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永生者的墜落
“什麼！！！永生者已經被人類艦隊困在了大角座一帶的附近，被圍困了三十年之久！？？！而且你告訴我，雖然人類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是永生者被毀滅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在呂烈和堯率領的這群“妖魔鬼怪”軍隊降臨仙女座附近之後，駐紮在第三懸臂的人類艦隊如臨大敵，這些年不斷派出星艦調集到仙女座附近，和其對立。在雙方數次溝通無果的情況下，這種對立持續了整整五年的時間。
同時令呂烈感到驚訝不已的是未來世界的人類艦隊竟然擁有如此雄厚的實力，根本黎遠的描述，在他的印象之中，未來世界的人類已經被永生者毀滅的差不多了，都躲在宇宙的各個角落苟且殘喘。不要說構建出這麼大體系的一支艦隊，就算是湊齊五百個人都有困難。
這一切的一切，都令呂烈覺得事情好像向著失控的方向發展。
就連問堯，堯也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畢竟它只是一個黎遠在巨樹之上克隆出來的複製體罷了，它也是第一次踏足人類的故鄉，在此之前，它的所有經歷只有巨樹、無主之地，和三十萬年前的人類世界。
經過五年的對峙，有些異族選擇離開了這片本宇宙，回到了自己的故鄉。有些異族選擇先去自己的故鄉和家人們報個平安之後，繼續回到了本宇宙和人類對峙。但是更多的異族選擇留了下來。因為它們在宇宙長河之中呆上上萬年的光年，出來之後，發現自己故鄉中所有的家人和朋友都已經老死了，故鄉也變得陌生了起來。有些異族的宇宙甚至直接滅亡了。對於它們來說，自然沒有什麼好回去的必要了。
這五年的對峙中這些異族也始終保持着高度的自律，沒有和劍拔弩張、緊張到極點的人類艦隊起任何衝動。經過雙方使者不斷的溝通和交換信息。人類艦隊的最高元帥終於勉強相信，這些異族降臨這個本宇宙的目的不是為了侵略和毀滅人類的世界，恰恰相反，它們是來幫助人類消滅掉滅世的永生者。
但是在人類用來談判的星河方舟之中，呂烈、堯和數個出使這裏的異族代表們卻大吃一驚。因為他們得到的消息是，不需要它們插手，人類自己已經將永生者乾的快要完蛋了。
而且，人類宇宙在這場永生者之災中受到的損失並沒有呂烈想像中的那麼慘烈。永生者為了完成自己的悖論，是在本宇宙中大開殺戒了無數。但是耐不住人類在本宇宙繁衍散根了這麼多年，人口基數眾多，各個行星之中的倖存者和逃生者湊出幾個億來還是沒有問題的。幾億人口，已經夠人類保存自己的工業文明，將文明星火傳承下去了。
更何況永生者利用因果之力，殺戮的僅僅是人類本身而已。人類昔日建造的工廠、星艦，宇宙基地，這些都沒有被破壞掉。這些都是現成的東西，當人類這個文明復蘇過程之中直接撿起先人留下的東西就行了。
而在人類和異族談判的方舟之中，人類代表團也告訴了呂烈一行人為什麼五年前人類能夠突然扭轉對永生者的戰局，並將永生者逼入幾近滅絕的死路。
就在大約六年前，人類僅剩的倖存者反抗軍還躲在本宇宙的各個角落，躲避着永生者一個個追殺的時候，一個數百年前離開了本宇宙前往其它宇宙尋找破解因果悖論的未來人，返回了自己的故鄉。並且，他帶回了剋制永生者的方法。
人類的倖存者一開始還並不相信那個未來人的方法能夠見效。但是這世上總歸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也要第一個試驗未來人方法的人。當人類抵抗軍發現確實能夠剋制永生者之後，在這場滅族戰爭進行了幾百年之後，人類第一次發動了對永生者的反抗。
反抗的號角就像是這無邊黑暗宇宙之中的第一點星火，一旦點燃，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無數人類的倖存者從自己躲藏的星球之中走了出來。這幾百年來的追殺者和被追殺者的位置，終於第一次在形式上徹底完成了逆轉的局勢。他們一度以為，永生者是不可戰勝的存在，是這個宇宙中最接近祂的力量；他們也一度以為，人類未來的命運除了被從自己躲藏的星球之中一個個找出來，一個個被滅族之外，沒有其他出路了。但是他們錯了，在幾百年苦苦的等待之後，這一次，命運將選擇權交到了人類手中。
人類開始利用這個未來的穿越者帶來的信息，開始發動了對永生者的反圍剿。
上億躲藏的倖存者聯合在了一起，開動着上百年前先人們遺留下來的星艦和大炮，塵封已久的工業線和流水線開始發動，這一切，僅僅是為了將被圍困在大角座的永生者發動最後的攻勢。
永生者被擊潰，只是時間問題了。
戰後的倖存者目前分裂為了三個陣營，一是無論工業實力，還是人口基數都最為龐大的“自由聯邦”，約擁有六千萬人口，上百個殖民星球。是目前圍剿永生者的大軍中的主力，也是在第三懸臂第一個發現這群穿越過來的妖魔鬼怪的守望站的控制方。
另外兩方勢力，則是擁有兩千萬人口的“宇宙政府”和擁有四千萬人口的“反抗軍聯盟”。這兩方也是包圍永生者軍隊的重要助力。但是隨着這場戰爭已經接近尾聲了，這兩方的政府開始不斷從大角座附近撤軍，看來是要將對抗永生者的壓力全部放在“自由聯邦”之上。
這其中自然暗藏着政治上的勾心鬥角。永生者隕落之後，倖存人類的最高政府自然是從這三大陣營之中產生，自然是要在戰爭結束之前就儘可能消耗對方的實力，為戰後世界的構建做準備了。
這一切之中所藏着的心計和謀略，自然是不在呂烈的考慮範圍之內了。上一輩子他從樹上下來之後，在朱石鎮被毀之後就一直幫助建寧侯平定天下。最終落得敗軍的下場，呂烈早就對這一切厭倦了。
“那個未來人，是否還活着？如果是的話我想去見他一面。”
呂烈說道。
聰明如他者，自然很容易猜到，那個未來人自然是黎遠了。只不過唯一讓呂烈感到好奇的是，他是怎麼知道對抗永生者的方法的？難道在黃泉國，自己走了之後他又有了什麼新的發現？
呂烈並沒有對黎遠還活在這個世上抱有太大的希望，只是隨口一問。
果然——
人類代表團很客氣地說道：“帶回信息的那個未來人自然是我們全人類的英雄了。但是很不幸的是，他回到本宇宙之後已經是一個殘喘的百歲老人了。儘管我們自由聯邦立刻組織了最好的醫療隊為他儘可能延長生命，也為他量身打造了克隆人，為他準備了全新的身體。但是他拒絕了這一切應得到的東西。他說，生老病死，這是宇宙之中存在的規律。我們人類不應該再強行逆轉這些規律了，不然的話就會像是永生者一般再次出現毀滅性的後果。”
“更何況，在另一個世界幾百年的尋找過程，他已經活了太久、太久了，久到身邊的每一個人熟悉人都一一死去。最終，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一個來自過去的人類，只剩下那個人是他的朋友。他說他很孤獨，他想要就這麼靜靜的老去，去另一個世界和自己同一個時代的朋友們團聚。”
“他說，他並不是人類的英雄。所有找到的對抗永生者的方法，都是自己昔日的戀人尋找到的，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只是真正信息的發現者已經死在了另一個不同於本宇宙的遙遠世界，她死了，卻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將那信息留存了下來。他苦苦追尋了她幾百年，終於找到了她的殘骸和遺留下來的那個方法，並帶回了本宇宙。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呂烈的瞳孔不僅微微濕潤起來。
這便是，黎遠臨走之前所做的所有事情了吧。
如果能夠做到這一步的話，他也已經不欠任何人的了。他不欠秋的，他不欠自己的，他不欠全人類的，他唯一虧欠的那個人，堯，自己也已經替他還債了。
“對了。”人類的代表團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又補充了一句，“稍微令人有些遺憾的是，那個信息的發現者，聽說是永生者在作為人類時候的女兒？所以，為了政治上的正確，我們人類三大政府在宣傳的時候並沒有提到那位偉大的女士的名字，而是將所有的功勞全部摁在了黎遠先生一個人身上。”
“這也是我們唯一沒能按照這位英雄遺願所要求的做的了。不過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天堂的話，他在天堂看着，也一定會理解我們這麼做的用意的。”
“這個世界上一定會有天堂。他也會在天堂看着你們。”呂烈心不在焉說道。
這場談判，到這裏也已經快到尾聲了。
看來已經沒有必要帶這群異族過來參戰了。所有的事情都被一種比自己想像的好千萬倍的方式解決了。這些異族也應該儘快撤軍，離開這個宇宙。給準備戰後重建的人類們留下更多安全的發展空間。
在離開之前，呂烈提了最後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