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龜仙人
骷髏王把自己的骷髏形象變了變，幻化一個年邁老人，頹廢的坐在地面上，像洛雨一樣仰首凝望着天空。
“小雨，人不能忘本啊！你這句話說的好，說到我的心坎里去了。”骷髏王聲音很低沉，甚至聽起來有些沙啞的，嘆息道：“其實我當年也有你這般感情，那時候的我，也是錚錚鐵骨，是一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骷髏王，我理解你！如果換成是我，億萬年的等待，眼瞧即將成功的那刻，任誰都不可能輕易的選擇再等待。”洛雨見骷髏王這般落寞的感情，明白他心裏的感受。
“曾幾何時，我和你一樣有血有肉……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記得那時候是一群仙魔大戰。”骷髏王的思緒從這座廢棄的小廠房飄蕩開道，回到當年，回想起了自己當年的故事。幽幽道：“仙魔大戰時期，仙魔兩界，派了數萬天兵力在黑水一戰。
我為了刺探仙界大軍的陣形佈置，所以率領九名兄弟潛入了敵軍的陣地，試圖刺探到消息。
可是，我們被發現了，敵營的數萬天兵把我們團團圍住。那時候我們只有一個想法，插翅難飛了。
我們十人等級都不低，所以敵軍在我們周圍佈置了結界，把我們的退路封鎖了。
敵軍的領導人物發話了，只要我們聽從他們的安排，立下靈魂詛咒，給他們當卧底，回去謊稱軍情，他們願意饒我們一條命。
哈哈……我們十人在敵人的虎視眈眈之下，仰天大笑！
戰！為了僅存的信念，我們揮動着手裏的法寶武器，在敵軍大營中誓死血戰。
我們每個人心中慷慨激昂，我們願意用我們的生命，換起魔界的榮譽。
一人倒下了，剩下的人便口中吶喊道：道友先走吧，等我替你和自己殺夠本了，我就來陪你了。
仙界大軍開始恐懼了，因為在我們這十人剛才所戰鬥過的地方，留下滿地的殘肢斷臂，足足數百人被我們區區十人所殺。
我當時心中只有漏*點，只有熱血。被周圍的兄弟們感染了，我不知道什麼是恐懼，面對幾萬敵軍，我意氣風發，轉瞬間又是幾名敵軍在我法寶之下死去。
終於因為我們寡不敵眾，再加上敵軍陣營見我們毫無合作之意，起了殺心，我們終究逃不過灰飛煙滅的命運。
最後，只剩下我和另一位兄弟，拖着搖搖欲墜的身子，屠殺着眼前的敵人……”
洛雨能夠想像，當時那十人的身影有多麼偉大，在幾萬敵軍的團團圍困下，抗拒誘惑，依然揮劍殺敵，那是多麼可歌可泣。
看到眼前的骷髏王還活着，最後沒有灰飛煙滅，自然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好奇道：“那後來，你有如何在水泄不通的敵營逃生的呢？”
“是的，那時候只剩下我和另外一名兄弟，我已經抱定必死無疑。但令我沒有想的，另外那位兄弟還有一個保命的絕招，叫做‘靈魂血祭’。
‘靈魂血祭’！以靈魂為血引，祭奠出天地靈力，能夠拼着耗費萬年修行的代價，衝破一切結界，血盾到萬里之外，從而逃生。
如果那位兄弟最後施展出來，他雖然耗盡了萬年修行，等級暴跌，但依然能夠活下去。也許等待萬年，或者機緣巧合下，能夠恢復到當年實力……
但他最後，當他施展成功之後，他沒有選擇自己逃命，而是把我扔進了他拚死結成的‘靈魂血祭’之內，我成功逃脫了。而他，留在了敵軍大營之內。”
“哎！”洛雨聽完也是長長一聲嘆息，沒有料到在六道那種弱肉強食的社會環境下，在極端自私的修真道路中，依然還有人，堅守着內心的信仰，堅守了良心的選擇。
洛雨見身邊的老人，也就是骷髏王幻化的身體身子瑟瑟發抖，知道此刻他的內心極品不平靜，安慰道：“你這輩子擁有這般重義氣的兄弟，值了！”
“哈哈……哈哈！”誰也沒有預料到，原本一臉痛不欲身的骷髏王，突然仰天大笑。但笑着笑着，一行清淚便從眼前兩人的臉眶着流淌出來……
洛雨一臉詫異，正想說話，卻被骷髏王揮斷，只見骷髏王帶着深深的疲倦，緩緩道：“你不知道，這個故事到這裏，還沒有結束，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才是我這輩子刻骨銘心的痛！”
骷髏王道：“我被那位兄弟拼了小命，傳送到萬里之外，但沒有逃脫危險，依然處在敵軍勢力範圍內。
那時候的我，已經沒有再拼的實力，所以我選擇躲了起來，待到天黑之後，趁着黑色才摸了回去！
但當我回到我方營地之時，卻突然之間發現，那位兄弟奇迹般的出現在眾人面前，正和大家談笑風聲。”
“這個……”洛雨除了震驚之外，隱隱猜到下面即將發生的情景。
“我當時內心波瀾起伏，誰都可以相信，看到剛才一同血戰沙場的兄弟，剛才拚命救了自己生命的恩人，我是多麼的興奮和高興。
但當我激動的衝到他面前，緊緊抱住他的時候，下一刻，我把自己還沾着敵人鮮血的法寶，插進了他的身體裏。
當兩個靈魂從他身上飄出來時，我知道，其中有一個是他的，因為他對着我幸福的笑了。
我，是我！把剛剛拚命的兄弟，我的恩人，親手殺死了！
望着他在我眼前灰飛煙滅，望着他心甘情願的微笑，我的心，拚命的抽搐，那是一種比自己被人挖去手臟還深的痛。
億萬年了，億萬年了……可是，我現在，依然歷歷在目，依然痛不欲生！
也許再過億萬年，我仍舊無法忘記，仍舊無法原諒自己！”骷髏王痛苦的倒在地上，對着眼前漆黑的天空，大聲喊道：“如果可以選擇，如果還有再一次，我寧願我去死，我不要永生受到靈魂的遣責，良心的不安，我不願意！
誰又知道，當我把法寶插進了他身上，當他的血濺到我武器上，濺到我手裏……那一刻，看着他的身體痛苦的抽搐着，直直的倒在我的面前，我捧着他的身子，感覺到他的溫度一點點消失時，我是什麼感覺嗎？”
洛雨沒有說話，因為此時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和無力，唯一能做的，便什麼也不用做。就讓骷髏王自己，把億萬年的委屈發泄出來。
“小雨，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那位兄弟的影子。
你們讓我知道，活着，不僅僅為了活着，還要為了良心。人不能忘本啊……去吧，就干你內心想乾的一切吧。
已經等待了如此漫長歲月，再等幾年，又何防？哈哈……那個水晶公主可還等着我去捉迷藏，我走了！”說話間，骷髏王“哈哈”大笑，化作一道光影，飛出了這棟廢棄的廠房。
洛雨聽到骷髏王的話，開心的笑了，沒有想到，在那個異常冷血無情的六道之中，還有這種熱血漢子。
只是接下來，洛雨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因為如果在留下來的歲月里，沒有幫助自己的這群兄弟們把困難觸決，敵人剷除，洛雨同樣會痛苦。
哎！接下來的命運和道路，將是如履薄冰，反而更加艱難啊！
一夜無語！
清晨，經歷過昨晚的感情波折之後，洛雨感覺到很多事情想通了，有些事情，該勇敢去面對。
冬日的陽光照在身上，給人溫暖的感覺。拿起手機，洛雨撥通了一串號碼，一串二十位數字的奇怪電話號碼。
跟電話里的人聊了幾句之後，洛雨掛斷了電話，起身朝對方告知的地址而去。
天河街，本市的最大的娛樂場所，不僅開設大量的賭場、酒吧、遊樂園……當然了，還有永遠禁止不了的妓院。只是，現在的名字不再是怡花院、萬春樓了，通常名面招牌改作桑拿中心、髮廊店等更隱蔽的名字了。
洛雨還記得曾經因為修鍊夜不歸宿，被室友們取笑到天河街消遣找樂子了，今日踏入這裏，才明白這裏的奢侈和豪華。
天河街坐落在市中心，因為東臨一條橫貫本市的大江‘天河’，所以那條大街被叫作天河街。從解放初期到現在，天河街的街道已經多次擴建。
洛雨行走在四個板面的步行街上，兩旁都是二三十層的高樓大廈，琳琅滿目的店裏，已經有不少客流。大理石鋪墊的地面，此時雖然才是早上，街道上已不少路人，據說到夜晚的時候，這裏客流量是白天的三倍，擁擠程度也是可想而知。
對方約定的場所是一家名叫“君如歸”的桑拿洗浴中心，洛雨詢問了下身旁的一位老大爺，沒想到對方愣是看了洛雨三秒鐘，冒出一句，“小夥子，火星來的吧？”
“這……”洛雨倒真被這位大爺雷到了，哪裏想到一位老大爺嘴巴里冒出這麼一句網絡流行語。
“你身後，不就是‘君如歸’嗎？哎！沒文化，太可怕。”老大爺搖搖頭，晃悠晃悠的走了。
洛雨回頭一看，沒有啊！不過當目光往這棟三十多層的大樓上面望去時，才恍然大悟，原本這“君如歸桑拿洗浴中心”的標題太大，竟然豎著從整棟樓標了下來，而且每個字都有幾米寬，也難怪老大爺那表情。
洛雨默默忍了，轉身進了大樓裏面。不過這個大型的桑拿中心，服務員青一色都是二十來頭的女士，不但個個生的空姐般的身材和臉蛋，而且服務態度也是相當熱情。
洛雨剛進來就有服務員迎了過來，帶到收銀台坐定方才開口詢問道：“這麼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服務？”
“小姐，請問520房間怎麼走？”洛雨道。
“520？對不起這位先生，如果你要開房請選擇別的號碼，這間房間，已被顧客長期租走了。”服務小姐客氣道。
“哈……我就是那裏面的房主約來的！”洛雨淡定道。
服務員撥打了一個電話以後，便抱歉的帶着洛雨上去。
洛雨心中倒是鬱悶，這群人的生活也太享受了吧，說起來自己也是他們的成員，這待遇差距可就太大了。
當房門打開時，洛雨見到了凌蘭，那位曾經和自己打過交道的異能者。她依然是美麗的容顏，氣質卻更顯得精練，微笑着把洛雨讓進了房間。
凌蘭對洛雨笑道：“稀客呢，看來你終於想通了，開始主動聯繫我們了。”
“呵呵，我的處境你們也知道，一天到晚被追殺，能活着都很不容易了。”洛雨隨後打趣道：“你們的生活倒是舒服，如此豪華的桑拿中心住着。”
“我們的身份也很特殊，俗話說‘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朝’，跑這裏自然是這個道理。再說了，我的那個上級，他一天到晚都想着姑娘……”說到這裏，凌蘭機警的打住了。
“我們今天開始討論一下正事吧！”洛雨可沒有什麼閑功夫管他們的私生活。
凌蘭輕笑道：“如果我猜測的沒有錯，你今天討論的事情我做不了主，還是等我的上級來了再說吧！”
“哦？今天你的領導會來，那就再好不過了。”洛雨倒沒有想到凌蘭只是這個神秘組織的普通成員。
隨後洛雨和凌蘭隨便的寒暄着，沒過多久，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朝這邊走了過來，只是人沒到，聲音卻先從走廊里傳來：“心肝寶貝，我一會兒就回來陪你，剛才你的胸幫我搓背，太舒服了！嘿嘿，先這樣了，我掛電話……五分鐘就回來，告訴你們老闆，今天你被包了。”
“你的這位上級，可真有意思！”洛雨淡淡笑道。
凌蘭無奈道：“其實我們都不是什麼正常人，所以國家對我們的待遇比較好。如果我們正常完成上級安排下來的任務，國際一般不會幹涉我們的私生活，當然了，前提是是我們不違背國家法律的基礎上。”
“叫小姐不算違背國家法律？.C0M”洛雨冷笑道。
就在洛雨和凌蘭都一臉尷尬的時候，洛雨看到一個全身裹着浴巾的老頭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裏還拿着一部貼着裸身美女模的手機。
“咳……咳！”凌蘭乾咳幾下來，紅着臉道：“組長，這就是洛雨，他的情況我已經跟你提過。”
“我來介紹下自己，我自己給自己起了一個外號，叫‘龜仙人’，靈感是來自《七靈珠》，自我感覺跟他很像，尤其是我和他有個共同的嗜好，喜歡美女……”凌蘭再次乾咳了幾下，龜仙人才感覺到自己跑題了，笑道：“現在開始討論下你的情況吧！恩，我只有五分鐘的時間給你，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眼前這位老頭，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就是萎縮。黑黑的皮膚，一笑露出兩行白白的牙齒，再配上他消瘦偏矮的身材，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洛雨感覺到額頭冒着冷汗，怎麼也沒想到，堂堂中國異能者的組長，竟然是這副模樣，確實有點讓人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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