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萬物皆有裂痕

第二十一章:萬物皆有裂痕

隨着飛機漸漸飛遠,發動機的轟鳴聲也隨之遠去。

三人分別下了車。

雖然這裏偶爾有飛機飛過,但是周圍的環境看起來只是偏僻了一些,放眼過去要是購物的話應該不是很方便。

周圍的房屋和房屋之間挨的並不是很緊湊。這樣的環境,鄰里之間的相互了解並不能算是很深。

蘭斯洛特指了指一旁的不遠處的紅色磚瓦房聯體屋。

鄭遠禮意識到,其中的一處應該就是之前愛爾蘭獨立黨人們承租的房屋,從外圍看那是一棟三層的聯體屋,最上面一層應該是閣樓。通常這樣多人混住為公寓的聯體屋,連閣樓也是要住人的。

聯體屋的概念是結構對稱的兩棟房子。

可能因為英國常年陰雨,所以英國人大多不太計較房屋的朝向陰陽,只是單純的計較房屋的結構。這樣的兩棟房子,中間被一面牆分開,左右兩邊住了完全不同的兩戶人家。

“隔壁的鄰居你們詢問過了嗎?”

“問是當然問過了,但是他們與鄰居的交往並不深入。”

露娜在一旁踢了一個石頭子,答道。

“我要是打算搞這麼大事情的話,我當然也不會和鄰居交往太深的。”

“但是畢竟他們在這個地方住了一年多的時間,一年多的時間足夠鄰居偶然間把這間屋子的人認個遍了。”

鄭元禮點了點頭,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塊口香糖,又找了找好像是最後一塊了。

露娜看到他拿口香糖出來,伸手找他要。

“這是最後一塊了。”

“我覺得你應該會是個紳士的。”

在一旁的蘭斯洛特搖了搖頭,被露娜看見了,她撇了他一眼沒理他。

鄭元禮在猶豫不決之下,還是把最後一塊口香糖遞給了露娜。

他想着,在這樣的區域會不太好購物。

一會,在向嫌犯的鄰居打聽線索的時候,順便要還要問一下關於去哪裏購物的事情。

露娜把口香糖放進了嘴裏,她咬了幾口。

“竟然是加強薄荷味的,太嗆了。”

“那你想怎麼樣。”

“我覺得,草莓味道的會更好吃一些,下次請買草莓味的。”

鄭元禮在心裏默默念,但願沒有下一次。

“好的。”

蘭斯洛特依舊是不發一言的朝着鄭元禮看了一眼,撇了撇嘴。鄭元禮倒是覺得他們這樣得兄妹相處方式頗為有趣,不由得回以微笑。

三個人繞過籬笆樁子,到了聯體屋的正門。

因為採光不好另外陰天的原因,雖然是白天,另一戶住了人的人家的客廳里開着燈但拉着窗帘。

窗帘的顏色是藏藍色的,這樣較深的顏色是看不清屋子裏的人在做什麼的。雖然窗帘中間有縫隙,但是這樣的縫隙走到近前才能偷窺到屋內人的舉動。

這樣的舉動,似乎對於三個人來說都是沒有必要的。所以,他們只要知道鄰居家有人就夠了。

這樣,一會前去詢問情況的時候,也會方便很多。

蘭斯洛特先打開了外圍的籬笆門,他走在最前面,進入到了小院子當中。鄭元禮緊隨其後,露娜則是跟在最後面。

露娜邊走着邊用口香糖吹出了一個泡泡。

院子和聯體屋一樣,也是被一分為二的。院子因為沒人打理,已經有些雜亂了。

但是,由於季節的原因雖然雜草長了一些,但是因為是冬天長得並不茂盛。院子裏的枯葉,沒有人打掃,可見,他們要麼是壓根就很不愛乾淨要麼是至少在葉子開始落下前就已經離開了。

但,明顯租戶不愛惜院子的說法似乎有些不太正確。因為,在院子當中,有着一組瓷娃娃。

仔細看下的話,是小紅帽的瓷娃娃和大灰狼的瓷娃娃。

英國人通常會拿瓷娃娃來裝飾庭院,這組瓷娃娃頗有些精緻,明顯不太像是房東留下的。誰會把精緻的擺設留給租客呢,畢竟那缺少實用性,唯一的用處就是增加生活的趣味性罷了。

扮成外婆的大灰狼已經倒在了一旁,這應該不會是風吹的。那麼可能是小孩子的惡作劇嗎?

如果是小孩子的惡作劇的話,那麼必然也會把小紅帽推倒。因為,撇開人性攻擊弱者的本性不說,至少小紅帽的瓷娃娃要比大灰狼容易推倒。

鄭元禮走上前去認真的看了一下小紅帽旁的泥土,並沒有凹痕。再走到了大灰狼的面前,仔細看了一眼,發覺突出的大灰狼的嘴巴的部分碎裂掉了。

仔細找的話,現場會有幾片碎片。

關於看來,初步猜測,這組瓷娃娃可能是某人的心愛之物。但是,關於是否帶走他們,在他們走之前可能起了爭執。

應該是那個女子的心愛之物吧?

剩下的四人都是男士,很難想像他們會把瓷娃娃視作心愛之物,尤其是租來的房子。縱然,有人會說房子是租來的,但是生活不是。在與來自不同家庭的人們共同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時候,還能保持這樣的生活態度,那是需要極好的心理素質的。

暫時做一個小小的假設,之前一直都是那個女子在打掃照料這個庭院。從她會給這個庭院配上瓷娃娃就可以看得出來,她是一個注重生活品質的人。在臨走的時候,或許她還是堅持要帶走這個瓷娃娃。

但是,新搬的住宅可能並不大。這兩個瓷娃娃很大很佔地方,被同伴視作累贅了。

但是,她還是執着於這兩個瓷娃娃。

為什麼會執着呢?

因為這是她從家鄉帶來的嗎?

又或許是女孩子的某種夢想呢?

這是鄭元禮無法從現場斷定的,因為涉及到女孩子如此細微的心事,恐怕連女孩子們自己也是猜不透自己的。

但是,可以斷定一件行為,那就是這個女孩子出於某種動機,依然堅持要把這對瓷娃娃帶走。

這在同伴眼裏看來是任性的行為,畢竟他們要從事的是犯罪行為,帶上這麼兩個累贅確實很麻煩。

對於亡命徒來說,只要帶上生活的必需品就足夠了。

於是,在臨走時,女子和她的同伴之間起了爭執,同伴選擇了最簡單直接的方式解決問題。一腳踢碎瓷娃娃。

雖然,瓷娃娃會喪失了價值,並且女子會因此產生情緒的波動,但是事情按照她同伴的計劃的方向走了。

到此,還可以再斷定一件事。

女子的同伴,並不尊重這個女子,至少其中有人不尊重。

這是一個有趣的現象,佛洛伊德發現有一種受辱關係是越不被尊重越依賴對方。但是,這種關係,畢竟只是一種病態是這個女子對於其中某一人的。

萬物皆有裂痕。

從眼前的線索,他幾乎已經能斷定,他們的調查一定遺漏了太多只有他才能看到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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