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魔法

冬天的夜裏，月光狡黠。一對姐妹相對而立，她們身邊的舊校舍，和她們的姿容是那樣的不般配，但即使這樣，她們依然周身光華，燃燒着自己的青春，追尋着自己的目的。

一句咒語，包含着青子與她那些複雜想法地訣別。

那是能夠倒回某人地幸福時光的，青色的魔法之聲。

歸根結底，魔術即是人智，也是世界。

魔法則不包含在其中，乃是懸於天外的孤獨。

開始的第一改變了一切。

隨之的第二承認了無數

承前的第三展示了未來。

啟后地第四隱藏了身影。

然後結束的第五個則早已失去了意義。

有人曾說，如果在第三個地時候就結束地話該有多好。

魔術便是對歷史的鑽研。

它便是人所製造的災害，以及在星球上循環的生命本身。

然而魔法卻是天外的神之法則。

這個世界上，會有誰，出於什麼原因，才會將不包含在人與星球當中的災害稱頌為奇迹呢。

魔法，就是人類的敵人。

因此，新領悟魔法的人，會被那個紅色的影子追殺。

“傾聽吧，萬物的靈長。”

高昂的聲音響徹在冬季的天空。

空間開始出現了龜裂。

周圍的風景開始收縮擠壓地景象，不由得令人聯想到伽藍地崩潰。

“………………”是應該撤退，還是戰鬥呢。橙子控制着雜亂的思考，狼狽的看着事情地發展。

長年的苦惱——一直以來追尋的東西就在眼前，她已經不可能冷靜地做出合理的判斷。

由於背後的魔術刻印和地形的優勢，橙子的戰鬥力是青子的十倍有餘，不可能會輸。

但是魔法就另當別論。

……沒有勝算，在魔法地特異性和超越性面前，魔術的技術差距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

她真的能用出來嗎？橙子凝視着妹妹，想要解答這個疑問。

剛才的宣言中沒有力量。

儘管聲音高揚，但其中卻只是自製心，不存在着將所有人都當作代價地傲慢。

身懷魔法到底是一件怎樣的事情，沒有被選上的橙子並不清楚。

但是，那是改變世界的暴行。

如果還有迷茫地話就更不用說，魔法的力量對那個少女來說太過沉重。

“那是當然的啦……”青子在橙子地注視下自嘲着。

迷茫依然存在。

心中的恐懼也肯定不會消失。

“但是，即使如此……”

總不能永遠的逃避下去。正因為迷茫和恐懼都沒有消失，她才無法原諒因為這些東西而止步不前的自己。

她閉上眼睛，投身到最後的工序之中。

彷彿為了隔絕光芒似的，將時間靜止。之後，她沉沒到了自我的黑暗中。

一切都在停止中流淌着。

流淌在那除她之外都已斷絕，沒有盡頭的星之運河上。

“啊啊……又來了。這次那個紅色的影子一定會出現了。”

不經意間，看到了新的記憶，應該是想要通過他人為媒介來交換所導致的結果吧。

“這算……什麼……”不快的話語，在青子的意識中響起。

“你難道……就是因為那樣的一時之念，甘心變成我的獵物嗎……”

紅色的影子困惑着，用充滿憎惡的眼睛瞪着青子。

不去理會那個會幹擾自己的聲音，青子專心地尋找着某人地過去，可是，卻一無所獲。

雖然還沒有得到答案，但是，自己已經必須向前。

“宣告！”

將得到的東西解放，看到了什麼，發生了什麼，這些完全沒有殘留在青子的記憶中。只剩那讓心臟高昂起來的激情。在被自己也不理解地東西地催促下，她掀開了魔法的蓋子。

風雲突變，少女腳下地雪消失了，露出了翠綠的地面。

不是因為雪被融化，而是被替換成了完全不同的風景。

而在地面之下，一道若有若無的綠色光幕將這篇空間都包裹其中，但是，這已經不在在場二人的注意範圍之中了。

“呃……”巨大的魔力流衝擊着青子的迴路。在彷彿灼燒着全身細胞的劇痛中，意識彷彿都要消失在這個世界。

但少女不會畏縮。這樣的痛苦和孤立，都是為了能夠保持着肉身到達根源。自繼承魔法的那一刻開始，她已經經受了不知道多少次這樣的煎熬。

在盡頭，她看見了光芒。

為了什麼而回到這裏。

自己又想吶喊些什麼，她終於想起來了。

“以我昭示秩序之名宣告。”

她將手伸進忘我地盡頭，觸摸到了魔法的真相。

這樣就沒有意義了，赤色身影張牙舞爪地說道。

有着很多的迷茫，很多的憤怒。

但是那種東西，與她沒有關係。

魔法使地責任什麼的，這樣做人類會滅亡什麼的，這些都懶得去管。

現在，推動着她的理由只有一個——要對濫殺無辜者給予懲戒！

“一切皆正確”

青色旋風升騰而起。

時間開始逆行。

原初地景象被改寫。

一眼望去，儘是白色的花朵。

比雪還要潔白的野花，彷彿泛開的漣漪一般侵蝕着世界，隨後——

“秩序——於此崩潰。”

如宣言所示，第五個魔法，在這個有限的時間，有限的領域之內，展現的自己的面貌。

遠離城鎮的雪之廣場瞬間變成了一片怒放的白色花海。

寒冷的夜風在這個原野上變得溫暖，就連夜空也充滿了星斗。

星光近到觸手可及，這是一個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不需要的世界。

冬天的荒地化作了春天的草原。這就是青子所說的魔法？橙子十分愕然。

雖然這片景象賞心悅目，但是她想看到的魔法絕不是這種空有浪漫情懷的東西。

發生改變的只有花園，還有貌似重新化了妝的青子本人而已。

“你該不會告訴我，這就算完了吧。”橙子的語氣有些焦躁。

“這樣就結束了，我，還有你。”青子在花海中邁開腳步，她的方向，正是橙子那邊。

簡短的回答中，橙子感覺到了微妙的異樣，似乎青子更加成熟了。

“迴路——連接。”走近橙子的青子舉起左手，僅僅是魔術迴路的啟動就產生了波動。

“哼——”橙子張開了符文，形成障壁來防禦青子的魔術。

而青子對此毫不在意，甚至沒有抬起手臂進行瞄準。

“魔彈——展開。”只是簡短的發令而已。

“嘭嘭嘭嘭——”青子甚至沒有施展魔術，僅僅一句話所放出來的魔彈竟有二十發。彈幕如流星一般，將橙子的符文障壁打成了漏勺，並擊中了橙子的防禦禮裝。

“居然不是裝填而是展開？！”橙子禮裝大衣上的防護符文發出了悲鳴，再被青子機關槍突突一次估計就完了。而且剛才的那一下也讓橙子受了內傷。

“ANSZ、SWEL、INGZ！”橙子急忙跳開，在空中畫出符文，隨着她的聲音，刻印轉化為火焰，但是……

“太慢了！”青子只用一句話就在橙子的符文產生意義之前將其抵消。

隨後青子開始在白色的花海中奔跑起來。

無論她的表情，還是魔術迴路的穩定運轉，甚至呼吸都和她之前有了很大不同。

這是只有得到了大量戰鬥經驗的人方能做到的，最優化的自我管理。

“那是……經驗嗎……”橙子揣測着青子魔法的真相。

一個見習魔術師在一瞬間成長為了成熟的魔術師，只能是加速自身的時間，使自己迅速成長。

橙色的魔術師背對着青子逃走了。

直覺告訴她在這裏自己沒有勝算，於是她逃進了舊校舍。

青子沒有攻擊她的後背，不是對敵人的憐憫，而是冷靜的判斷出這個距離並不合適。

青子正準備追上去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巨大的波動。

“嗡嗡”的波動聲彷彿AMD-HAWAII核心顯卡Furmark烤機起飛時一樣。

“什麼？”本能的感到不對的青子停下了腳步。

“Kruziik_rah_ofan_zu’u_suleyk，sizaan，mun_se_lein_lo，wah_mulaag_se_Kelle，zu’u_daan_hin”（上古諸神請賜給我力量，消失吧，世界的欺騙者，以比你還久遠的上古聖骸之力，我將你從這個時代徹底放逐。）

彷彿自天際傳來的聲音不受控制的鑽入青子的腦海，緊接着一陣深綠色的風暴將她徹底籠罩。

“我……我要死了嗎？”青子感覺自己與世界的聯繫被強行剝離，緊接着靈魂彷彿也被風暴剝離了身體。

“難道……這就是……抑止……”恢復了原狀的青子緩緩癱倒在地上。

“比起綠色來……你也……不算什麼嘛……”青子在最後一刻想起了紅色的影子。

夜風依舊清冷，周圍也依舊是普通的破房子雪地，銀白色的花海和溫暖的夜風彷彿幻境一般，從未存在過。

虛空之中，一個金色的大捲軸輕輕顯現，斜背在了少年的後背上。

方才被橙子斷成兩截的少年用手輕輕拂過青子的臉，青子沉睡的表情立刻安詳了下來。

少年轉身走進了老舊的校舍，雖然老舊，顏色也不好，但是這裏的確是鋪的木地板。腳踩上去嘎吱嘎吱的木響和密度板完全不同。

校舍走廊的牆上和地上都刻滿了符文，但是全都沒有激活，彷彿幼兒園小朋友的壁畫一樣，淪為了裝飾。

少年帶着一臉微笑走過了滿布符文的走廊，恐怕之前落荒而逃的橙子小姐也是這樣吧，只不過那應該是苦笑。

伴隨着咯吱咯吱的木板聲，少年來到了樓頂。而橙子就站在天台上，一臉冷靜的看着走上天台的他。

“三件事，回答我，我隨你處置。”橙子的語氣很是光棍。

少年站在原地沒有動。

“第一件，你身後背的是什麼？”

‘Kelle，rah_wahlaan.’（上古捲軸，諸神造物留下的聖骸）。

“你…………”然而橙子並不能聽懂少年的語言。

“你是誰？是人……還是……”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橙子的聲音都在顫抖，雖然並不能聽懂，但是她依舊忍不住想問，幹掉金狼，封印魔法，對於少年的身份，橙子有一個無法說出口的恐怖猜測。。

“Dovahkiin.”

“……………………”

橙子一揮手，三塊符文石憑空出現。

“不管如何，我還是想和你較量一下。”橙子並沒有突然襲擊。

“不過既然交手了，我並不期待你會饒恕我，雖然我的仇是報不成了，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對鎮子裏的無辜者出手，就請你當作是將死之人最後的善言可以嗎？”橙子並沒有動手，而是在等待少年的回應。

少頃，少年並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任何言語。

“這是我在協會復原的‘原初盧恩’複製品，三塊水晶膜有一千萬的盧恩；雖然比不了魔法之類的，不過現在也就這一樣能拿的出手了，就以這一擊定勝負吧。”雖然還沒動手，但是橙子已經是放棄了，面對對面的Unknow少年，橙子不知為何升不起一絲抵抗感，她的第六感一項準確。

“轟！”注入魔力的‘原初盧恩’水晶膜爆射出了金色的光炮，橙子這一擊測試的意義無限大於實戰，她實在想看看少年是如何戰鬥的，否則不戰的話還有一絲生機，畢竟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都是把仁義道德常掛嘴邊的。

然而橙子看到少年的嘴動了，似乎是兩個三小節詠唱，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最後的畫面是少年無視了三層水晶膜和光炮，突然出現在了她面前，手撫上了自己的額頭。

“撲通。”橙子一臉安詳的攤在了地上，彷彿沉沉的睡去了。

很久沒有聲音從舊校舍那邊傳出來了，而有珠只能一瘸一拐的蹣跚移動着，她很着急。但從幾乎被金狼拆掉到現在短短的一陣就可以蹣跚而行，她的迴路已經算是夠恐怖了。

忽然，有珠看到了一個少年背着一個少女朝這邊走來，他們背後的方向，就是舊校舍。

“呼~~~”那是帶着些許安心，還是很大意外的嘆息。

“你們竟然還活着。”有珠靠在了一棵大樹上。

少年點了點頭，將青子放在了地上，走近了有珠看了又看，琥珀色的瞳孔忽閃忽閃的。

“你……怎麼了……”有珠感到了一絲不適，這種被當作珍稀動物一樣看的感覺十分不好。

少年搖了搖頭，伸手進了有珠的口袋裏。

“你幹什麼！咳咳——”有珠這次真急了，這小子膽大了，敢搶自己東西了。

豈料少年掏出了一個小瓶子，一把擰開了瓶蓋.

“什麼？”有珠震驚了，那是自己帶來的消除記憶的葯，計劃這一場打完就讓眼前的不爭氣少年服下的。

接着，她看到少年手藝嫻熟的倒出藥丸，然後……一把捏開了自己的嘴，將藥丸灌了下去，隨後一捅自己的喉嚨，藥丸直接下肚……

這手藝，這速度，這精確，簡直了……看來你沒少干這事啊！

有珠帶着一臉驚愕緩緩溜下了大樹，然後少年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身後還背着一個胖娃娃，就這樣消失在了冬日的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