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急救
車速越飆越快，過於驚悚的轉彎使得有珠不得不緊緊抓住上谷的雙肩。
“上…………”有珠想抬頭對上谷發出抗議。
“好嘞~~~~~~~”於是，自行車飈的更邪乎了，頗有川崎摩托車的感覺。
有珠將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更加用力地抓住上谷，她的心中，估計只剩下了對上谷交代自己近期無法再打架的後悔了。
自行摩托車如風一般駛過完全陷入沉睡的小鎮，以及被白雪覆蓋的道路。
而在車上，有着美瘋到發飆的老司機和腸子都悔青了的魔法少女久遠寺。
儘管已是深夜，但教會的燈光依然亮着。而本應為了突髮狀況而徹夜不休的醫院，卻只有正門亮着昏暗的燈光。三咲是一個鄉下小鎮，深夜急診患者更是一個月都不見得有一個。只不過今晚的‘那一個’是個連醫院都束手無策的重傷員而已。
上谷剛一停車，久遠寺便迅速跳了下來。上谷輕車熟路的向教會走去，在教會的入口處，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影。
“久遠寺小姐。”男人的聲音十分平靜。這個披着披風的男人，在教會入口處等待着有珠。
“詠梨神父，青子她……”
“唯架正在醫治，我們到達的時候已經晚了。雖然我們很想通知給蒼崎家……”
“……青子絕不希望那麼做的。而且，那邊似乎也被關在了城池裏。今天的對手在一開始就把青子的祖父給封鎖住了。”
兩人交談着，上谷站在後面一動不動。
“上谷教友，你也在啊。”
“是啊，詠梨神父，教會似乎把我送到了麻煩的地方了呢~~~~~”上谷毫無顧忌的說著風涼話。
“這個………………”神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麼我就進去了，請允許他與我同行。”
“請便，我現在要去進行調停，如果要更換管理者的話，就必須得準備好提交給兩個組織的材料。”
“另外，我出門的這段時間，事情都交給律架負責，有什麼需要的就找她。”詠梨神父和二人擦肩而過，走出了教會。
“偽教徒……”看了上谷兩眼，有珠似乎才想起上谷的另一重身份。
推開教會的大門，禮拜堂中燭光通明，高高的房頂，一面牆的裝飾玻璃，這個為了證明聖靈是真的存在的舞台裝置是如此的明目張胆，但是這些確實使得這裏看起來充滿了神聖的氣息。
“小珠，這邊哦~~~~”一位溫柔女性的聲音響起。
“晚上好，花澤小姐~~~~~~”跟在有珠身後，上谷同樣不着調的打着招呼。
“哎呀~~~~~教友小弟弟也在啊~~~~~~不過你似乎卷進了奇怪的事情呢~~~~”律架小姐無視了上谷的調侃，不過樓層漸漸歪了起來。
“這個……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問下我的女友如何了？”
“女……什麼什麼？”律架小姐驚訝的大叫了起來。
“青子啊~~~~~~~~”上谷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難……難道說！”律架叫的更大聲了。
“她答應了，當著有珠的面。”上谷扭頭看着有珠。
“………………………………”有珠無力反駁，只能沉默以對。
“哇~~~~~~默認了呢~~~~~~~~”律架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她似乎被大姨姐打得挺慘，我能看看她么？”上谷問道。
“大………………姨姐”律架小姐徹底凌亂了。
“既然你這麼說的話……不過青子現在的狀況可不適合讓一般人看。只會讓你感到不舒服，也許看過就分手了也說不定……”
“還是說……你不介意以後同居時做噩夢，依然擔心着青子呢~~~~~~~”
“無論如何，我都要去看，這是我的權力，也是必須要履行的義務。”上谷斬釘截鐵的說。
“也是呢，女朋友受傷了，男友怎麼說也得看一看呢~~~~~請進吧，是在有珠使用的那道門進去后的第四個房間。現在是關鍵時刻，請不要給小唯添麻煩。”
“多謝，花澤小姐。”上谷情急之下居然忘了改稱呼。
“是律架啦~~~~周瀨律架~~~~這次要給我記住啊~~~~~”律架小姐的呼喊，也不知道上谷有沒有聽到。
在打開房門的瞬間，上谷感受到了異常的，和平時不同的空氣在流動。房間是個狹小的單人房，只有一張簡樸的床和小小的桐木柜子而已。床上則是……一隊紅色的物體在躺着，照顧它的是上次救了上谷性命的唯架小姐，它的修女服被血沾染的一片鮮紅。
唯架修女手上拿着剪刀和線，如同彈奏管風琴一般，嫻靜地，優雅地，卻又迅速的移動着手指。她的手沒有一絲停頓，繃帶用得越來越多，剛才還在使用的繃帶被解開，立刻換上新的繃帶來捂住不斷流血的部位。血紅色的繃帶不斷被扔到廢物桶里。
濃郁的血腥氣充斥着整個房間，上谷看到了有珠站在床的旁邊，和平時一樣面無表情的站着。她微微顫抖着，看不出到底是恐懼、不安、抑或是憎惡所帶來的憤怒。
在她的視線前方，是上谷的‘女友’，一團不可名狀的，可能是蒼崎青子的肉團。
曾經漂亮的頭髮無比凌亂，呼吸十分急促短小，胸口卻在激烈的起伏着。
肉團依稀可以分辨出的五指用力地抓着床單，可能是臉的部位因為痛苦而扭曲。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並沒有被這血腥氣嚇到，甚至覺得血腥的氣息十分熟悉，上谷帶上口罩，輕輕地說了一句。
“哦？”有珠和唯架修女同時回過了頭。
對上她們驚訝目光的，是一雙堅定地眼睛。
“請幫我倒掉桶里的舊紗布，再拿些新的過來，弄完這些來幫我遞手術用具。”當唯架修女看到少年的目光時，她心底就有一種預感——他很可靠，但卻是見過血的……
“是……”少年應了一聲，依令而行。
“他…………”唯架看向了久遠寺，以為他在久遠寺家經歷了什麼。
而有珠則是緩緩地搖了搖頭。
一夜，就這麼過去了。