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事後
說實話這個時候葉珮是動了真火的。任誰看着自己兄弟因為自己被暗算都不會淡然處之。
馮東成始終記得珮花樓主鎮壓他們兩幫時的場面。自己本來覺得自己的武功還算不錯,沒想到那個聽聲音只有十幾歲的蒙面少年可以一掌打得自己失去了行動能力。現在即使身邊有很多人,行動之前的鼓舞工作也做的很充分,但此刻面對黑夜中提着大刀滿身煞氣的珮花樓主,馮東成心裏還是有點怵。
“怎麼,不是要圍殺本樓主嗎?繼續啊?”葉珮大刀橫起,冷哼道,“雖然我還不清楚你們這裏是幾個幫派,但是我遲早會查出來的。我對你們很是失望啊。”
孟峰覺得這個時候如果再沒人說話,己方“聯軍”的士氣就徹底被壓下去了,只好壯着膽子道:“你珮花樓自從建立起來就以順星城第一的姿態統治我們,什麼都管,你當我們是什麼?”
“呵……原來是因為這個嗎……”葉珮聞言,嘴角掛起一絲嘲諷的笑容,說道,“你們以為你們就是江湖嗎?你們去看看外面的地下勢力是什麼樣的。天子腳下,水平不行,自視倒高。既然你們這樣了,我也不用給你們留面子了。”
“你們可能覺得你們拿着幾把刀,那麼叮呤咣啷地打幾架就是幫派火拚了。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們,簡直都跟過家家一樣。包括我珮花樓在內,順星城所有這些勢力,全部都不入流!如果不是我每次趕在官府之前解決,你們早就因為鬥毆而進牢裏去了。而且江湖漢子們被捕入獄都是因為什麼你們知道嗎?手上都是有人命的!你們呢?被捕了因為打架?丟人嗎?在我那種模式下,你們既可以做點略微越界的生意,又可以偶爾打個架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圍殺我?呵,我說實話,首先你們殺不了;其次你們即使把我殺了,後果也絕不是你們可以承受的。”
“你懂什麼!不管我們運行的怎麼樣也是我們自己的事情好吧!”馮東成幾乎是嘶吼着喊出了這句話。
“是嗎?好吧,就當是我錯了吧。”葉珮淡淡地笑了笑,扯起大刀,“不過反正我也沒打算讓你們活着離開這裏。重傷我兄弟,不可原諒!”
言罷,葉珮提着大刀,緩緩向人群走去。
“媽的,欺人太甚!給我上!”馮東成企圖用吼聲衝散心中的恐懼,同時命令着所有人一同沖向葉珮。
這是葉珮第一次在順星城範圍內大開殺戒。天空中的雲也隨着戰鬥的進行變多了起來,那輪彎月不久就完全隱藏在了雲朵之後,似乎不想見到如此場面。
…………
當珮花樓的人馬趕到時,只見到了滿地的屍體。
“忍着你們的噁心。”葉珮怒火未消,“把這個地方給我清理了,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明天早上之前,這個地方不能再被人看出來發生過這個事情。”說著話,葉珮將大刀在腰間一抹,大刀便不見蹤跡。
眾人都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葉珮,一時大氣都不敢出,強忍住嘔吐的慾望,連連點頭並目送着葉珮帶着越哲離開。
次日。
阿蘭端着午飯走進越哲的卧房,拱手道:“哲哥。能起來吃飯嗎?”
越哲笑道:“沒什麼太大問題,幾處刀傷而已,來。”說著話,越哲已經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接過燉羊肉和饅頭就吃了起來。
阿蘭雖然名義上是葉珮的書童,屬於下人,但葉珮從未將他當做下人,越哲和阿蘭的關係也不錯。
“哎我說阿蘭,”越哲咽下口中食物,說道,“葉珮昨天救我的時候那手輕功很絕啊,比武的時候也沒機會見識。”昨天夜裏,葉珮空中飛渡將近三十米距離救出越哲的那一手,深深震撼了越哲。
阿蘭聞言回道:“那個啊,平時你沒見過,少主最強的就是輕功。還有些絕學少主也沒有給你展示出來。”
“啊……還有絕學……我的輕功怎麼說也是高手級別吧……和他差多少……”越哲聞言,小心地問道。
阿蘭聽得此言,心中湧上一股惡趣味,道:“如果哲哥你的輕功就算高手的話,那輕功界可真是高手如屎啊。”
越哲險些把嘴裏的飯吐出來,調整了一下呼吸,問道:“就算是損我,你不應該說高手如雲嗎?”
阿蘭回道:“你覺得天上雲多還是地上屎多?”
“……”越哲一陣語塞,隨後深深吸了一口氣。
阿蘭站起身,道:“哲哥啊,關於輕功這事吧,你還真不能太自信。”
言罷,阿蘭站起身推開窗戶,輕輕一縱便跳了出去,未落地時左腳在右腳腳面輕點,整個人便橫着飄了出去。
越哲正目瞪口呆地看着阿蘭這個匪夷所思的動作,卻聽到阿蘭最後的一句話:“我雖然武功差輕功也不咋地,但怎麼說也是少主親傳吶……”
“嘶——”房中響起了越哲憤怒的吸氣聲。
夜裏葉珮帶着越哲回來的時候並沒有幾個人知道,只有越雲城發現了這件事情。而他看過越哲的傷勢之後照着越哲的傷口“啪”就是一巴掌:“皮外傷,沒事的兒子!好了躺着去吧!”
葉佩本來也該來看看越哲,但此時葉珮正在處理另一件事情。
珮花樓,二樓的雅座內。
“各位幫主,我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決方案。”葉珮輕搖着手中的短刀,淡笑着對面前心驚膽戰的十幾個人說道。
葉珮此時火氣也消得差不多了,而且夜裏一怒之下殺人不少,越哲的傷勢也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嚴重,叫來這些人並不想大動干戈。
不過眾幫主哪裏知道這個,屁都不敢放一個,生怕被珮花樓主一刀砍了。
葉珮見狀,繼續說道:“啊……沒人說話是吧,那我自己說了。”
“你們圍殺我這個行動吧,雖然陰差陽錯的沒殺着我,但是打傷我兄弟這一點也讓我很是生氣啊。”說到這裏,葉珮停了一停,下面頓時有人抬頭看了葉珮一眼,又嚇得急忙低下頭去。
“跟你們要賠償的話呢,我說實話,你們十幾個幫派的資產加起來我也看不上。”葉珮這話說的確實不假。這倒並不是葉大將軍的俸祿有多少,而是葉珮的外公黃蒼老太爺,手中大小農牧場不下三十處,實實在在的大土豪。葉珮作為葉家和黃家共同的傳人,在錢上面確實沒什麼需求。
而下面眾幫主聽到這話更是害怕。很是生氣,錢也不要,那我們還有啥呀,這還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不過話說到這裏,我昨天下手也實在是重了一點,估計你們也都挺心疼的吧。”
前文有過說明,這些幫派全都弱的可以。下定決心要圍殺珮花樓主,那為了增加成功率,自然是幫內有點本事的都派出去了,這一個都沒回來,哪裏是“挺”心疼就能形容的,那他媽是相當心疼啊。
“嗯看你們表情我也知道了。所以嘛,昨天都已經那樣了,我今天不會殺你們的。我的意思是這樣。”
“以後啊,順星城的地下各種事情,你們就別再參與了。之前沒聽說有什麼紛爭,你們在城內應該也沒什麼仇家吧,有的話就告訴我。”
這句話一出,眾幫主有的鬆了一口氣,有的卻又緊張起來,急道:“樓主大人,您的意思是我們的幫派要解散了嗎?”
有些比較遲鈍的,聽完這句話也反應過來。對啊,別再參與地下的事情,不就是解散了嗎?
“你們可以這麼理解。不過你們不需要徹底解散,改掉你們的性質就可以。別再做那些越界的生意,五石散什麼的,趕緊停掉。”
(這裏解釋一下,五石散本是東漢末年用以治療瘧疾的藥物,藥方因為年代久遠迄今已經無法確實考證,有一說是以陽起石、鐘乳石、靈磁石、空青石、金剛石五種石頭研磨成粉后混合使用。魏人何晏曾說:“服五石散,非惟治病,亦覺神明開朗。”五石散因為藥性燥熱,故服用之後必須以“石發”(躺於室外風涼之處)、“散行”(出外散步)來散其體熱,待身上的熱氣消解之後,便感精神抖擻、神清氣爽,有如痼疾盡皆一掃而空般痛快,莫怪文人如此趨之若鶩了。長期服用,皮膚便會變得白嫩細緻、吹彈可破。不過五石散在深知其害的人眼裏看來,可真是不折不扣的“六朝毒品”。唐朝孫思邈《千金要方》裏稱五石散是“大大猛毒”。)
“那……樓主大人,做別的我們也不會啊……”
“這個我都想好了,你們旗下的生意都掛珮花樓的牌子,但其他都還是你們自己的。”葉珮道。
“開酒館嗎……”
“對。別擔心不會什麼的,我會派人去指導你們。每月利潤的兩成交到這裏。別嫌多,誰讓你們要圍殺我呢。以後別在地下世界出現。”葉珮將短刀放在桌上,“就這樣吧,我還有事。”
擺了擺手,葉珮便迅速離開了珮花樓。
即使是珮花樓內部人員,除了阿蘭,也沒人知道樓主的真實身份。所有人在來到珮花樓加入地下世界的第一天,見到的就是一襲黑衣並黑紗遮面的樓主。雖然在葉字軍中淘汰,被招到這裏,能猜出與葉家有關,但是並不確定樓主的身份。
葉府。
越哲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上的傷勢,也回憶着前一天夜裏的戰鬥。其實,望脈的高手們很多都出現過這樣的情況。有時是練功時突然發生,有時是緊急時引動。每當這個時候,體內就會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動,每個人感受到的也不一樣。有的人感受到冰涼,有的人感受到熾熱,葉珮感受到的是溫暖而平穩,而越哲體內是迅捷而飄逸。
很多人都試着探求這是什麼,但至今都沒有一個明確的結果。葉珮小時候一掌將阿蘭打飛兩堵牆便是因為這個,能乘風而上接下從天而降的葉飛斕也是因為這個。
越哲仔細回憶着夜裏自己帶着青芒的那一刀,也想引動體內那股力量做一些嘗試,但就在這個時候……
“越姨!你知道我媽媽在哪裏嗎?”依舊是那道穿金裂石的清脆聲音,傳入了越哲的耳中。
越哲頓時一驚,還未反應過來,小姑娘已經推門而入,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越哲以及桌上的葯碗。
“呀越姨你怎麼啦!”
越哲此時真是慌了神,心中嚎叫着:“天哪我也不能讓她知道受了傷啊怎麼辦啊……哎哎哎來了來了有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越哲體內的力量突然洶湧了起來。越哲靈機一動,調動這股力量到了自己的胃部……
“嘔……我昨天……嘔……吃壞了東西……嘔……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