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懲惡分糧

“就是用麻袋，陶罐裝上，推到城門下……”烏三娘描繪着當時的場面。

李清遠搖搖頭無奈的說道：“這火藥是越包的緊威力越大，你沒看到鳥銃里那一點點火藥就能炸裂鐵制的槍管，是為什麼？就是因為越近威力越大。”

李清遠指着炸藥包說道：“你看，我為什麼要用十幾層棉布包裹，這火藥有我六十斤，炸成不行，這破院牆還不是手到擒來。然後又用麻繩捆緊就是這個道理，你義父的用法不對啊……。”

烏三娘看看炸藥包，想起自己的義父，又看看李清遠：“你為啥不早點來……”

聽着烏三娘嘆氣的話，李清遠對於這群不懂軍事的義軍是一點想說的都沒有了，炸藥包弄好做了一個支架，派一個勇敢的士卒放到敵人院牆下點燃，然後士兵迅速跑回。

轟隆一聲之後，煙塵散去，院牆塌了，義軍一涌而入，砍殺聲和喊叫聲響了很久，直到反抗被完全鎮壓，義軍壓着俘虜撤出院子，出來之前都進行了搜身。

這是李清遠反覆強調過的，任何人不得夾帶，私藏，違者從重處罰，但是還是有人頂風作案，搜身的時候兩個士卒被搜出夾帶了銀兩和首飾。

烏三娘立刻把士卒捆起來一人打了十鞭，義軍中其他人也驚醒起來，兩個士卒被帶下去養傷，義軍戰鬥部隊去攻打下一個宅院。

義軍戰鬥部隊撤出之後，烏三娘帶着後勤部隊進入院子搜刮戰利品，把戰鬥部隊和戰利品隔離是李清遠想到維持部隊戰鬥力的唯一辦法。

烏三娘可是個俠女，對於這種老財主藏錢的手段可謂是了如指掌，即使找不到的，不是還有大堆俘虜可以審問么。

一天的時間，李清遠先後攻破了十多個宅院，特別是城裏的糧倉，一個都沒有放過，從這些人倉庫里搜出來的糧食足夠一萬人數月食用。

錢財也搜颳了十多萬兩，高門大戶的人家都清理完之後，剩下的那些小魚小蝦就不費勁了，李清遠一邊命人連夜審問，一面準備明天的公審大會。

當然李清遠還準備了一個大膽的計劃，等公審大會之後好進行實施，審問的事情不用他操心，今夜又可以睡上一個好覺。

第二天上午李清遠命令義軍，挨家挨戶的把這些城裏的平民都喊出來，驅趕到一片大一點的空地。

李清遠倒是想好好的跟他們說，但是估計說了人家也不會聽，聽了也不敢去，所以李清遠乾脆直接來最暴力的。

首先李清遠上台咳嗽了一聲，台下的百姓個個噤若寒蟬，李清遠看看台下的人說道：“鄉親們，滿清韃子說我們是邪教，說我們是教匪，但是我想告訴大家的是，我們不過是一群求活的普通老百姓而已！”

台下的百姓議論紛紛，李清遠接著說道：“眾位可以看看，我們和你一樣，曾經也都是大清的良民，在官府和地主的驅使下勉強生存。

但是我們的苟且偷安，換來的是官府變本加厲的搜刮，我們交了皇糧還要交攤派，交了攤派還要交厘金，交了厘金還有火耗，還有公攤、還有徭役、還有南巡特別費……。”

李清遠先後說了二十多種稅費，他自己背誦都覺得費盡，更不要說這些百姓要一樣一樣的交齊了。

而這裏的百姓離壽張並不遠，所以收得稅都是差不多的，應該說全大清稅收都差不多，所以這裏的百姓聽到這裏也是感同身受，紛紛點頭。

李清遠藉著說道：“這些我們也忍了，誰讓咱們是大清的奴才，是官府的眼中的刁民呢！咱們只盼着官府和各位老爺們收了這些錢，能把勒在咱們脖子裏的繩子松一松，讓咱喘口氣。

但是，咱們像一隻狗一樣的活着，像一條打斷了脊樑的狗一樣對着他們搖尾乞憐，希望他們放過咱們，只要有口飯吃，只要能活着，咱就感激不盡了。”

李清遠也沒有什麼演講天賦，也不會寫什麼激情燃燒的稿子，但是現實是在義軍隊伍里，他的文化水平最高！畢竟現在大學生多如狗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百姓聽着李清遠的話，想起他們的生活，何嘗不是和台上這位描繪的一樣，這樣的社會，自己想好好的當一條狗都不容易啊。

李清遠握握拳頭說道：“但是，官府和各位老爺並沒有因為我們的搖尾乞憐而放過我們，他們在我們受災吃不上飯的時候，想着的是變本加厲的搜刮。

鄉親們！咱們是活不下去了啊！我們不過是求一條活路，為天下百姓求一條活路，看就是這樣的老爺們欺壓在我們頭上，吸食着我們的血肉！

鄉親們！就是這些人恨不得榨乾我們最後一滴眼淚，我們賣兒賣女得來的錢，要交給他們享受，但是！我們賣掉的兒女還是要給他們當牛做馬！

鄉親們！當你流着淚，在家喝着野菜粥的時候，你們賣掉的兒子也在這些老爺的皮鞭下流着血，喝着同樣的野菜粥，等他死了也不過被隨便一扔了事！

鄉親們！當你們在家看着女兒的衣物哭泣的時候，你的女兒可能身上的衣物以被這些禽獸撕碎，倒在血泊中哭泣！”

圍觀的百姓被李清遠的一席話說的觸動了心弦，而有這樣賣兒賣女經歷的人，更是開始咬牙切齒的抹着眼淚。

李清遠拿出審理的單子說道：“鄉親們！你可能覺得我在危言聳聽，覺得這些老爺們沒有這麼壞，但是今天我就讓你們看看這些人面獸心的傢伙都干過什麼壞事！”

李清遠拿着單子念到：“這個梁世榮，是臨西最大的大戶，修橋補路是有名的善人，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善人先後親手或者指使手下打死長工，童工和丫鬟十四人。

這些人有些是他買來，有些是附近百姓抵債的兒女，其中知道來歷的有東里村田老實家的田二，王石頭家的王五丫……。”

李清遠念完台下嗡嗡的都炸鍋了，這些人都是附近鄉鄰，有幾個就在現場，聽完立刻大哭起來。

李清遠繼續說道：“他們的罪惡還遠不止這些，梁世榮的大兒子梁俊寬喜歡**幼女，先後被他侮辱致死的有二十一人，這些人有些是臨近的鄉鄰，有些是從其它地方買來，知道姓名的有……。”

李清遠念完一個老太太崩潰了，呼喊着：“天殺的，我那可憐的翠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