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護短
被打一拳是因為猝不及防,但是被第二拳就沒那麼容易的事。
江哲抹了抹嘴角的血,漆黑深邃的眸子此刻如同狼的眼睛一般,冒着殺氣。
下一秒,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還了一拳給林季之。
“媽的!居然敢襲警!”林季之沒想到一個律師身手居然和他不相上下,驚訝之外忍不住爆粗口,接下來的動作更加的狠准穩,將他在警局學的全都使在了江哲身上。
只是江哲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避開林季之打過來的一拳,順便以力借力,一隻手抓起對方的肩膀,另一隻手一帶,輕而易舉地把林季之兩隻手控制在身後,一個漂亮的擒拿手瞬間完成。
夏鳶看的呆了,她原本以為江哲會吃虧,卻沒想過是林季之吃虧。
“你丫的!他給我放手!”林季之哪裏吃過這種虧,面子上過不去,立刻惱羞成怒了。
江哲半眯着眼睛,倏然鬆開了手,慢條斯理地整理褶皺的襯衫。
林季之扭着手腕,臉色陰沉的可怕,瞪着江哲的眼睛快要噴出火來。
房間裏的氣氛實在是可怕,夏鳶扯了扯嘴角,開口打破這樣的寂靜。
“那個,我家裏有冰塊,要不要給你們冰敷一下?”
沒有人回應她,夏鳶覺得自己在自討沒趣,便不說話了。
江哲整理完了襯衫,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林季之,然後直接離開。
林季之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恨不得衝上去再打幾拳。
夏鳶怕他把怒氣發到自己身上,拉起被子蓋住頭。
“是不是我來晚一步,你就和他在一起了?”
夏鳶聽着林季之低沉帶點悶的聲音,愣了一下,就要掀開被子,只是被子被壓住了。
“別動。”林季之按住她的手,不讓她掀開被子,“就這樣說話。”
夏鳶想着他剛才和江哲打架打輸了,男人的自尊心一向強,他肯定是覺得沒面子,這麼想着也就乖乖不動了。
“我今天喝醉了,然後是江哲送我回來的,剛才的一幕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夏鳶解釋道。
林季之當然相信她,只是那一幕刻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男人的第二直覺告訴他,他再不努力,很可能就會失去她。
“夏鳶,你喜歡江哲么?”
夏鳶愣住了,愣了幾秒鐘以後回答:“不喜歡。”
其實是喜歡的,只是她不想承認而已。
聽她這麼說,林季之鬆了口氣,隨即掀開了被子。
夏鳶看着他的臉,實在不忍心一張帥氣明天就沒法看了,忍不住開口,“你要不要冰敷一下?”
林季之一改剛才的陰霾臉色,沖她笑了笑,只是這一笑牽動了嘴角的傷口,疼的他忍不住撕了一聲,“真他媽的疼。”
夏鳶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你好歹是個男人,這麼一點疼就忍不了?”
“這哪裏是……”林季之把“一點疼”吞了下去,本來被一個律師打了就夠丟臉了,再喊疼面子就丟光了。
夏鳶去冰箱拿出冰塊,用袋子裝好,製作成一個簡陋的冰袋。
林季之的眼角部分傷的最離開,眼角部分的皮膚又很敏感,夏鳶盡量輕柔地為他敷冰塊。
林季之睜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心裏想的是要是這個結果再被打幾拳更好了。
敷了一會,夏鳶的手機響了,是夏母打來的。
“你自己先按着,我去接個電話。”
林季之接過她手裏的冰袋。
夏鳶接了電話,“喂,媽。”
“明天是周末,你今晚要不要回來一趟,你爸給你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就等着你回來了。”
夏鳶本來打算明天一大早回去,既然母親打電話來,乾脆提前。
“好啊,我今天晚上就回去。”
夏母又在電話那頭開口,“對了,你順便和小林說一聲,你們兩個人正好一起回來。”
夏鳶回頭看了一眼林季之臉上的傷,把手機拿的遠了些,壓低聲音對林季之說:“我媽讓你跟我一起回去。”
林季之點點頭,“好啊。”
這麼一聲不大不小,正好讓電話那頭的夏母可以聽見。
“小林也在嗎?”夏母的聲音立刻大了。
夏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林季之不怕死地沖她笑了笑,加大音量,“夏阿姨。”
“把手機給小林,讓我和他接電話。”
夏鳶嘴角扯了扯,把電話給了林季之。
林季之臉上笑容更大,甜甜的喊了一聲,“夏阿姨。”
“小林啊,我正和夏鳶說到你呢,你夏叔叔做了一桌子菜,你們兩個等下一起回來唄。”夏母聲音里的高興快溢出來。
“好啊,我們等下就回去。”
“小林。”夏母忽然壓低了聲音,“你跟阿姨實話說,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夏鳶求婚啊,你要是早點求婚,阿姨也早點做好準備。”
林季之扯了扯嘴角,“阿姨,我也想啊,總得找到適合的時機不是。”
“小林啊,阿姨和你說,這種時機就是擇日不如撞日,不用等什麼時機,想當初你夏伯伯和我求婚的時候,根本在什麼重要場合,不過是拿一束玫瑰花,我就答應了。”
林季之哭笑不得,“阿姨,現在不是一束玫瑰花就能追到一個女孩的時代了。”
“你是在說阿姨老啊!”
“不是的,我是說阿姨和夏伯伯的愛情純粹簡單,認定了一個人就是一輩子。”
“……”
夏鳶就算是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兩個人在聊什麼,夏母一直在她嘮叨,說林季之多麼好,兩家又在一起,以後結婚了那是親上加親,夏鳶聽的頭都大了。
聊了大概半個小時,終於掛斷了電話,林季之也有些累,扶着額頭,感嘆一句,:“伯母真能聊。”
夏鳶翻了一個白眼,“你現在才知道她能聊,我和她呆了十幾年,天天聽她嘮叨,耳朵快要長毛了。”
“你也不能這麼說阿姨吧,阿姨還是挺好的。”
“得了。”夏鳶鄙視道:“又一個被收買了的。”
林季之站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笑了笑,“我不是被阿姨收買的,我是被你收買的。”
夏鳶聽着他突如其來的話,整個人雞皮疙瘩都冒出來。
“你最近是怎麼一回事,總是說一些肉麻的話,在長輩面前說就夠了,私底下還是正常點吧,別說的連你自己都覺得你愛上我了。”
林季之笑了笑,用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說。
“有時候我也懷疑自己說著說著會不會真的喜歡上你。”
夏鳶扯了扯嘴角,“可別,我記得誰說過不可能愛上我的。”
“……”
兩個人坐在車子裏,夏鳶將車窗打開,偏頭看着車窗外的風景。
窗外的風吹到臉上,吹亂了她的長發,夏鳶也不在意。
林季之握着方向盤,餘光不經意瞥她一眼,眸子暗了暗。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她盈白的巴掌大的臉蛋半隱半現,挺直精緻的鼻子,完美的下巴弧度,配上一頭如墨一般的長發,倒像是電影裏面的慢鏡頭。
這樣的畫面和很多年驚艷與他的畫面重合在一起,那天,他看她看的呆了。
林沁在旁邊直接說:“哥,你一直盯着小鳶哎,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這麼一聲擊中了他的心思,而夏鳶轉過頭看着他的目光讓他幾乎是一瞬間冒出一個念頭。
怎麼可能,他永遠不可能愛上她。
因為知道夏鳶的能力,為了防止她看透他,他幾乎是本能的做了反應。
所以,夏鳶只看他一眼,便幫他澄清了,“你哥不喜歡我,他想的是不可能愛上我。”
現在想想,卻越來越後悔,那句話幾乎斷了她對他的想法了吧。
其實想想,如果當年他承認了又怎麼樣,最壞的結果不過是被拒絕,最好的結果是瞞着長輩早戀。
夏鳶腦子裏一直回放着江哲的一句話。
“就那麼喜歡他?”
那時候江哲的神色和平時不一樣吧,貌似有些冷吧。
他這麼問她,是不是因為吃醋了?還是說還是她一個人的自作多情?
那時候他離她那樣的近,近地幾乎可以聽見兩個人的心跳聲,那樣算不算的上是曖昧?
夏鳶想地正出神的時候,手機“叮”的一聲,進來一條短訊,是林沁發過來的。
“小鳶,你現在和我哥在一起吧?”
夏鳶打字回復:“是啊。”
“天賜良機哎,你要抓緊時機啊!”
“什麼時機?”
“現在夜黑風高,孤男寡女共處一車,不是最好的車、震時機嗎,趕緊的!”
夏鳶心裏冷笑幾聲,翻了好幾個大白眼,敲字回復。
“你最近是不是太閑了,是不是等我回去教訓?”
“我錯了還不行嗎,可是你上次不是問我我哥是不是喜歡你,我還以為你終於浪女回頭,打算吃我哥這個回頭草呢!”
夏鳶頭頂出現幾根黑線,嘴角抖了抖。
林季之瞥她一眼,“你臉上這是什麼表情?”
夏鳶收斂了臉色,“我在想一個問題,你和林沁明明不是親生的,性格怎麼幾乎一樣?一個個都表面高冷內里逗逼?”
林季之挑了挑眉,“不都是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