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猜想
女子並未使用,而是把瓷瓶扔回給慕容言,慕容言接過瓷瓶,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他自然知道對方的意思,於是打開瓶塞,倒出少量白色粉末在手上,自己服了下去,然後塞上瓶塞,重新扔給女子,說道:“這是上好的刀傷葯,可內服,可外敷,效果極好,我已經服下了,足以證明沒毒了。至於理由,你就當我日行一善。”
若是放在平時,這種和自己沒有半分關係的事,慕容言壓根管都不會管,今天偏偏就的破了例,慕容言可不是菩薩心腸,他這麼做是抱有目的性的。
重新接過瓷瓶,黑衣女子看向慕容言的眼神中少了些許戒意。撕開腰部傷口的衣服,露出了一道猙獰的傷口,原本白嫩的肌膚已被鮮血染得猩紅。撒上慕容言給的刀傷葯,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塊長布條,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等到女子包紮完,慕容言方才問道:“姑娘身手不凡,應當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可否請假姑娘芳名”
“血石,莫離琉影。”女子淡淡道。
莫離琉影,這名字能不熟悉嘛!慕容鏢局乃是鬼市九盞四門之一,鬼市裏面各種什麼幫派組織的名號慕容言自然都是聽說過,其中同為九盞四門的殺手組織血石,裏面的頭號殺手就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年紀雖不大,但手段卻以狠辣著稱,就叫莫離琉影。
錦衣衛向來訓練嚴格,身手非一般人可比,想在錦衣衛的手裏討着好都難,更別說殺了。再從交手看,她的招數基本上都是殺招,簡單利落,出手毫不拖泥帶水,要不是受了傷,慕容言怕是討不着好。由此看來,那個血石的莫離琉影應該和眼前這個是同一個人。
雖然都是鬼市九盞四門之一,但兩家的生意卻互不干涉,所以二人自然不會有過多的交集。傳聞莫離琉影長的極美,但平時以面紗示人,慕容言之前也不曾見過她的真面目,這也是為什麼慕容言感覺熟悉,卻回憶不起來的原因。
“莫離姑娘受了傷,行動不便,這墓里情況複雜,不如一同上路,也好有個照應”慕容言嘗試性問道。
“不必了”莫離琉影扶着牆壁而站,看向慕容言,揚了揚手裏的藥瓶,道了句多謝,便推開了一道石門走了。
慕容言突然意識到情況越來越複雜了,血石、東瀛人,錦衣衛,還有那噬骨焚魂的施毒者,甚至可能還有其他勢力,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而義父的也好像遠遠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慕容言本想趁同行套莫離琉影的話,沒想到對方根本不給機會。雖然對方受傷,但礙於她背後的血石,也不好用強。畢竟慕容鏢局和血石在一個鬼市這一個屋檐下,不好把關係弄僵。
回過神,慕容言也不去多想了,當務之急是於自己人匯合。情況愈發複雜,遲則生變。當下便是招呼徐荒繼續走。
“你這又是送葯,又是同行的,怎麼著?看上人家姑娘了?這朵帶刺的花可不好摘!”徐荒一臉玩味道。
聞言,慕容言嘴角翹起一抹莫名的笑,說道:“漂亮的花都帶刺”
莫離琉影走的是最左石門,而兩人選的是最正面的門。推開石門,又是個一樣的石室,格局一樣,連石門上的浮雕,都一模一樣。經過前面的幾個石室,慕容言有一個猜想,每個石室有六個面,每個面都通向另一個石室,而一個個石室拼在一起就會像一個“蜂巢”一樣,雖然不確定當下的石室位於“蜂巢”的哪個位置,但只要一直像一個方向走,總會走到蜂巢的邊緣,而出口肯定在邊緣,只要一直按着邊緣走,就一定能找到出口。
慕容言把自己的想法和徐荒說了一遍,二人一商量,就決定試試,朝一個方向走,重新找徐荒要了蠟燭。二人繼續往前走。
“別說,你小子這腦子還湊合”徐荒一邊推開面前的石門,一邊調侃道。
“什麼叫還湊合,你會不會說話”聽到徐荒說自己用湊合來形容自己,一臉無奈,便是白了徐荒一眼,搶先走到了前面。
慕容言舉着蠟燭打量起石室了來,果然猜想得不錯,還是一樣格局,突然腳下一空,這可謂是一回生二回熟,腳下一空的那一刻,慕容言已經意識到這又是一個翻板機關,掉下去的一瞬間,慕容言雙手抓住了石室地板的邊緣。
整個石室的邊緣只有大概一隻腳的長度可以站人,中間的一整塊實心的石料都是翻板,整個翻板被慕容言踩得翻了一周,又向慕容言壓了下來,慕容言下意識的抬腿頂住翻板,還好石板不是太厚,但卻也不輕,頂住的一瞬間慕容言的腿差點沒斷掉,幸虧還是頂住了。
這一下子可不輕鬆,慕容言整個人都在顫抖,頭上也是一頭冷汗,由於發生得太突然,抓住石室邊緣的時候,慕容言手裏的蠟燭也是脫手掉了下去。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徐荒反應也是極快,第一時間抓住了慕容言的手,就準備拉慕容言上來。
“別急”慕容言好像發現了什麼東西。一直盯着下面。
隨着蠟燭的下落,微弱的火光照亮下面的情況。下面是一個巨大的地穴,整個“蜂巢”下面是空的,“蜂巢”像是懸空的一樣,這個地穴沒有人工的痕迹,應該是天然形成的。
整個地穴的底部是一條暗河,蠟燭落在水裏熄滅,熄滅前慕容言發現下面的水是流動的,居然不是死水,慕容言有個大膽的猜想,這下面的水流應該是外面囚龍河的地下水脈。
正想着慕容言突然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盯着自己,向下望去,只見兩團綠光,像眼睛一樣的東西盯着自己。兩團綠光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像是從水底慢慢浮上來的,雖然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但慕容言能感受到下面的動靜,好像有個巨大的東西在活動。
恰恰是這種未知的東西最為恐怖,加上又堅持不住了,慕容言敢忙對着徐荒喊道:“快,拉我上去!”
聞言,徐荒搭了把手,慕容言腳借力在翻板上一蹬,順勢滾了了上去,由於石室邊緣比較狹窄,慕容言靠着牆壁,費了好大勁才摸索這坐了起來,石室中間的翻板上下盪動了好一陣,最後也算是合上了。
喘着粗氣,慕容言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接着把下面的情況和徐荒說了一遍。
“那你說這下面怕不是真有條龍吧?那囚龍河的傳聞看來不是空穴來風啊!”徐荒驚訝道。
“管他龍還是虎,小爺我命硬”慕容言話鋒一轉道:“看來一直往一個方向走的想法應該沒錯的,但設計這個蜂巢石室的人肯定也知道別人會想到這一點,所以蜂巢裏邊的石室部分是有機關陷阱的。”
“我也這麼覺得”徐荒隨後又道:“話說,你小子命還真大,這下邊要真有什麼大傢伙,你塞牙縫都怕是不夠。”
“都說禍害遺千年,我這‘禍害’暫時怕是還死不了。”慕容言玩笑了一句,繼續道:“來,扶我一把,繼續往前走。”
聞言,徐荒把慕容言一把扶了起來,隨後二人貼着牆壁,沿着這個石室狹窄的邊緣艱難的走着,廢了好大勁才走到對面的石門前。先前的蠟燭掉水裏了,慕容言又向徐荒又重新要了根蠟燭,推開前邊的石門。
推開石門,慕容言進到這個石室發現,雖然裏面的大體格局一樣,還是六面石室,石門上的浮雕也是沒變,但藉著蠟燭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有很大的不同。
六面牆壁上全是掛着大大小小的銅鏡,而石室中間立有六面大的長方形銅鏡,蠟燭的火光在多面銅鏡鏡的折射下,使得整個石室都有些微微亮,圍繞這銅鏡繞了一圈,發現這六面銅鏡都一樣,邊框花紋精美,和石室的門上刻的浮雕一樣,美輪美奐,栩栩如生。
慕容言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那就是,這六面銅鏡的中間位置,都有一個帶着裂痕的小點,雖然小,但是在這一面十分平整的鏡子上出現一個點,就顯得十分顯眼。
這個點就像是被人用利器戳出來的一樣,而且每面鏡子都有,說明不是偶然造成的,可能是造鏡子的工匠故意為之。
慕容言舉着蠟燭,近距離瞧了瞧,發現這居然是一個眼睛的圖案,而這個眼睛圖案的周圍分佈着一圈裂痕。不得不佩服這工匠的手,這麼小的的圖案,刻得如此精緻。
但是這圖案刻在一面鏡子的中間只會顯得突兀,慕容言想了半天也想到這圖案有什麼用,或許有着什麼特殊的用途吧。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看幾面面破鏡子浪費了這麼多時間,關鍵還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招呼了一聲徐老頭,準備走,卻發現沒有動靜,慕容言突然想到,剛才自己自顧自的看了半天鏡子,徐荒確實一點動靜都沒有,是自己看得太入迷了?還是有什麼古怪?
慕容言轉過頭,又喊了一聲徐老頭,還是沒有動靜,突然,慕容言像被電擊了一樣,動作僵硬的立在原地,眼角的餘光好像瞟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脖子僵硬的轉過頭,重新看回鏡子。
鏡子裏的人是自己沒錯,但是,自己並沒有笑,而鏡子裏的“人”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