣無故說那樣的話。
無風不起浪,話語說出來,肯定就會有它的出處,所以……我是該如何搶得過他心中女子的位置?
他喜歡的女子一定還活着,如果有一天那個女子來到他身邊,我又該如何是好?
我彷彿陷入了自我矛盾的怪圈,我好不容易想放手一搏,搏席慕涼口中的幸福,但是可能這個幸福不屬於我,開弓沒有回頭箭,我一旦和他成親,就再也不可能回頭。
我的個性也容忍不了,別人許下諾言出爾反爾,別人的欺騙,別人的算計,莫名其妙的膽怯起來,非常非常的膽怯。
拓跋君敘見我的眼神黯淡,彈了一下我的腦門:“孤說的每句話,講的每一個字,都是最真的,阿暖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孤!”
“孤可以去揣測別人的心理,可以猜測別人的心理,唯獨不願意猜你的心,孤希望你的信任孤,遇見什麼開心不開心的事情,都可以向孤分享!”
“同樣的道理,孤碰見什麼,也會向你分享,每一件事情,樂的悲的,你都有權利知道!”
信任一個人,是何等的難,從小到大我都是警惕的活着,試着相信了,妥協了,最後的結局都不好。
目光落在他的眼中,他泛着金色的眼眸,一派坦蕩蕩,我裂嘴微微一笑:“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會好好過下去對嗎?”
拓跋君敘瞳孔一緊,緩緩說道:“我會如同哥哥一樣!”
這樣的答案,算什麼答案?
我徹底沉默,默默的跟着他走,回到宮裏,洗去臉上的妝容,看着自己的真容,臉色依然不好。
有些蠟黃蠟黃,臉上彷彿只有一層皮緊緊的貼着,沒有一丁點多餘的肉支撐着這些皮,讓臉看着飽滿。
席慕涼給我梳的頭髮,輕聲的說道:“姑娘,不要害怕,這裏是北魏京城,就算西晉皇有備而來,他也不敢在北魏的皇城生事!”
“還有幾天,姑娘好好的養身體,肯定還能重一些,到時候才會更加漂亮!”
他不會生事嗎?
依照他的個性,他不會生事,我是不相信的,他說我終會回到他身邊,而他根本就不知道因為他給我下的毒,讓我幾乎不能生育!
挑起戰爭殺害明星稀,又讓我滿身是毒,這兩樣事情,就不死不休了。
我點了點頭,御膳房已經送來了我跟拓跋君敘說要吃的東西,滿滿一大碗,拓跋君敘是竭力想讓我養得更胖一些。
猶如嚼蠟,心中多想,是不是我更胖一點,就更像他心愛的女子了?
這樣的想法一出現在腦子裏,吃下肚子裏的粥,突然翻湧起來,捂着嘴道:“慕涼,我想吐!”
席慕涼還沒來得及找盆,我便吐了出來,吃的那幾口,連頭喝的水,吐得一乾二淨,差點把肝膽水吐出來。
席慕涼對外面叫喚,宣太醫,我制止了她:“我有些不舒服,睡一覺就好了,莫要叫太醫,殿下還在忙碌,不要讓他因為我的事而受到打擾!”
“我上床歇歇就好了,不要叫太醫,聽見沒有?”
席慕涼端着水給我漱口:“若是姑娘身體出現什麼意外,現在不叫太醫,到時候無法逆轉該如何是好?”
“我的身體我知道!”我漱完口安慰她:“只不過體質寒了些,不會有其他的逆轉了,你放心好了!”
席慕涼接下我的杯子,把我攙扶到暖玉床上,給我脫了鞋襪,擰了毛巾給我擦手擦臉,厚厚的被子壓在我身上:“那姑娘好生休息,奴婢去給姑娘熬藥,順便給姑娘重新端來吃的東西,等姑娘醒了吃!”
我嗯了一聲,躺了下去,側着身體,被子蓋到脖子,臉對着牆體,身下的暖玉暖不了我若急若有胡思亂想的心。
快到婚期的這幾天,我非但沒有養一丁點肉,還瘦了很多,拓跋君敘雙眼凝視着我,閃爍着憂思:“怎麼會瘦了這麼多?”
我都不敢照鏡子了,摸着臉,都摸出凹凸的骨頭,沒有肉的臉,一雙眼睛凸出顯得賊大。
這樣的容顏,連我自己都不願意看,拓跋君敘眼底的心疼,讓我的心更加不舒服起來,我害怕做了別人的替身,我不斷的在說服自己,卻發現說服不了。
“這一件婚服,是明星稀給我的,我很喜歡,不需要重新換!”我看着掛在衣架上的衣服說道:“不是說成親當晚殿下不能見我,殿下怎麼來了?”
拓跋君敘冷長的鳳眸之中,瞬間閃過深深的自責:“你一直派人說,再好好的養身體,我又處理朝中大小事宜,以及我們成親的事宜,便把你忽略了!”
“不知你這些天,原來吃不好喝不好,心思憂重,我該早些來陪你,而不是讓你一個人在這裏心事重重!”
我知道他誤會了。
他誤會自從容與來了,我便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
“沒有的事情!”我眨着眼睛笑看着他:“天氣冷了,我有些暖不過來,元恂也不回來,沒人陪我睡,冷着了而已!”
拓跋君敘臉上染上了一絲緋紅:“再忍忍,今夜過後,明夜孤便跟你在一起,不會讓你凍着!”
“好!”嗓音突然有些啞的應道:“到時候就不用暖玉床了!”
拓跋君敘耳尖充血:“是!你快快睡覺,明日孤來接你!”
我帶着一絲軟弱,帶着一絲依賴,去拉他的手:“殿下,我們的婚房在哪裏,是在你的寢宮內嗎?我現在能去看看嗎?”
拓跋君敘鳳眸之中,瞬間閃過一絲慌亂,脫口道:“不可,孤寢宮還沒有收拾好,亂得很,不能讓你見!”
“原來是這樣啊!”低聲笑出口來:“婚房不在殿下的寢宮也是可以的,殿下將會是在北魏的皇上,在哪裏都可以!”
“你是怎麼了?”拓跋君敘執起我的手問道:“為何悶悶不樂?有什麼事情告訴我,好嗎?”
“沒有悶悶不樂!”笑容沒止,越笑越大:“我是高興的,自從答應要和殿下成親,我就期待着這一天,高興的有點覺得不真實!”
“不真實,心中便帶了一絲絲害怕,你不要擔憂,明日過後就好了,真的!”
拓跋君敘手一帶,把我帶入他的懷裏,唇瓣抵在我的頭頂:“一切有孤在,不會讓你受到任何一丁點傷害,我和我們就住在皇宮裏,哪裏也不去!”
“你不用擔心西晉皇上會帶你走,北魏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家,你是我的家,我不允許任何人帶走我的家,你也不會允許別人帶走你的家,所以你不用擔憂!”
我心裏瘋狂的叫囂着,我不要成為他心中的替身,他誤會着我連些日子的吃喝不好,是因為容與。
深深的吸了一口她身上的佛檀香,舔了舔嘴角從他的懷裏退出來,“殿下在陪我用一點,然後再回去好不好?”
“好!”
拓跋君敘鳳眸之中閃過一抹光亮,席慕涼着手去準備,不大一會,精緻的小菜,擺在我的面前。
拓跋君敘凝視着我一口一口的吃着,眼中滿滿深情,哪怕我食不下咽,我也在努力的吃着。
很奇妙的感覺,曾經明明對他沒有情愛,現在彷彿就像受到他的影響,要把他據為己有,不許他心中除了我以外有任何人。
妒忌,我是妒忌。
想到這裏,吃到嘴裏的飯,卡住喉嚨,猛然低咳了起來,拓跋君敘忙不迭的過來給我順背,席慕涼端着溫熱的水,“姑娘,趕緊喝一口水,好好的怎麼嗆住了?”
我咳得滿臉通紅,才把卡住喉嚨的飯咳了下去,灌了一杯水,怔怔地看着拓跋君敘:“最後一次,我有話問你!”
拓跋君敘眼眸微垂:“什麼話你說!”
“今夜過後明日過後,就再也沒有反悔的機會了,你可是想清楚了?”
我會嫉妒,我嫉妒他心中有別人,如果成親之後,她心中再有別人,我會把那個人找出來,殺了那個人。
拓跋君敘伸手扭了一把我的臉,很輕,一丁點都不疼:“無論你多少遍,我都想清楚了!若違背誓言,不得善終!”
“好!”我重重的應道:“殿下請回吧,我該休息了,明日殿下來接我,我也期待殿下穿上紅衣的樣子!”
面對我突如其來的變化,拓跋君敘鳳眸一深,停頓了一下,叮囑我道:“那我先回去了,好好睡一覺!不用多想?”
我含笑相對,看着他走出房間,重新端着吃食,在席慕涼的詫異目光下,吃了兩碗,還有一碟小菜。
吃飽喝足倒床就睡,席慕涼完全傻眼了,站在我床頭,看了我許久許久,彷彿不認識我一樣。
這一夜,無夢,一直睡到自然醒。
席慕涼帶了很多宮人,在門外候着,我叫喚了一聲,她們魚貫而入,當心情不沉鬱的時候,整個人的氣色,就會不一樣。
席慕涼越發驚訝,扶着我去洗漱,用棉布一點一點的擦着我的身體,裝着不經意的問道:“姑娘先前如今日心情好,必然會養的丰韻一點!”
把玩着水中的花瓣:“現在心情好也不遲啊,殿下把婚房定在什麼地方,為何沒有一絲消息?”
席慕涼笑着對我說:“昨日姑娘問過殿下,殿下便把房間定在了他的寢宮,而且聽聞,皇上在殿下大婚之日,準備退位,讓殿下雙喜臨門!”
紅色的花瓣鮮艷無比,我放在鼻尖輕輕嗅了一下,帶着陣陣清香:“殿下知道這件事情嗎?”
“只是宮中傳言,不知傳沒傳到殿下耳中!”席慕涼帶着笑意說道:“想來知道,想來不知道,這要等到今日成親時,皇上親自對外宣佈,才作數!”
北魏皇上提醒我,拓跋君敘有心上人,心上人的圖畫就掛在他的寢宮,他對心上人念念不忘多年,我只不過和他的心上人相似,所以便取代了他的心上人,讓他娶我。
“其他封地的王爺都回來了嗎?”我漫不經心的問道:“太子娶妃這麼大的事情,他們應該回城才是!”
“都沒有!”席慕涼把得到的消息向我稟來:“現在北魏處於一個不太安定的狀態,殿下娶妃,只有周邊列國的使臣,北魏的王爺們,只獻禮不進京,其目的是為了防止他們帶兵進京,引起京城動亂!畢竟將軍不在京城,一旦有什麼事情發生,不好操作!”
謹小慎微,有點不符合拓跋君敘個性,他是溫潤,絕對不怕事啊。
“這是誰的主意?”我多問了一句。
“皇上的主意!”席慕涼對我道:“殿下害怕因此委屈了姑娘,跟皇上爭論很久,皇上最終不同意其他王爺進宮,殿下才妥協!”
“原來是這樣!”我從水裏站起來:“好了,穿衣吧!”
洗了小半炷香的時間,身上的皮都蛻了一層,再不好,我在這水裏都快泡暈了。
一件一件的衣裳穿在我身上,從裏到外的紅,讓我整個人好像變成了紅糰子一樣。
鮮艷的大紅色口脂塗上嘴唇,席慕涼掩唇一笑:“姑娘有沒有聽過一句笑話?”
她難得由衷發出笑聲,我便來了興趣:“什麼樣的笑話?快說來聽聽!”
席慕涼把那鮮紅的口脂,重新放到我的嘴邊,讓我再次抿了一口,說道:“口脂分很多顏色,唯獨這大紅色,為正色,民間的夫人們都會說,無論夫君娶多少人,只要我活着,你們終是妾,我為正,大紅的口脂,你們永遠用不上!”
我撲哧一笑,差點把嘴上的口指擦掉:“這是在告訴別人,我若不死,爾等終為妾,別想上來?”
“是!就是這意思!”席慕涼把用掉的口脂放在一旁:“大紅色天生就為姑娘所有,姑娘這一身紅色嫁衣,加大紅的口脂,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我看着銅鏡的自己,上了妝容的確好看很多,但不及我臉上有肉的時候好看。
頭上珠翠垂落,沒有蓋頭,只有珠翠遮住我的臉頰,讓我的臉頰,在珠翠之下若隱若現,大紅色的嘴唇,完全露在珠翠之外。
未到吉時前,拓跋君敘過來接我,紅毯從我的門前,一直鋪到正殿,他一身紅衣喜服,面若冠玉,發冠上垂落下來的紅繩,讓他的俊顏,平添一絲妖嬈。
我們兩個對視,良久,才相視一笑,我自然而然的伸手,他自然而然牽過我的手,帶着我,踏上紅毯,繞過宮道。一步一步往正殿走去。
看到正殿的時候,一直沒有動靜的容與帶着華灼兒也是穿着一身紅袍而來。
我行走的腳步嘎然而止,拓跋君敘緊了緊手:“不要緊的,無關緊要的人,無需在意!”
隔着珠翠看着容與,他慢慢的靠近我,身旁的華灼兒對我是滿滿的妒忌和怨恨。
確定他能聽到我聲音的時候,我才開口回著拓跋君敘:“我不是在意,我只是想笑,有些人東施效顰,也不怕天下人笑話!”
容與聽到我的話,嘴角微翹,滿眼中的戾氣橫生,“不在意?為什麼要停下腳步?”
他簡直在自取其辱,頭微微一斜,帶動着眼帘的珠翠:“看一個跳樑小丑而已,西晉的皇上,我有一句話想對你講,請您附耳過來,可不可以?”
容與沒有猶豫,向我靠近,俯耳過來,用只有我和他能聽到的聲音道:“拜你所賜,我這一輩子不可能有孩子了,你說這麼大的仇恨,你乞求我的原諒,我怎麼能原諒你呢?”
他的雙眼猛然一睜,震驚的看着我,失言道:“不可能,堅決不可能的,毒性沒有那麼大!”
“有可能!我想見血,我恨你!”我說完,他曾經留給我的簪子,扔掉一根,還有一根,直接紮上他的胸膛:“這是你姨娘的東西,還給你,謝謝你的血,染紅了我腳下的路!我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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