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一言不合
“霸王?”
這位負劍老者心劍此話一出,場上頓時一片騷動,眾人反應不一。
“這就是那位之前退隱的霸王?”
“霸王是誰?”
“他好帥啊……本公子都動心了呢……”
“老朽也沒想到霸王會出現在這裏……”
裏面好像混進一些奇怪的東西,但是不重要。
燕川銘笑道:“心劍,難得你還認得我。”
老者心劍無奈道:“霸王威名赫赫,老朽如何敢忘。”
這個時候,那一眾江湖人士中一些資歷尚淺的人們終於聽周圍的老江湖介紹了這是誰。
而刺客家族,兩方都知道霸王是誰。他們雖然隱世,但是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還是很清楚的。正因如此,兩方此時的反應也各不一樣。
冷沐君這邊可以說是喜出望外。那之前與冷沐君說話的中年人喜道:“小姐,沒想到您出山遊歷竟結識了霸王!”冷沐君呼了一口氣:“我其實沒想到他的名頭可以鎮住這麼多人。”
而冷沐歌那邊的情況就比較難受了。
只見這位黑衣公子哥兒有些咬牙切齒:“霸王燕川銘……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個人來?”
此時,心劍旁邊又站出一位老者,正是之前被燕川銘點過名的夜王。
“霸王,本王斗膽一問……”
“嗯?”燕川銘眉頭一挑,抬手撣了撣黑衣上的塵土,打斷道,“本少站在這裏,誰允許你稱王的?”
江湖上綽號裏帶“王”字的雖說不多,但也不少,人前都是自稱“本王”,只不過燕川銘是個例外,“本少”是他從出道就開始的自稱。燕川銘這句話乃是脾氣使然,卻也狠狠地拂了夜王的面子。
果然,夜王聞言猛地低下頭去,鼻樑一皺,緩緩說道:“霸王,老夫斗膽一問,您旁邊這位少年……”
聞言,燕川銘笑着看了越哲一眼,越哲也微微笑了一下,將冷沐君護在身後的右手又將她往後送了送,踏前一步昂首道:“越哲。”
講道理越哲並未真正踏足江湖紛爭,他在此時也應該自稱“晚輩”。不過,他們一群人沒有一個出身低下之人,從小便心高氣傲,尋常時候見了老人還說不定叫聲“前輩”,這種敵對方的時候,自不可能如此。
“你就這樣和江湖前輩說話的?”此時,夜王身後的一個年輕人開口,說著話便要上前。
“徒兒,休得無禮!”不料,夜王卻攔住了這年輕人,在這年輕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將他按了回去。
“師父!如此不敬,您也能忍?”
夜王沒有回答他。年輕人看了看夜王,狠狠地瞪了越哲一眼,退了回去。
俗話說,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這話並不是虛話,但卻也不是說老江湖就懦弱,只不過他們知道什麼事可以做,而什麼事不行。此時的夜王,看到越哲無疑是想到了什麼。
“姓越,雙刀……”夜王暗暗思忖,隨即再次開口,“敢問少俠,令尊是何人?”
越哲嘴角上揚,“龍鳳刀,越雲城!”
“還真是……”夜王不自覺地抿了抿嘴,“今天這場子不好收拾了。”
或許燕川銘還是一個貼近江湖群眾的人,但越雲城的名字在淺資歷的江湖人士心中,就真的是傳說了。
“越大俠的兒子?”那中年人更是高興,“小姐,你如何結識這二人,還將他們聚在一起?”
冷沐君看看越哲,冷臉突然紅了一下,輕咳一聲道:“他們兩個本來就是至交,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
冷沐君這句話聲音不大,但是場上的人的聽力都還算不錯,自然也都聽了個七七八八。
“你們兩個還是至交?”心劍不由得脫口而出。
此時,越哲和燕川銘來的方向卻又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
“準確地說,是八拜!”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那山坡之上,站着三位少年。一人身背長弓器宇軒昂,一位白衣飄飄溫文爾雅,一位面色冷峻身形健壯,正看着山下的情況。
“來者何人?”夜王喝道。
身背長弓的少年正要說話,卻被那白衣少年伸手攔住,笑道:“我來說吧。”
隨後,白衣少年踏前一步,衝著山下拱手道:“在下柳肅長孫,柳摯;這是我的家僕柳淵;最後這位,馮率宸。”
這三個名字在江湖人耳中就不太響亮了。不過,老資歷的心劍和夜王還是在不久之後便對視一眼,雙雙驚道:“兵鬼柳肅?”“錫陽守將馮率宸?”
馮率宸笑道:“夜王前輩說笑了,我馮率宸此時未着軍裝,只一江湖人而已。”
這邊的江湖人士們沒什麼動靜,冷沐歌忍不住了。
“兩位,我請你們來可不是讓你們來敘舊的。”
這話並不客氣,而冷沐歌也還算不上一個什麼人物,自然引起了夜王和心劍的不滿。
“首先老朽與霸王並沒有什麼舊可以敘……其次,你我只有交易,何時要你對老朽指手畫腳?”心劍率先開口。
這句話頓時把冷沐歌頂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又道:“但是你們怎麼說也應該遵守以下我們的交易,該出手了。”
夜王眼睛盯着燕川銘,對冷沐歌冷然道:“之前是攻打這個家族,自然是那個價,如今霸王等人在此,你那個價……已經不足以讓我們出手了。”
心劍接道:“然也。”
燕川銘聞言頓時大怒,只不過臉上還沒什麼太激烈的反應。
“唐繼山,趙詩雨,價錢夠了就敢對我出手了?當年沒打夠你倆?”
難以想像,心劍這樣一位武藝高強的江湖前輩,名字竟然是“詩雨”這般文藝。
夜王冷笑道:“霸王武功蓋世,若是尋常碰到,本王自不敢如何。但今日我等數十人在此,你就算再強,也做不到一個打幾十個吧?”
夜王再次把自己“本王”的自稱撿了起來。
“呵呵……”燕川銘輕輕地笑了起來,隨後解下了背後的長戟,內力緩緩運轉,一絲血氣縈繞戟身,“你還當本少是當年那個單打你們兩個還受傷的燕川銘?”
越哲的雙刀也悄然從鞘中滑出,一股淡淡的青色氣流繞着越哲打轉。
柳摯的家僕柳淵在燕川銘旁邊拔出了長劍,馮率宸則帶着柳摯往後退去。
一言不合,場上已經劍拔弩張。
冷沐歌也很識相,忙道:“二位,價格翻倍!”
夜王臉上的冷笑又深了三分:“好!”
他和心劍齊齊深吸了一口氣對視一眼,抽出了各自的兵刃。
心劍手中長劍直指燕川銘,“霸王!讓老朽看看你的功夫到底有了何等長進!”
“哈哈哈哈……”此時的燕川銘就連眼中都是隱藏不住的血氣,“斬你二人,十息足矣!”
“什麼?”這句狂傲的話頓時驚呆了場上不少人,只不過夜王和心劍並沒有人敢先動手,都在等一個機會,而燕川銘不知為何也一反常態,放完狠話之後站在那兒沒有出手。
按照平時,燕川銘絕對不會和其他人一般慢慢尋找對方氣機上的破綻,早就衝上去了,這不尋常的畫面,也讓夜王和心劍兩個老江湖感到了一絲不對勁。他們兩個可不會以為燕川銘一打二慫了,當年的燕川銘管你有多少人,老子該打就是敢上。
不過,即使他們兩個有所覺察,後面有些年輕人也不會這麼想。
“就這還霸王吶?”
“慫包啊!”
對於這種跳樑小丑,燕川銘自然不會多說什麼,而且他知道,這兩個人就要死了。
驀然,燕川銘身後的方向,三道烏光驟然飛射而出,先前罵過燕川銘的兩人,還有另外一個江湖人應聲倒地,只見三人的額頭上各插着一支黑漆漆的羽箭,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來,便已經死於非命。
不必說,出手的自然是馮率宸。
而這三箭,也徹底打開了場上的局面。
只見燕川銘身周血氣轟然爆發,怒吼一聲,揮起長戟如戰神般殺向夜王與心劍。
“哼……”越哲感受着自己也慢慢沸騰起來的血液,看了冷沐君一眼,一閃身如一陣清風般殺向對面。
隨着這二人衝出,雙方也各顯神通開始了混戰,武林人士們拔出兵刃,刺客們遁入黑暗,一時間場上黑霧瀰漫,刀光閃閃,好不熱鬧。
“唐繼山,”燕川銘一戟逼退心劍,回頭便又是一戟砸向夜王,在兵刃相接之時,燕川銘的話也出口了,“你有點弱啊!”
只聽“當”一聲巨響,夜王那大得異乎尋常的劍於燕川銘的長戟猛地碰撞在一起,一圈圈氣浪從交擊處散開,夜王的身影也隨之倒飛而出。
“噗……”
眼看夜王一口鮮血吐出,心劍心中暗急:“明知這小子天生神力還和他硬拼什麼!”
不過,燕川銘卻也不是空有力量沒有其他。夜王倒飛的同時,燕川銘的身影一步不落跟了上來,趁夜王立足未穩,長戟一探便插入了他的胸口。
“老東西,”燕川銘看着難以置信不斷吐血的夜王,“這幾年來,你沒什麼長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